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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成书道人笑了，“就说我这里明明不需要人，为何越司会派人回来，感情方兄你经验不多，才配给了我啊！”
“知道是知道，你又何必说出来呢？”方归元尴尬至极。
他也没想到鼠仙人给他的那个小钥匙竟然会直接把他穿到这里来，不过来都来了，尴尬也没有用。
方归元现在担心的是等到汇通界升格的时候，他怎么去“指导”杨成书去搞定虚空风暴。
他现在在杨成书眼里估计就是一个初出茅庐，连最基本的了解都不知道的，来混经验划水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等世界升格，剧烈动荡的时候，指不定杨成书还得花心思来关注一下方归元的情况。
唉，这次真的连装逼的机会都没有了，真的沦落成为吉祥物了。
偏偏他这个插队的还不能联系其他的越司人员。
苦恼啊……
成书道人却是极为自信的说道:“不过没关系，即使方兄你什么都不知道，在下也会搞定一切的！到时候方兄你只要坐在一边就好。”
“其他地方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此处的空间颇为稳定，而且在来此之前，我已经做过好多次有关于如何稳固不稳定空间练习，每次都是成功的！”
“看着你这样子，突然感觉自己好没用啊。”方道长如此感叹。
“个人有个人的天赋，再说我们听说过越司的情况……我们这样的任务在你们那里，应该只是用来挣积分的吧？”成书道人说道，语气颇为低落。
毕竟这是人家整个世界的生灵都在疯狂运作的事，放在别人那里却只是用来捞分……
方归元也跟着吐槽:“说实话，越司的尿性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他一个临时工，按理来说跟这样的任务是没瓜葛的，怎么总是会被分到这种东西？
这样子做他也很尴尬很难办的好吧？
于是成书道人仰天长叹，手上的二胡再一次拉动，“刺啦刺啦”的声音又充满了这片空间。
……
求求你放过我的耳朵吧！
方归元绝望的受着这非一般的折磨，生不如死。
“为何要事在即，道友你还有心思作曲？”
“没有啊，”成书道人情绪激动的拉着二胡，乐声激荡，说话的声音却是平稳，“正是因为马上就要进行世界升格，我才需要弹奏乐曲来安抚自己的情绪。”
他抱着二胡，如同抱着自己心仪的女子，深情至极，“在下对于乐理实在是钟爱，虽然至今为止都未能凭借此入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到达我梦想的境界！因此，若是弹奏起我心爱的乐曲，我就可以进入一种平和的状态，也可以帮助我在世界升格的时候获得最佳的状态。”
“那道友是靠什么入道的呢？”方归元好奇道。
反正他是不相信杨成书可以看着弹钢琴拉二胡入道的，就他这弹奏的水平，能入道除非是汇通界的天道也疯了。
成书道人脸上闪过忧伤之色，“在碰上乐理之前，我只是按部就班的修行而已。唉，若是早点爱上乐理，我现在应该成就更高，唉……”
不，应该是成就更低才对……指不定还会英年早逝——你要是真的决心以乐入道，肯定会有人受不了的直接对你下死手。
方归元心里暗自吐槽。
不过杨成书这样自娱自乐，还能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自我陶醉的人还是很少的，方归元表示佩服。
而后又是沉默，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聊了，而且在这样重要的情况面前，方归元也不好意思拉着杨成书和自己一起做点爱做的事情，要是扰乱了人家平静的心就不好了。
更可恶的是，在方道长无聊到自我抠脚的时候，杨成书再次的弹奏起了自己喜欢的乐曲——这次他把二胡收起来了，换成了一把古朴的长琴。
“这琴不错。”方归元在被杨成书惊悚的乐声吓得把脚趾差点抠出血之后，无奈的放下了手和脚，试图找点新话题让杨成书停止他这种害人的行为，转移他的注意力。
成书道人果然中计，立刻高兴的和方归元讨论起他这把琴的来历，“此琴乃是我在探索一座前辈洞府遗址的时候找到的，乐声平和中正，极为清脆，每次弹起，我都觉得自己飘飘欲仙，高潮处甚至可以让我进入极乐之境……”
“这么说来这把琴的来历挺大，而且随着时间流逝，它也应该诞生出自己的灵了啊。为何我看这把琴虽然灵气泛动，但其灵却没有出现？”
“这的确是让我头疼的一个地方。”成书道人摸上琴弦，眼中的沉重简直就要透出来，“自从我得到这把琴之后，我就一直希望可以和琴中之灵见一面，可是至今为止，它都没有出现过。我曾经问过我炼器方面的师兄，他告诉我说，这把琴中的灵并没有出问题，为何不肯出现在人前，就是一个不解之谜了。”
“我觉得这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方归元摸上了下巴，开始自己的推测。
根据常识而言，作为琴灵，它对于音乐这东西应该是很依赖很看重的，结果没想到，自己清白一世，在前主人没了之后竟然落到了杨成书这样的音乐人手里……天天听他跟弹棉花一样的弹琴，琴灵没自我崩溃已经算是心脏强大了。
“是这样么？”成书道人惊讶的说道，“难道是因为我的乐声不能够和琴灵产生共鸣，所以它才一直不肯出来见我？”
你那手艺能和人家产生共鸣才有鬼呢！
方归元自己没仔细学过乐理，但是他这个半懂不懂的也比杨成书会搞行吧？
“果然，我对于乐理的理解还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啊。”成书道人抚琴叹道。
“所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啊！”方归元突然激动的拍上了杨成书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人拍的肩膀脱节。
“你需要做点其他方面的东西，才可以让自己突破啊！”
