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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地藏王被打死肉身,如来都没有找悟空麻烦,就是因为算出此猴的命格不简单,乃是极少数能跳出天机演算的人物。
这样的人有可能泯然众人,平平淡淡死去。也有可能不断修行,最终超脱诸天,达到普通人不敢想象的地步。这也是如来不想与其结下因果的原因。
玉帝面有愠色道:“佛老刚刚不是说这妖猴绝不可能逃脱你的金钵,现在竟然钻了个窟窿出来,这作何解释?”
如来也感觉有几分尴尬,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这个佛教教主更是要以身作则才行,可刚刚却把牛皮吹爆了。
既然已与孙悟空结下因果,今日若拿不下他,很可能日后要遭受反噬,必须来点真格的才行。
“阿弥陀佛。”他高宣一声佛号:“未想到孙施主竟有如此神通,连本座多年吃饭的家什也打破了。既如此,莫怪我下手无情。”
他肥大袖子一甩,半空中突然金光大盛。
噌蹭蹭蹭,梵钟、金鼓、降魔杵、幢幡、法剑、还有一领血红色袈裟凭空乍现,以六合术数悬浮挪移,将中心的悟空死死围困。
这些个个是战斗用法器,跟那吃饭用的钵盂完全不同,其上因斩妖除魔而附着的杀气,即使是玉帝这样的天尊修为,也望而生畏,就算远远看着,也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不自在。
然而,被法器围在中心的悟空却凛然无惧,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把如来的手段看在眼里。
“哈哈。”如来大笑两声:“小小猴头,当真不知我法器厉害。本座并非只有慈善的一面,对付妖邪之辈,自由金刚怒目的一面。我这六件法器,于无数年间,斩杀巨妖大魔无数,其中金仙修为不知凡几。就算天尊程度的,也有两掌之数。谅你一身修为不易,若是肯放下执念,皈依我佛,今日我可跟玉帝说情,饶你一命。”
西方教势单力薄,如来作为教主时时刻刻不忘拉拢高手加入。以悟空展现的实力与他坐下的几位大法力菩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拉拢过来绝对是最强助力。
回答如来的是一连串不间断的响声。
只见那悟空腾身而起,先是一拳击打在梵钟之上,嗡~咔嚓嚓,梵钟内蕴藏的无上法力,顷刻间被击成粉碎,青铜色的钟体直接被一拳贯穿,之后从贯穿处裂开无数伤痕,噼噼啪啪碎成一地。
再然后,悟空又一脚踏在金鼓的鼓面上,咚的一声就像炸响一个闷雷,鼓面破裂,整只大鼓四散纷飞,就像一只气球被人踩爆了。
接着是降魔杵,它被悟空双手握住,用大腿一担,然后两臂下压。嘭的一声,在杠杆原理下,也折断两截。
如来一句话没讲完,法器就已被毁灭三件。
无视大天尊的法力加持,徒手撕毁各种法宝,这绝不是普通人的力量能够做到,就算修成天尊也绝无可能。
如来作为西游土著,哪里知道有奥妙规则这种宇宙通用力量,在他看来,世间能够碾压自己大天尊法力的只有一种东西。
他一双佛眼瞪得滚圆,满面悔恨神色:“错了错了,这一趟是来错了。这妖猴之所以能跳脱天机演算,原来是具备了一丝天道力量。”
玉皇大帝为什么能受众神敬仰,连如来、老君这样的大天尊都供其驱策?
那就是因为他被这方天地认可,具有运转天道力量的权柄。以如来这个级数,世间万事万物都已不放在心上,唯有冥冥中的天机和天道才值得他敬畏。
那是一种可以碾压西游普通法术的力量,既是这个世界能够衍生出来的起始,也是能毁灭万物的终结,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就算是超脱诸天的大天尊,一旦被天道盯紧,也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在天道力量面前,大天尊法器,跟土鸡瓦狗没有区别。
“嘛哩嘛哩哄,收!”如来心疼的捻动法诀,大袖一甩,将还没有被破坏的几件法器纷纷收起。
像梵钟、金鼓是彻底毁了,那只金钵只破了一个窟窿,拿回去修理修理还能盛饭吃。
具备一丝天道力量的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生自灭,既然他是天地所生,被天道力量眷顾,别人就没有决定他生死的权力,如果强行干预,必遭天道反噬。
世间能对抗天道的,永远只有天道自己。
如来作为西游本土的极限强者,于无数年苦苦追求中,也窃取到了小部分天道力量,如果这方天地再也容不下他,他自然会使用自己窃取的力量来反抗。可如今为了玉帝去使用这等力量,一旦被天道仇视,那就大大不值了。
佛祖向玉帝传音:“阿弥陀佛,玉皇上帝恕罪,本座已经尽力。这妖猴乃是天地所生的一块奇石,周身缠绕了一缕冥冥中的天道意志。本座若再与他为难,那就是逆天而行,身死道消未尝没有可能。”
玉帝亲眼所见悟空将三件大天尊法器打碎,限于见识,他和如来看法一致,认为孙悟空具有的是一丝天道力量。
如果如来撒手不管,他就得直面恐怖的妖猴,一旦动用天道权柄灭杀妖猴,很可能再次遭到侵蚀,就此丧失人性,沦为天道统治世界的傀儡。
到时候对妻子、女儿都冷漠无情,一力打杀,就算玉帝宝座再安稳的坐上万万年,又有何意义?
“佛祖,这妖猴的天道力量我也看见了,只不过是肉身中蕴含了一丝,尚不能构成法术远程释放。我若使出天道力量来,必然可以将其轻松镇压。只是你也知道,多年以前为了扶住下界人族大兴,我已动用了两次天道力量,一次灭蚩尤,一次诛刑天。如果为了这孙悟空再使出第三次,我怕……”
玉帝的意思佛祖明白。上古的魔神蚩尤和刑天命运独特,肉身中潜藏天道伟力,世间千般法术、万般神通概不能伤,他们为祸世间,荼毒无穷。
最后还是靠了玉帝动用天道权柄,方才消灭魔神、抚定三界,还原出一个朗朗乾坤。可也正因为这两次战斗,让玉帝遭受天道侵蚀,越来越冷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