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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纯阳抬手揉了揉眉心,有点无奈,抬手送剑入鞘后转身就走,“师妹,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那只小狐狸不见了。”
不过现在看见你抱着那只狐狸,我就不用操心了。
“……多谢道长记挂它。”
苏卿若尴尬的轻咳一声。
她现在抱着在孟纯阳靴子上撒了尿的狐狸,又被刚刚追着孟纯阳杀的秦夜离搂着,总觉得自己好像比怀里、身边这两个罪魁祸首更对不起孟道长呢!
心说,幸好孟道长脾气好,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狐狸、大秦王这俩害人精一般计较。
而被苏卿若夸赞脾气好、大人有大量的孟纯阳,在离开世安苑后就站在墙根下,默默的从袖子里掏出三枚铜钱。
身为道士,占卜的本事他多少是有点的。
他将三枚铜钱一枚一枚捻在指尖往上抛,摊开另一只手的手掌接住下落的铜钱,三枚都落下后,他皱起了眉:“酉时不宜出门,否则所遇贵人变小人?”
他看看天色。
酉时三刻。
回头望一眼世安苑。
秦王本是贵人,结果……变成了小人。
孟纯阳收起铜钱,心说,谁都不怪,原来都怪我出门忘记了占卜。
他抬手置于胸前,朝长云观的方向遥遥行了一个礼,“弟子下次定会先占卜再出门。”
一定不会再让秦王做小人。
……
练武场上,秦夜离不知道那个光风霁月的孟道长正在理直气壮的骂他“小人”,他打了一个喷嚏,本来就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水,因为这个喷嚏打得太用力的缘故,泪水一下就夺眶而出。
他这眼泪流得自己都很懵逼,默默的低头,抬手,抹去眼泪。
他没想真哭的……
他只是从小就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喜欢在母亲面前装可怜,刚刚在卿卿面前也下意识用了这一招。然而他只是打算让泪水在眼眶里刷个存在感,然后就望望天空把它们给眨回去的……
谁知道一个喷嚏,毁了他所有计划。
他在他媳妇儿面前毫无形象的哭了。
一想到自己都二十六岁了竟然还在媳妇儿面前哭,秦夜离就觉得无颜见人,默默松开苏卿若的手转身就准备怂怂的逃……
好歹也得给自己留最后一点颜面不是?
他傻归傻,羞耻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苏卿若不知道秦夜离突然流泪是因为打喷嚏大难受了才掉下眼泪的啊,毕竟她作为狐狸,打喷嚏时从来不会掉泪的。
忽然看到这个委委屈屈抱着自己的人默不吭声就掉了眼泪,完了还垂下头自己默默地擦干净,转身就想走,她脑子里已经为他脑补出了一出特别催人泪下的苦情大戏……
“喂。”
苏卿若有点不忍心的拽着他胳膊,头疼的想,该怎么安慰一个脆弱到哭泣的男子呢?
秦夜离还在难堪着呢,被苏卿若拉住胳膊,他轻轻挣扎了两下,想甩开他。
他现在只想找个墙角蹲一会儿……苏卿若见他挣扎,于是从拽着他胳膊变成了握住他手腕,无奈的说:“你还能不能讲点道理了?孟道长来说小狐狸的事,你二话不说就跟人动手,仗着功夫比人家好就追着人家打,还放下狠话,说今天你们
两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练武场——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秦夜离低着头没吭声,心里却在说,谁让他不请自入,堂而皇之的坐在我房里?
苏卿若继续说:“虽然你不记得,但孟道长确实帮了咱们很大的忙,你不能对人家那么不礼貌。你要是这样,以后你再遇到什么事,谁还会帮你啊?”
秦夜离回过头看着她,眼神有点受伤,“你不帮我吗?”
苏卿若好笑,合着你就是吃定我了啊?
不过对她这种寿命漫长的大妖而言,人族的百年生命太过短暂,一不留神他极有可能就成了过眼云烟,所以她让着他点,宠着他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无聊寂寞的人生里出现个这么有趣的傻子,她也乐意宠着他玩。
摸摸他的脑袋,她说:“我当然帮你,但我一个人也有帮不过来的时候。”
秦夜离蹭蹭她的掌心,很乖很听话的样子,再也没有刚刚那一点就炸的霸王模样,“那我乖乖的不惹事就好了,我就不需要别人帮忙了。”
他眼巴巴的望着她,“我不想看到你跟别人说说笑笑的。”
他握住苏卿若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很认真的说:“看到你别人说话,我这里就很难受。”
苏卿若默默的看着他心口:“……”
啧,我跟别人说句话你就心口疼,那你心口疼的毛病这辈子估计是好不了啦,我不可能只跟你一个人说话的!
秦夜离眼巴巴的望着苏卿若,小心翼翼的说:“卿卿,你不要和臭道士那么好,你多点时间陪我,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他就只想对卿卿一个人掏心掏肺的好,卿卿为什么就不能也只要他一个人呢?
想到这儿,他有点难过。
他有哪里不够好吗?卿卿为什么要跟别人好……
苏卿若看着这样的秦夜离,莫名想起上次他送佛舍利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要做最后一个对你好的人族,你以后也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这霸道的习性呢。
苏卿若懒得跟他讲道理了,越扯越远,她直接挑眉看他,“你别跟我扯那么多,我就问你听不听话?以后还胡乱揍人吗?秦夜离我跟你说,我只喜欢听话的人,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就——”
“我听还不行吗?”
秦夜离一听就急了,急忙答应。
完了他又有点不甘心,小心翼翼的跟她打着商量,“那……那你要对我最好最好,对别人只能有一点点好,行不行?”
苏卿若挑眉。
秦夜离不甘心的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颗米粒那么小的距离,“那……那我再分多一点点给他们,不能更多了!你只能对我最好!”说完,他瘪瘪嘴哼了一声,“你明明是我媳妇儿,我都愿意你对他们有一点点好了,他们该知足了,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