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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柳轻璃的目光，沈暮不动声色，鼓励道：“别担心，姜雅那个吃里扒外的女人，肯定会输给你这位嫡系正宗！”
实则他心中暗道好险，幸亏自己有所准备。
“不，其实我没什么把握。”
柳轻璃摇头：“不说在表决权的掌控方面，这次连岑雪都不能陪我，她说我通知得太突然，已经安排了重要事情出差。”
沈暮皱了皱眉：“你没有把握？”
这的确出乎他的预料，美女富婆为这一天准备了数年，再不济也应该能拼个势均力敌才对，怎会没有把握？
“是的！”
柳轻璃螓首轻点：“原本，我暗中拉拢了一个融资方，对方也答应过帮我，可就在前天，他们已把挪用集团的账款全部填上……哦，我得先给你说说公司的具体情况。”
或许是到了最后关头，也可能是她觉得争斗无望，今晚再无隐瞒。
她给沈暮讲解了琉璃集团的股权结构，以及吴伟才的野心，包括后者与融资方非法转移公司资产等问题。
一年多前，柳轻璃得到祁明志提醒后，就计划找个信得过的人到姜雅阵营收集证据。
与此同时，姜雅也意识到柳轻璃的威胁越来越大，想尽办法瓦解她身边的力量，最后把目标瞄准了俞璇。
彼时，俞璇是柳轻璃的助理，威望极高、权力极大，若能拉拢成功，相当于断掉了柳轻璃的左膀右臂，削弱来自她的威胁。
某一日，俞璇告知姜雅与她接触的详情。
柳轻璃将计就计，便让俞璇假意投诚，帮她提供消息、收集证据。
不到两年时间，俞璇功劳不小，比如其中一个掌控股份4%的股东，原本倾向于姜雅阵营，就是在她暗中相助下，彻底投向了柳轻璃这一方。
如此，柳轻璃在集团的话语权，才得以从38%提升到42%。
她又以第一大股东的身份，接触两大融资方，告知他们：只要不继续支持吴伟才，非法转移资产一事，就可以不做计较。
其中一方答应下来，却因此打草惊蛇，让狡猾的吴伟才察觉到了什么，半年来不断挪用资金填补琉璃集团的空缺。
如此一来，事情曝光他们也不怕，到时候大可否认非法转移资金的事。
等扳倒柳轻璃之后，再把资金调走，并无任何损失。
哪怕柳轻璃选择报案，他们也能说是董事会决定的投资，再伪造一些材料来证明这一说法即可。
大家都明白：所谓董事会的决定权，当然应该由持股最多的一方说了算。
吴伟才吃准了柳轻璃的心理，相信后者不会因此制造大动乱，让琉璃集团垮掉，毕竟是柳元山的心血。
经过他一系列的手段平衡和补救，原本答应中立的融资方，又与吴伟才抱成一团。
“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完全掌控和代掌控的集团股份有多少？”
沈暮听得有点晕，其中的权利斗争太过复杂，简单而直接地问她实际问题。
“我完全持有的股份，就是继承了我爸的31%；可以暂时代持的，有7%+4%，加在一起恰好42%。”
柳轻璃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对了，还有俞姐手中的0.5%，我也能暂时代持！”
她解释说，当初姜雅拉拢俞璇的条件，就是分出0.5%的股份。
咦？
沈暮心中大喜，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只要祁明志滇南之行成功，就能拿到2.8%+2.4%的表决权，加上柳轻璃的42%，便是48.6%。
最关键的则是俞璇手中那0.5%！
柳轻璃这边多加0.5%，立马变成49.1%。
而姜雅阵营的49%，则要减掉0.5%，最后只有48.5%。
妥了！
“数量不少啊，击败姜雅肯定没问题！”
沈暮心中有了底气，连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希望吧。”
柳轻璃认为，对方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她怔了怔道：“沈暮，等我这边有了结果，你就早点回家过年，多陪陪叔叔和阿姨。”
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争夺集团掌控权失败，沈暮离她而去，从今以后，又是一个人孤苦无依在世上漂泊。
或许，她依旧不会缺钱，但一颗心将变得空空荡荡，灵魂再无寄托！
“瞎安排什么呢，不是说过春节带你回巴蜀过年吗？”
沈暮明显感受到美女富婆的心境变化，音量提高了几分。
“真的？”
柳轻璃秀眸轻颤，瞳孔深处有着一抹异色闪过。
