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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接着随便说了会话,聊了聊最近热门的话题,对于彼此都有了更深的认识。
放松下来的桥本奈奈未显得十分活泼,女孩滔滔不绝地向田利成推销起老家北海道的各种风光和特产。
老田也正好没去过北海道,对于她的介绍倒也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点头附和一两句。他尤其对桥本所推荐的,上一秒还是活蹦乱跳,下一秒就变成了烤羊肉的这种吃法颇感兴趣,嘛,就是听上去的确有点残忍。
没过多久,餐厅服务员就将几道菜肴依次端上餐桌。
桥本奈奈未朝田利成打了个招呼,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麻婆豆腐送入口中:“唔~~~~~”女孩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对于喜欢吃辣的人来说,这道菜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刺激。
等到豆腐在口中完全消失后,她慢慢睁开眼睛,张着小嘴,喘了口气,满脸喜悦地说道:“呼~~~果然是东瀛第一的川菜馆,单单这一口,我就觉得不虚此行了,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她看到田利成并没有动筷,惊讶地问道:“咦,Panda桑,你怎么不吃呀?”
“这家店我吃过很多次啦,你喜欢就多吃一点吧,没事,不要顾虑我。”田利成很有风度地表示女士优先。但是他的真实目的是想给自己的肚子预留足够的空间罢了,毕竟自己期待已久的料理再过一会就应该快好了。
桥本这次倒没多想,毕竟老田刚才有言在先,现在放空自我,尽情享受美食才是头等大事。
女孩这次又夹起了一块夫妻肺片,在边上摆着的花椒油里死命蘸了一下,便一口闷进了嘴里。
“喂,你小心点,这个……”田利成看到桥本把沾满花椒油的肺片直接往嘴里送,急忙出言提醒,可是还没等他的“很冲的”说出口,女孩就已经中招了。
桥本小脸涨得通红,伸出小舌,不断用手扇着,嘴里连声大叫:“水,水,哈,哈,辣死我了~~不行了~~”
好在田利成刚才点菜的时候早有准备,叫了一扎鲜榨的西瓜汁放在桌上,他看到女孩这幅模样,立刻倒了一杯果汁递了过去。
“咕咚,咕咚,咕咚”,桥本奈奈未看都不看,就把整杯西瓜汁豪放地一口喝完。
喝完后,她打了个嗝,长出一口气:“啊~~~得救了。大意了,花椒还真是可怕的调味料。刚才我感到自己的头顶都要被花椒味冲开了。”
“可不要小看了川菜哦。”田利成一边打趣,一边给桥本的杯子里添上了果汁。
“西瓜汁诶,好浪费,刚才那一杯也是吗?我都还没好好品味就全灌下去了,Panda桑,你点这个也太奢侈了吧。”桥本奈奈未看着眼前新加满的西瓜汁,有点心疼地又抿了一小口:“虽然味道很棒,但是真的太浪费了,明明叫普通的饮料就行了呀。”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会过日子的呢。”老田看到女孩纠结的表情,觉得颇为有趣:“这里的西瓜汁使用的是富山县产的入善东瀛西瓜,产量有限,外面水果店都很难买到呢,既然难得来一次,又怎么可以错过呢?”
