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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巩只能浑身颤抖着,看着手机上的那个眼神空洞,脸上全是鲜血的女人的脸渐渐布满整个屏幕,然后从手机的边角处,也渐渐溢出来红色的液体,还有一些像是头发的丝状物一根根伸出来,血液流到了他的手上,头发缠住了他的手指并且还在一步步地向上蔓延。
“不,不,不!”林巩大叫了一声后,终于彻底地晕了过去。
那些血液和头发立刻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嬴季站在林巩的家门口,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大叫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贴到了墨绿色的铁门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知木也已经来到了她的肩头,很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门,几次呼吸后,它突然立了起来,眼神凶狠地瞪着前方,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来了一样。
而嬴季放在门上的手掌后面,渐渐地冒出来一缕一缕的黑红色的像是烟雾,又仿佛是极细的丝线一样的东西,一层层地缠住了嬴季的手掌。
知木的眼中已经露出来一丝紧张,但是嬴季的眼睛却依然没有睁开,只是秀眉皱得更深了罢了,薄唇微抿,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已经没有办法挣脱了一样。
就在那团细丝就已经快要缠到嬴季的手腕处的时候,嬴季突然睁开了眼睛,本就干净透彻的眼眸闪过清冽,明明没有动作,她被覆在铁门上的手腕上面系着的铃铛却发出一阵晃动,清脆的铃声,伴着知木突然扑上去就要去撕咬的攻击,那些成团的丝线猛地一层层抽离,渐渐消失在了铁门中,就像在手机上面消失一样。
嬴季接住扑了个空的知木,往后退了几步,看了一会那一扇铁门,又摊开了自己刚刚被攻击的手,在掌心的位置,赫然印着一朵梅花大小的殷红,那个地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样,但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这个到底是……”盯着那一片红色,她的心里蔓延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管是这个印记,还是刚刚那团丝线上传来的阴冷的感觉,她都像是在哪里接触到过一样,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熟悉的调侃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来。
嬴季抱着知木,有些无奈地回头说道:“八爷才是,不去捉鬼,来这里做什么?”
黑无常晃荡着手里带着一个钩子的铁链,皱了皱眉说道:“经过这里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就过来看看。”
嬴季抬眼看着黑无常颇有些严肃的样子,有些惊讶地道:“果然八爷也觉得熟悉吗?”
“也?”黑无常挑了挑眉。
“那,八爷记的起来在哪里遇到过吗?”嬴季上前一步问道。
“啊?”说实话黑无常并不是一个会刻意地记住什么东西的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后,最终摆了摆手就往外走着道:“谁知道呢,感觉上一次遇到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嬴季知道,这不是常人所说的为了形容时间之久而说的夸张之词,而是真真正正地存在着的几百年。
嬴季看了眼手上还存在着鲜红,握住了手掌,小跑跟上了黑无常的脚步道:“八爷再好好想想。”
“怎么,很重要吗?”黑无常永远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重要……吧。”嬴季自己也有点说不准。
“那你回去问问必安好了,他总记得杂七杂八的事情的。”
“说的也是,七爷的确是比八爷靠谱多了。”
“喂,你这丫头……”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越走越远,而在他们离开的林巩的家里,如果猫眼是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话,他们一定可以看到,一双泛着血丝,比常人要大上许多的,眼珠都仿佛要蹦出来血红的眼睛正盯着门外,视线渐渐移到楼梯口的位置,一缕头发缓缓落下来,将其遮住。
房间内,林巩的躺在地上丧失了意识,一双惨白的手自空中落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但也只是看起来像是在抚摸他的脸一样,仔细看就可以发现,那双手不时就会穿过林巩的五官,根本没有办法碰触到他的任何一处皮肤。
林巩扔在一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的时候,那双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慢慢在空气中变得透明,最终消失。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还是蒋玥,只不过这次,照片一直都是一个浪卷头发的女生,一直没有变化,也一直没有叫醒林巩。
而另一边,嬴季跟着黑无常这里跑跑那里转转,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想到刚刚那种异样的熟悉感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她摊开手心看了看那个红痕,已经在渐渐褪色了,一开始的殷红现在只剩下一层粉嫩了,但是她却依然没能够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微微侧了头看去,黑无常手里的铁链上拴着一个死于上吊的女鬼,弯着腰跟在他们的身后,明明能够依稀看出来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却偏偏选择了以自杀来了结自己的生命,空洞的眼神莫名让人觉得心伤。
似乎是察觉到嬴季一直在看那个女孩,黑无常手里的链子甩了甩道:“这已经是这个城市这个月第四个自杀的女生了。”
嬴季有些惊讶地问道:“自杀是……为了爱情吗?”
“爱情?”黑无常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们女人都是这样觉得吗?为了爱情的死亡。”
“什么我们女人……”嬴季有些不满。
黑无常的语气却忽地冷了下来说道:“你可记好了,这个世界,自杀有两种,一种是为了他人和大义存亡的视死如归,另一种是不用负责任的逃避和把自己的生命依附在别的东西上懦弱,而爱情,就属于后者。”
嬴季有些惊讶于黑无常的强硬的态度,片刻后,却低下头来跟在黑无常身后,轻声道:“八爷也没有经历过不是吗?”
“什么?”黑无常向后瞟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
“八爷也没有经历过那种没有办法承受的伤痛和责任啊,”嬴季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黑无常问道:“既然没有经历过,又为什么要说得这么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