“难不成还是煮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暮佯装生气：“别在外面受冻了，赶紧回去休息，我全身都快结冰了。”
“嗯！”
柳轻璃轻颔螓首，她又一次心跳加速，双颊泛着红晕，就算争夺集团失败，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有。
回到家里，沈暮端来热水，让美女富婆泡脚，还苦口婆心的教她，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脚冻着，足寒伤心！
柳轻璃非常满足，泡得两只粉嫩的小脚变得通红，才在沈暮催促下上楼睡觉。
“宇航，明天早上开始行动，先送一个信封到客户家里，你要这样做……”
沈暮却没有睡，回房后就给耿舔狗打电话，施行他的拖延秘诀。
末了，他又给祁明志去了个电话，告知这边的形势紧迫，滇南省之行，务必快去快回！
……
翌日，沈暮照例送美女富婆去琉璃大厦上班。
一路上，他特意观察柳轻璃的状态，见她虽然眉头深锁，却没了昨日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目光清冷而坚定。
沈暮放心了不少，送完美女富婆并没有离开，就在对面找了个咖啡厅坐着。
他要在这里把控全局，如果耿宇航那边的效果不好，他会另想办法拖延时间。
另一边，耿舔狗准时来到一个高档小区，按响了对讲门铃。
“尊敬的客人您好，我是干洗店的服务人员，现在送衣服上门。”
耿宇航想不明白，沈暮为何要安排这样的台词。
“现在干洗店都有上门服务啊，快送过来，我要赶着上班。”
门禁对讲那一头，吴太太的声音非常惊讶，立即打开了单元门。
沈暮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吴伟才的老婆在单位是个小干部，上班懒散，每天不到9:00就不会出门。
当然，吴太太近日的洗衣习惯，调查的时候也不会遗漏。
反倒是吴伟才，今天要与柳轻璃摊牌，他8:00不到就往琉璃集团赶去。
“好的！”
耿舔狗进入单元门，没有选择乘坐电梯，专爬楼梯。
他边爬边骂：“狗日的沈暮，给老子整的个什么差事，12楼啊，分明是想把我给累死。”
最过分的是，沈暮还让他戴了个帽子，尽量避开监控摄像头什么的，弄得像个间.谍一样。
其实以吴伟才家里的条件，别墅自然是有的，还不止一栋。
只不过，吴太太的工作原因需要避嫌，他们平时住的地方就显得相对普通。
足足花了近10分钟，耿舔狗气喘吁吁爬到12楼，对面一扇房门打开，还有个胖女人在门口抱怨：“让老娘等这么久！”
耿宇航低着头，把拎着的塑料袋递过去：“您好，这是您的衣服。”
见对方接过，他转身就走，毫不逗留。
吴太太又不满了，刚刚还夸干洗店的服务好，这个打工仔是什么态度？
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把塑料袋内的衣服掏出一看，顿时肺都气炸了：“这个破烂根本不是老娘的衣服！”
旋即转身开门，想叫住服务员质问，却哪里还有耿宇航的影子？
吴太太心情很不好，把那件破衣服随手一扔，顿时哗啦啦掉出一堆东西，数量还不少。
好像是……照片？
“嗯？”
吴太太已经在心里骂开了花，她决定投诉干洗店，都给她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等等，有点不对劲！
照片上的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她顺手捡起一张，这不是我家老吴吗？
“这个女人是谁？”
忽然，吴太太看到，照片里有个长得像妖精一般的女人，正和自家老吴热情相拥，尤其是双方的火热眼神，让她直倒胃口。
更荒唐的是，同样的暧昧动作并不少，各种场合都有。
吴太太呼呼喘着大气，摸出手机拨号，然后发出了狮子吼：“吴伟才，限你半小时内给我滚回来，否则老娘就到你公司去！”
……
琉璃大厦办公楼。
吴总今天的气色非常好，抵达公司后，他脱去了御寒风衣，里面穿的是一套裁剪合身的高档西服，头发梳得油光可鉴。
“吴总，姜总已经前往会议室，让我过来看看你这边？”
有助理在旁边恭敬问道。
“我早已准备妥当，走吧！”
吴伟才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说完就要迈步，正当此刻，电话响了。
他微微皱眉，这等紧要关头，哪能被一个电话打扰，掏出手机就要挂掉。
嗯？
家里那头母老虎打来的！