“这个一定很贵吧?”桥本小心翼翼地问道,看样子今天这顿饭超出预算是难免的了。
田利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别管贵不贵,物有所值的,放心吧。时间还早,咱们慢慢吃。”
其实女孩会在意果汁的价格并不奇怪,这一扎西瓜汁在菜单上的标价可是惊人的1088,可以说桥本那一杯灌下去,可就是两张百元大钞被喝进了肚子里。
这一切都源于东瀛奇葩的农产品关税制度:对于岛外进口的水果,不是固定收百分之多少的税,而是参考东瀛岛内农户的出货价格。也就是说,如果大陆西瓜一块钱一斤,而东瀛西瓜十块钱一斤,那么大陆西瓜出口到东瀛时就要被征收900%的关税。
而这些举措,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东瀛本土农户的利益。
东瀛农业家庭的人口占总人口的7%左右,是一个相当抱团的团体,由于高度的组织性,有全区域和地方农业协会统一发声,在地域分布上又有优势(由于东瀛农村人口少,选举投票率反而很高,农民的一票比城市居民的一票要管用),因此任何政党都不敢忽视农民群体。
而农业协会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障农民收入,而受制于农协的东瀛政府对此照单全收,实行“农业保护主义”。
因此农民伯伯在东瀛是绝对的富裕阶层,平均年收入超过40万元,和政府的中级文官大致相当。
当然,东瀛农产品也不是平白无故卖这么贵,支撑昂贵价格的背后是品质的保证,不会为了追求产量,而随意动用化肥农药、膨大剂和催熟剂等“高科技”。如果西瓜的大小、糖份无法达到市场水准,甚至会被低价处理,或直接埋掉。
再加上东瀛老龄化,少子化严重,西瓜太重,导致高龄瓜农实在无力从事种瓜这种高度耗费体力的工作,所以就会少种,甚至干脆不种。
照这种趋势下去,东瀛的西瓜只会越来越贵,超市里一个普通大小的西瓜,价格就在300元左右,而入善西瓜这种精品瓜的价格就更为夸张了。
虽说当初约定的时候说好是桥本请客,可田利成从来都没有让女人掏腰包的习惯。
刚才虽然他和女孩关于谁请客的问题争执了半天,但是心里其实早就打定主意自己买单了。因此点菜的时候,老田倒也是大手大脚,根本没有考虑太多价格的问题。
也许是桥本奈奈未做好了钱包大出血的心理建设,老田说完后,女孩也就不再纠结价格,接着大快朵颐,继续今天的美食之旅。
约摸过了十分钟,田利成一直心心念念的菜品终于被端了上来。
“您点的冰镇小龙虾一份,清蒸小龙虾一份。”
“麻辣小龙虾一份,十三香小龙虾一份。”
“请先品尝冰镇小龙虾和清蒸小龙虾,打扰二位用餐了。”
小龙虾的盛宴啊!
田利成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利索地带上了塑料手套,眉开眼笑地对桥本说道:“快点,其他菜先别吃了,把手套戴上。咱们先把这份冰镇的解决了。要不一会液氮的效果过去了,口感可就差了呢。”
这道冰镇小龙虾是SC饭店“里菜单”中的看板,龙虾的处理过程十分复杂,先速炸,后清蒸,上菜前还要喷上液氮速冻保鲜。
整盆小龙虾个头均一,摆盘精美,云雾缭绕,让人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看到老田一直对自己保密的菜品居然是小龙虾,桥本奈奈未有点疑惑地问道:“Panda桑,小龙虾不是一般都是当宠物养的吗?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个呢,真的好吃吗?”
桥本最喜欢的就是海鲜,刺身一类的菜肴,然而作为土生土长的东瀛人,她还真的没想到自己小时候在池塘边钓过,作为孩子们宠物的小龙虾居然也能被制作成为一道菜品。
“好吧,大吃货国的精髓,你不到大陆去好好走一圈是无法体会到了。”田利成用实际行动剥了一只小龙虾,蘸了点芥末酱油,放在了女孩面前:“尝尝看不就知道了,一共点了6斤,看起来挺多,但是我可是小龙虾专精,你要是动作慢的话,一会就没了哦。”
桥本将信将疑地用筷子将小龙虾夹起,看了看晶莹剔透的虾肉,对于吃自己曾经当宠物养过的动物,她本能还是有点抗拒,但是再想到这是田利成剥给自己的,女孩一咬牙,一闭眼,还是将虾肉放进了嘴里。
被零下196度的液氨速冻过的虾肉遇到口腔的温暖迅速溶化,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冲击着她的味蕾。
桥本两眼放光地对着田利成大喊:“Panda桑,它化了啊,真的是化开来了呢!难以置信,小龙虾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太犯规了!”
“哈哈,我第一次吃这道菜的时候也和你现在一样啦。关键是这里选用的小龙虾都是从瑞典进口的,个头大不说,肉质还很细腻呢。什么外国人不吃小龙虾,小龙虾又脏又有毒,那其实都是瞎扯。美国人,墨西哥人,瑞典人,吃起小龙虾来可一点都不含糊啊。”话音刚落,田利成三下两下又剥完了一只送进嘴里。
“好狡猾,你都已经吃这么多了!”桥本看到盆里迅速消失了大半的冰镇小龙虾,又看到田利成面前已经堆积起来的龙虾壳,她也顾不得其他,气愤地打掉了田利成再次伸出的“罪恶之手”:“剩下的这些都归我了,你吃其他几份去!”
“什么嘛,我明明刚才一直提醒你下手要快来着,我可是小龙虾专精的男人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