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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咖啡馆。
叶长青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招牌,又打量一番咖啡馆里的装修和布局,算是比较高档和奢华的场所,扭头对阿悄姐说:“就这家吧!”
“行!”阿悄姐答应,挽着叶长青的胳膊走进了咖啡馆。
一个打着领结的洋人侍应生走过来用洋泾浜英语问道:“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两位,有靠窗的位置吗?”叶长青刚开始还没听懂,但很快反应过来。
洋人侍应生说道:“有的,请二位跟我来!”
在洋人侍应生的带领下,二人在一个靠窗的桌子边相对而坐。
两人各要了一杯咖啡之后,洋人侍应生就转身离开了。
阿悄姐打量着叶长青,叶长青一时间有些如坐针毡,忍不住问道:“阿悄姐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身上没什么不对吧?”
阿悄姐问道:“你竟然会说洋话?你是怎么会说洋话的?”
“学的呗!”叶长青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说道。
“你这脑袋瓜还挺灵光的嘛,可惜了当初你师父没有让你去上学,要是让你去学堂上学的话,估计现在都可以留洋了!”阿悄姐说道。
叶长青摇了摇头,“这年头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做人不能奢望太多,我师父对我已经有天大的恩情了!”
阿悄姐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就一直经营着医馆?”
叶长青想了想,问道:“阿悄姐能借我钱吗?“
“哦?你借钱要干什么?”阿悄姐疑惑道。
创办制药厂仅靠从朱三爷那里借来的三十万肯定是不够的,抢来的那五百万在没有洗白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动,法租界的副领事马格利虽然被他搞定了,但这家伙也仅仅只是一个副领事,当不得家做不了主。
所以还得想办法借钱把投资办厂的几十万窟窿填上。
叶长青说道:“我想创办一个制药厂,上次找总商会的朱三爷借了三十万,还有五十万左右的缺口!”
阿悄姐很惊讶,问道:“总商会的朱三爷都借给你三十万了?”
“当然,都签了借款协议!”叶长青说道。
这时,侍应生端来了两杯咖啡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阿悄姐等侍应生走后思索一番就说道:“行,我也可以借给你三十万,但是利息怎么算?”
叶长青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阿悄姐,你我都这么熟了,还要算利息的吗?我的就是你,你的也还是你的,我赚钱还不是给你花的吗?”
“哼,少来!你这种话我听得多了,那些小白脸张口就来!咱俩熟归熟,但账要算清楚,何况我这些钱可都是姐妹们的陪笑卖身的血泪钱,你别想白嫖!”阿悄姐冷哼着脸说道。
叶长青摸了摸脑袋,尬笑着说:“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不好不给利息!那行吧,跟朱三爷一样,年利率一分二厘,一年之内连本带息归还!”
阿悄姐点燃一支烟摆摆手:“别跟我说什么年利率,我听不懂,你就说利息多少吧!”
叶长青说道:“就是年息一分二厘啊,你借给我三十万,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连本带息还给你三十三万六千!”
阿悄姐听完瞪大眼睛:“你逗我呢?这么一点利息还要借一年这么长时间?年息四分,你爱借不借”
轮到叶长青鼓起了牛眼睛,倒抽一口凉气说道:“你抢钱啊,四分的年息,你这是赤裸裸的高利贷,算了算了,我还不如去找钱庄、票号或者洋人的银行贷款!你这个钱只能救济不救穷,我借不起!”
“那……要不三分利?”阿悄姐问道。
叶长青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要了不要了,还是太高了,不划算,年利息一分二已经很高了,这么高的利息,我怕我到时候还不起,这制药厂我累死累活的反倒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阿悄姐笑了笑,又说道:“那这样吧,我也不要你的利息,我用这三十万入股,你创办的制药厂我要占一定的股份!”
叶长青还真没想到阿悄姐竟然还有这么精明的头脑,不过也是,如果她的头脑不精明,她就不是上海滩的大姐大了。
权衡了一番之后,叶长青问道:“你想要多少股份?”
“当然是三成!”阿悄姐抽着烟说道。
叶长青撇了撇嘴,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抽着。
“行不行你倒是给个话啊!”阿悄姐问道。
叶长青笑道:“阿悄姐,你知道朱三爷为什么借钱给我,而没有要入股吗?他可以说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商界大佬吧,他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有说要入股!”
阿悄姐笑着说:“朱三爷那是什么人物?他格局大,我只是一个在上海滩讨口饭吃的小女人,我手底下还有大帮姐妹要养活呢,我就想为姐妹们挣一口吃的!”
叶长青收了脸上的笑容:“阿悄姐,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屁股上有颗痣我都知道,就不要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了吧?你想要股份我可以给你,谁让你是我的女人呢!”
阿悄姐脸色唰的一下红了,如火烧一样,“你、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女人了,你再乱说看,我叫人把你的舌头割了!”
叶长青没有半点尴尬,似乎没听到一样,说道:“这样吧,看在你是我女人的份上,三十万,我算你半成的股份,就这个份额,你绝对赚翻了!”
“你……”阿悄姐气呼呼的。
叶长青摆手说道:“再说了,你都说是为了那些姐妹挣一口吃的,她们是你的姐妹,又不是我的姐妹,我能给你半成股份已经是很给面子!”
外头街面上,一个伙计正在大街上疾步快走,不小心与一个白人撞在了一起,白人被撞了一个趔趄。
“法克,法克,你这黄皮猴子走路没长眼睛啊!”白人男子捂着被撞疼的胳膊对着伙计就是一阵狂喷。
“骚瑞,骚瑞,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伙计吓得急忙急忙连续不停的鞠躬道歉。
但于事无补,洋大人们在上海滩横行霸道惯了,不会甘心受一点委屈,也不会在吃了亏的情况下息事宁人,他依旧对着伙计狂喷不止。
周围的行人都纷纷停下来围观。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引起了两个阿三巡捕的注意,头上裹着头巾的阿三巡捕立即提着警棍跑过来。
“先生,先生,发生什么事?”其中一个阿三巡捕连忙询问白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