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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春娘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我们初来乍到,对仙晶根本没有概念,还以为六百仙晶是小数目呢,没想到欠下了一笔巨款,现在正为这事发愁呢。
这不就跟着您老,上山砍伐积雪松来了么?”
“哈哈,积雪松生长在更高的孤崖之上,一株完整的积雪松,价值至少十仙晶,品相好的,价格也更高。
小丫头想赚仙晶,可得跟紧了。”
龚老说着,又一次加快了速度,走上了一条陡峭的小道。
他是故意选择这条小道的,生长着积雪松的崖边,都是绝壁,比这条小道还要险峻。
若是对方连这条小道都应付不了,就算去了孤崖,也难以成事。
龚老一边留意脚下的路,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身后的许春娘。
见她不仅跟上了自己,而且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一副行有余力的样子,他才收回目光,不再分心地继续赶路。
沿着陡峭的山路行了小半个时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脚下的山石,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厚厚的冰层所替代。
更有化不开的寒雾,笼罩在山林之中,将两人的身影衬得飘然欲仙。
只是这看不透的寒雾里,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因为谁也不知道,寒雾的遮挡下,下一个落脚处,是被冰层包裹着的山石,还是空无一物。
龚老的面色认真了些许,速度也放慢了许多,凭着经验和对小道的熟悉程度继续前行。
失足踏空虽然未必会殒命,一番磕磕绊绊,总归是免不了的。
“小心了,寒雾能够隔绝视线和神识,保持身体的重心,跟上我的步子,切记不要踏空。”
“是。”
许春娘心知龚老是好意提醒,打起十二分精神,将龚老的落脚点牢记于心,不敢行差踏错。
如此小心翼翼地行进了半个时辰,周围的寒雾逐渐有了消散的迹象,前处终于出现了一处孤崖。
有数颗积雪松,迎着风霜傲然生长在崖边,它们的枝干粗壮而虬劲,一看就不易摧折。
“看到前方那处孤崖了吗,接下来,我们要从这边飞过去,山风很大,注意控制好身体,否则极有可能会被山风吹落。”
龚老回头看了一眼许春娘,叮嘱了几句后,率先乘风而走。
能够看出,龚老对身体的控制达到了极高的程度,甚至能够巧妙地借助山风的力量前行。
他顺利地就飞跃了悬崖,来到了生长着积雪松的孤崖之上,回身望了过来。
许春娘没有妄动,而是先伸出手,感受了一番山风的强度和方向。
在对山风的强劲程度有了大概了解之后,她略一思索,往身上加了一道风之法则,轻盈地朝着对面的孤崖飞去。
有了风之法则的加持,那些山风视她如无物,再强劲的山风落到她身上,也动摇不了她分毫。
许春娘轻轻一跃,落到龚老的身旁,脚踩在积雪之上,发出“嘎吱”的响声。
“只有生长年限超过百年的积雪松,燃烧起来才会有雪松的特殊香味。
可以根据树干的粗细、以及树枝的分叉数量,可以分辨出它们的年限。”
龚老往四周扫了一眼,指着其中某棵积雪松道。
“比如这颗积雪松,它的树干不过拳头粗细,树枝的分叉仅有九支,意味着它的年限,不超过五十。
不足百年树龄的积雪松,正常情况下,每隔五年才会分一次枝。”
许春娘细细打量着眼前这颗积雪松,将龚老所说的话牢牢记下。
“百年以上的积雪松,长出分支的时间间隔会更长么?”
“不错,它们每隔十年,才会长出一条新的分枝。”
龚老微微颔首,示意许春娘看向另一边。
“像这颗积雪松,树干是先前那颗积雪松的三倍粗,树枝的分叉足有二十二支,意味着它的树龄,超过了一百二十年。”
说着,龚老朝积雪松走过去,手中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一把锋利的斧头。
他抚摸着积雪松的树枝,悠然道,“砍伐积雪松时,要先从分枝开始砍伐,最后再砍伐树干。
砍伐者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刻保持身体的平衡性,以免摔落悬崖,我先示范一遍,看好了。”
龚老左手拽住其中一条分枝,右手提起斧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轻轻落在分枝与树干连接处的根颈上。
斧头落下,只听到“卡察”一声脆响,分枝应声而落。
龚老的手中,多了一条雪松枝。
“雪松树的皮,能够提炼出白色的松膏,这种松膏,可以用来制作香料,也可以炼制冻伤膏。
去皮之后的雪松木,就只能当燃料了。”
龚老将手中雪松枝收起,驾轻就熟地拉过另一根分枝,依法炮制地砍伐了起来。
他先是将这颗积雪松上所有分枝都砍伐一空,最后才瞄准了树干,抡起手中斧头砍伐起来。
龚老砍伐起积雪松来极富技巧性,他的动作幅度很小,每一次手起斧落,都能精准无误地砍在同一个位置。
如此砍伐了百来下,积雪松的树干上,被斧头砍出的豁口越来越深。
最后,积雪松应声而折,被他单手提起,收入囊中。
龚老转过头,心情不错地看向许春娘。
“怎么样,学会了吧?其实这积雪松也就是硬了一点,砍伐起来需要花费不少力气,没什么难的。”
许春娘点点头,从小世界里掏出了采石凿,“我来试试。”
“行,你砍这颗。”
龚老目光在孤崖上扫了一圈,找到了一颗数龄刚满百年的积雪松。
“这颗是最容易砍伐的,你若是连这颗都砍不动,就别浪费时间,趁早下山吧。”
许春娘没有在意龚老的态度,她小心翼翼地走向积雪松,在距离悬崖还有半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学着对方的样子,拽住了一条离她最近的分支。
她右手反握采石凿,在分支和树干的连接处用力地凿了下去。
“哐!”
采石凿凿入了根颈,入木足有三分,而分支与树干的连接处,一半被凿断,另一半还粘连在树干之上。
她拔出采石凿,又尝试了数下,总算是将这支分支完整地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