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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趁着晚晚现在心疼他,赶紧把两人的关系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但有些话只能在特定的氛围里说,换了时候,就再难接上了。
沈晚瓷被薄荆舟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四处乱晃的视线恰好落在隔壁的病床,正对上两双兴趣盎然的眼睛。
这是间双人病房,隔壁病床的病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陪护也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脸皮还很薄,听八卦被正主抓个正着,立刻尴尬的将视线收了回去。
薄荆舟:“……”
这下是彻底没法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顶着一张写满‘我心情不爽’的脸,开始拿着手机刷新闻,把满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在划屏幕的动作上,幅度大不说,力道还重,如果屏幕是手机的眼睛,早被他戳瞎八百回了。
纪思远劫持他,引爆预先埋在居民楼的炸药的新闻已经上头条了,那地方虽然偏,但动静那么大,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全都出动了,想压也压不住。
人质、炸药、引爆这些危险的字眼组合在一起,本来就足够牵动市民的心了,再加上出事的又是最近正火的陆氏总裁,新闻才刚刚发出来没多久就爆了。
照片里,居民楼坍塌了三分之二,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当时情况的危急。
陆氏非法集资的真相还没爆出来,下面评论清一色的一边倒:「要我说这就是报应,都是辛苦挣的血汗钱,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吃得下去?」
「这是骗钱惹到硬茬子了吧,真是活该。」
「没炸死陆宴迟,简直是老天没开眼。」
纪思远的身份还没被挖出来,网友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更不知道这其中的纠葛,只以为是哪个被骗了钱的正义人士被逼极了,把人绑了,准备来个同归于尽。
「楼上说的对,苍天无眼,陆宴迟坏事做尽,诈骗劳动人民的血汗钱,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居然还能留了口气被送去医院。」
「救命啊!我都要哭了,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陆宴迟你怎么不去死。」
「这人后半辈子不会做噩梦吗?害了这么多人,他能安心吗?」
「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多逍遥自在,良心值几个钱?还不安心呢,是不知道多开心才对。」
「这世上人多,禽兽更多,老子诅咒他断子绝孙,全家死绝,还老子的血汗钱。」
薄荆舟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评论,一边等沈晚瓷主动发现他不高兴,来哄他,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着动静,一抬头才发现,眼前哪里还有人。
“……”
男人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的金属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吓得旁边两个小姑娘猛的一哆嗦,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门口:“那个小姐姐出去打电话了。”
薄荆舟一愣,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小姐姐’是指沈晚瓷,礼貌的弯了下唇角:“谢谢。”
沈晚瓷是在给薄荣轩打电话,之前不打是因为薄荆舟在ICU,来了也不能探视,反而会因为情况不稳而着急担心,现在人醒了,打电话给他们报个平安,免得一直找不到人着急。
这会儿,薄荣轩刚从陈栩那儿得知陆宴迟被劫持、受伤住院的消息,正要给沈晚瓷打电话询问情况,沈晚瓷的电话就来了。
他急忙接起:“晚瓷,荆舟出事了……”
沈晚瓷打断他:“这事我知道,他在医院,现在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医生说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听她说薄荆舟没事,薄荣轩紧悬的心才放下来,这才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赶紧控制住自己起伏的情绪:“我先给雅竹打个电话。”
万一她看到新闻就糟了,江雅竹近来的身体愈发不好,医生一再叮嘱不能受刺激,不过昨天陆氏出事的新闻一出来,他就吩咐了王姨,不要让江雅竹看电视,要是有情况,就马上给他打电话。
既然没收到电话,那她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事。
挂断电话,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去楼下餐厅打包了适合病人吃的清淡饭菜,回到病房,还没等她发现薄荆舟的不对劲,那两个小姑娘就朝着自己疯狂使眼色,眼皮挤得跟抽筋似的。
一边板着脸,一边斜着眼看薄荆舟的病床。
沈晚瓷被她们的样子逗得发笑,一转头就发现薄荆舟脸色难看的坐在床上,半垂着眼睑,一看就是心情不好在生气。
她走过去:“我刚刚给爸打电话报了平安,这两天你失踪的事把他急坏了,他和妈应该等会儿就会过来,你要是还有什么顾虑,不能光明正大的见他们,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说一声。”
听到她是去给薄荣轩打电话了,薄荆舟心里的郁闷顿时散了不少,又看到沈晚瓷手里拎的餐食,心里更软了,“我饿了。”
那眼巴巴的语气,哪里还听得出半分怨气。
上一秒冰天雪地,下一秒就春暖花开,这变脸速度,看得旁边两个小姑娘狗眼地震,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还生了个惹人爱的恋爱脑,真是羡慕妒忌恨。
沈晚瓷将小桌板拉出来,把饭菜一一打开盖子,摆在桌上,最后连一次性的筷子都是她拆开,塞进薄荆舟手里的。
男人握着筷子没动,面不改色的撒谎:“手痛,抬不起来。”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谎言:“我看你刚才拿手戳屏幕的时候,挺有劲的啊。”
薄荆舟:“……”
谎言被拆穿,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我头晕,一动就想吐。”
见沈晚瓷无动于衷,他又暗戳戳的提醒了一句:“可能没办法自己吃饭。”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装的,但沈晚瓷还是从他手里拿过了筷子,坐在床边给他喂饭。
薄荆舟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下。
沈晚瓷见他这样:“不好吃吗?”
她没在这附近的餐厅吃过饭,挑了家生意最好的买,看上去也是挺色香味俱全的。
薄荆舟抿了抿唇:“没味道。”
听他这么说,沈晚瓷自己也尝了一口:“挺好吃的啊,你是不是没胃口?”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含糊的说了句:“晚晚,你把帘子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