无奈，他只能停下脚步按下接听键，紧接着就听到吴太太的怒吼。
吴伟才耐着性子，安慰道：“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我今天要处理集团大事。”
电话那头，吴太太一点都不客气：“大事？大事就是和狐狸精约会吧，老娘再说最后一遍，半小时内见不到你，我就到你公司去闹离婚！”
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
吴伟才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那头母老虎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心念电转，觉得不回去还真不行，要是让母老虎到了公司，他这个吴总的脸还往哪里搁？
“你去告诉姜总，今天的会议暂缓！”
“好的吴总，那推迟到什么时候？”
“可能是下午，也可能是明天，总之等我回来。”
“好！”
吴伟才交待完这些，拿着御寒风衣匆匆出门而去。
沈暮就在琉璃大厦对面的咖啡店，看到吴伟才下楼开车离去后，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不清楚吴太太的能耐有几何，能拖住吴伟才多久？
他没有离开，准备今天就盯在这里。
也不知是吴太太本领太强，还是吴伟才哄女人的手段有了退化，总之，临近下班时间，始终没见到他的身影。
没出现更好，沈暮按时接美女富婆下班。
开车上路时，他关切问道：“今天情况如何？”
柳轻璃眉头紧锁：“公司高层兴师动众等在会议室，结果吴伟才莫名其妙的离开了，直到下班也没回来。”
沈暮不动声色，笑道：“那人多半是清楚自己必输，所以躲着不敢见人！”
柳轻璃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然而以她的智慧，想过各种原因，都没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当晚，沈暮没有睡意，一直关注着滇南省那边的情况。
据曲岑雪所说，他们已顺利拿到朱股东的授权文件，且买了今晚八点多的机票，结果晚点了三个小时还没起飞。
祁明志当机立断，把明天最早的航班机票也买了，做好两手准备！
沈暮想了想，只得给耿舔狗打电话，让他早点起床，把第二份快递送到吴太太单位里去。
本来，在确定柳轻璃掌控的表决权占据优势后，沈暮也没打算把事情做绝，准备把大尺度的专辑留下来。
岂知，天不遂人愿！
滇南省的飞机不准时，即便祁明志两人乘坐明天最早的航班，抵达魔都也得10:30，等人赶到琉璃大厦，可能又得一个小时。
沈暮不敢冒险，为了给柳轻璃拖延时间，唯有让吴伟才和姜雅两人社死。
1月11日，吴太太7:40就从家里出门，早早赶去了单位。
这种情况对她来说绝无仅有，原因是不想看到吴伟才那张脸。
昨天，吴伟才回家后，给她讲了很多故事。
意思是说，照片上的女人是公司客户，为了拿下这个大客户，他不得不逢场作戏，做了很多牺牲。
总之，他把每一张照片发生的背景，都做了合理解释。
并向老婆再三保证，绝对没有逾越的行为。
吴太太半信半疑，就算吴伟才没有说谎，她一想到那些照片仍旧感到心里不舒服。
“主任早！”
单位大门口，值班的老大爷拿着一包东西跑出来：“这是你的快递。”
老大爷心里还在纳闷呢，他在这里当值了好几年，从没见过主任来这么早，能有一天不迟到已经是稀罕事儿。
单位里所有人都清楚，吴太太尖酸刻薄，人缘不好，谁都不想和她多说话。
老大爷同样如此，要不是有人给了他200块钱，才不愿意转交这份快递。
“快递？”
吴太太顺手接过，倒没怀疑什么，毕竟马上就到年底，很多找她办过事的人，都会以快递的方式送来一些礼品。
比如，超市购物卡、商场储值卡什么的。
她带着快递上楼，很快来到一间小办公室，心情又不好了。
今天来得太早，泡茶的开水还得自己动手烧，以她的身份，多少年没干过这种活啦？
索性懒得烧开水，吴太太直接从办公桌下摸出一盒牛奶，昨天气坏了，多喝牛奶有好处，既养身又美容！
与此同时，她怀着期待的心情把快递拆开。
真希望收到一份大礼物，安抚一下老娘受伤的心灵。
可是，约莫两分钟后。
“砰！砰……铛！”
办公桌上的茶杯、显示器什么的，全被她推倒地上，歇斯底里的怒吼声连值班老大爷都能听到：“吴伟才，你找死！”
吴太太颤抖着双手拨打电话：“弟弟，姐姐受欺负了……你带几个人到琉璃集团，我马上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