“方兄这是何意？”成书道人大声问道，“照你的意思来说，难道我这么多年来做的，还不能体现自己对于乐理的痴迷之心吗？”
“痴迷是痴迷，入道是入道，这可不是一件东西！”方归元负手，细致的对他讲解，“你看世间有多少痴迷某物的人，可是他们之中能够凭借爱好入道的又有多少呢？”
在成书道人回答之前，方归元直接拍着大腿给他下定义了，“没多少是不是？所以说了，单纯的喜欢，你是入不了道的！”
“你成天弹琴拉二胡，可是你对于二胡的感受你知道吗？你知道这把琴在被你弹奏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不，你都不懂，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弹琴你只会让自己高兴。”
“所以说，你的更加的深入了解乐器们的想法，天天用它们指不定会让它们厌烦你。”
“可是……”成书道人被他说的瞠目结舌。
“没什么可是的，快把琴收起来吧，别让你把它们对你的爱都消磨了。”
“可是这种话我小师叔已经对我说过一遍了！”杨成书终于找到了空，把正在大放厥词的方归元打断了。
“……你小师叔已经忽悠，不对，是已经劝解过你了吗？”
“是啊，”成书道人说道，“我小师叔乃惊才绝艳之人，在乐理上的造诣也很深，因此我经常会去找他讨论。而后过了几次，他就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那你为什么不听呢？”方归元对他这样不听话的行为表示痛心疾首。
“因为道要自己找啊！”成书道人脸上满是坚毅之色，“难道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我就要改变自己追求大道的路程吗？”
“方兄啊，你是我的知己，难不成连你也不相信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乐理之道吗？”
唉，忽悠不了这家伙了。
方归元眼含忧伤的看着对面的杨成书，他已经激动起来，开始“即兴演奏”了。
前面弹奏的那些曲子虽然难听，但好歹也是汇通界流传多年的名曲，有底子在，不会让人发疯。现在杨成书自己自创曲目……
我还是走吧，成仙这事儿大不了晚一点就晚一点。
方道长也开始自我放弃，颓废起来。
在杨成书令人崩溃的乐声中，方归元选择了流放自我——他开始在这片空间里面闲逛起来。
其实也没多少好看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而且到了某个特殊的地点，时不时的还会有空间碎片化作的罡风冲着方归元划过来，就算伤害不到他，但躲起来也是挺麻烦的。
等到后面，杨成书也冷静了，他摸着琴，闭着眼，好像进入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境界。
“怎么回事？”方归元看着陷入奇妙状态里的杨成书，面色有点古怪，“难道在世界升格之前，他就要突破了？”
“咦，果然又是这家伙惹的事。”一个金色的虚影突然浮现在盘坐的杨成书面前，语气有点嫌弃，但又有种奇怪的喜悦。
“阁下是？”方归元感受到了那道金色虚影上的强悍气势，连忙问道。
“汇通界之人罢了。”看不清面容的虚影，转向方归元，回道，“你就是那个被塞进来的越司人了吧？看起来实力还成，不会给我们添乱。”
……
果然，这里的大佬都能看出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
“不过算了，你先好好看着他点，等到他突破之后不久，也该是世界升格的时候了。”
“他现在突破不会有什么事嘛？”方归元问道。
“没事没事，”金色虚影摇摇身子，以示否认，“成书也算是厚积薄发，要不是这么多年一心扑在乐理上面，应该会更早点的。唉，真的是，明明他这方面的天赋也不强……不过人有点爱好也好，随他去了。”
“如今升格在即，汇通界的天道自然也会有反应，为了保证自己得到蜕变，因而为我界修士大开了方便之门，降下了无数道韵。如今除了成书之外，仍有无数到达临界点的修士在此时得到了突破，只等世界整体力量再次得到提升之后，也该动手了。”
“在成书突破醒来之前，还是先劳烦小友帮他看守这一方空间了，老夫尚且有事，且去了！”
虚影说罢，迅速消失，只在空间之中留下了余音。
方归元见此也明白——世界升格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小事都会引起汇通界大佬们的注意，所以在杨成书开始突破的第一时间，就有了一位前来看看情况。
就是不知道他们对于自己插队有没有什么微词……
方归元坐到杨成书身前，与其面对面，等着他醒过来。
不过他这期盼还是没实现，在杨成书睁开眼睛之前，这片空间就开始了疯狂的震动。
这是杨成书之前和他说过的，世界正式升格之前的异兆。
任何大事将要发生之前，都会有异兆出现来提示众人，而这震动，就是给即将升格的世界打前锋的。
现在可不能出事啊，都还没到正经时候呢！
方归元正色站起，运起全身之力来安抚这片空间。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空间在剧烈震动之后产生了不少的碎片，露出了空间之外同样黑暗的世界膜，而碎片则化作罡风在其中肆虐起来，更加的加重了破坏。
罡风还算好的，方归元放出黄粱枕上书便可将其都收到书里面去，剩下的漏网之鱼直接用法力轰碎，干净且利落。
但是地面就不好搞了。
激烈的地震把空间撕开，地上露出白色的巨大裂缝，总算是给黑暗之中添了新的颜色。
不过那些白色荒凉至极，仿佛一切的生机都在其中不复存在。
它就出现在空间里面，于周围的黑暗形成强烈对比，而且扩张的极快，好像就要把这里全都吞下去。
“麻烦啊……”方归元嘟囔一句，拉住仍旧在突破中不省人事的杨成书，省的他掉到裂缝里面去，“说好的我就一个吉祥物呢？怎么现在出力是我，坐着不动的是他啊？”
“不过还好，这样我插队的罪恶感也能少一点。要是暴露出来让人找茬子，他们也没话可说。”
他背起杨成书，开始在这片“漏风”的空间奔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