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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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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清闻成亲那日顾府同曲府都格外热闹,两位阁老结姻亲,这在京中已算是仅次于皇子娶亲的大事。

    看热闹的百姓一早就将两府的门前挤满,柳氏一早就命人换了几大筐铜钱出去撒。

    曲清闻前一日就问过曲文海,曲清言为何还是没有回来。

    曲昭英成亲她不在,他成亲她依旧不在。

    她对他们兄妹二人难道就真有隔阂不成?

    “清言在西北身份太过敏感,不是她不回是她不能回。”

    曲清言若当真想回来自是会有办法,但……曲文海叹了口气,那个丫头虽然智多可心眼倒真的同女子一般小的很。

    曲清言现在对曲家倒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只那份感情格外的公事公办,若是可以她估计宁愿没有他这个祖父,只是一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

    凭着她才学日子定是过的较现在要舒心很多。

    曲文海这番话曲清闻明显是不信的,可不信又能如何,他想到曲清言之前的讥讽却是一句都说不出。

    “回去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年底……清言年底会回来过年的。”

    再过几日他就要去西北,曲清言能将机会送到她手上,就证明她对他这个祖父还顾念几分。

    曲清闻不再做声,反身离开了书房。

    曲清闻成亲的第三日,曲文海、吴金川、孔慕贤三人就再次启程前往西北。

    只这一次孔慕贤没有再带上孔思聪。

    又有两位阁老要来西北,其中一位还是曲文海,余有台收到消息就总觉这其中应是同曲清言脱不开干系。

    他疑惑的目光落在曲清言身上,可对方就只淡淡的一笑,不愿解释分毫。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立场,他应该明白才对。

    只是她虽没有过多解释,可每日晚膳后到就寝前的教学却是一直在进行,不论曲清言如何推辞拒绝都没有丝毫用处。

    为了便于出入各自的院子,余有台还命余管家寻了人过来在两间院子中间开了处小门。

    贴心的举动将曲清言宵禁后不得随意出入的借口都堵上了。

    她捏着棋子第一次迫切的渴望曲文海能早一点到长安城,将她从这刀山火海中解救出来。

    “这里。”

    她愣神间余有台手指在棋盘上某处一指,见她迟迟不落子,竟是压下她的手指,将棋子落在了上面。

    “老师,我对下棋真的不喜。”

    “无碍,慢慢就是。”

    依旧是这样的不紧不慢的回答,曲清言有些抓狂的看着棋盘,突然抬手将其上所有的棋子全部打乱。

    “不论多慢,学生怕是都没办法感兴趣。”

    曲清言如同叛逆期的少年,扬着白皙的脖颈面无表情的看着余有台。

    余有台依旧是之前那般好脾气,修长的手指捻起一粒粒棋子分来开放入旗盒中。

    “入朝为官就是你发自内心喜欢的吗?”

    曲清言一怔,不懂他为何如此发问,许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余有台严肃的面上竟是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清言可有不喜之事?”

    “自然。”

    “那不喜后会如何?”

    “自然是……”

    曲清言本想说不喜之事自然是不去做,可她此时在这西北就如同这棋盘上的一粒棋子,能做的无非是不落入对方的围剿,可以停留的久一些。

    “继续?”

    余有台白皙指尖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棋子递在曲清言面前,她嫌恶的看了许久,可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老师原是如此有大智慧之人,学生受教了。”

    她口头上依旧不愿落了下风,只她这般牙尖嘴利倒是让余有台面上的笑意又真切了几分。

    “你太急了,不该让曲大人过来。”

    “不是祖父就是钱大人,以京中局势祖父主动请命还能搏来一二好感。”

    许是刚刚受教过,曲清言此时倒是有些知无不言的架势。

    “有老师在,曲大人就算不来这一遭,他礼部尚书的位子也照样能坐得稳。”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余有台就知只要不涉及谋逆,不论犯下何事景帝怕是都不会轻易的动顾家。

    这是他当年欠下的。

    有顾恩阳的照拂,曲文海又是老奸巨猾之辈,他在内阁就能呆的稳。

    只他能看透曲清言却是不知,她这身子的前世里,顾恩阳因着之前的科考舞弊一案元气大伤,就算保住了吏部尚书一位,可在内阁中已是势弱。

    而曲文海前世里没有这般机缘一直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刑部侍郎,因着在京中经营的时限短,就算最初有钱疏本照拂也还是没混开。

    他手中能动用的资源有限,全部要留个曲清闻又如何会分给曲清言。

    至少在曲清言能梦到的梦境里,她都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还在想着办法升职回京,想办法在杨建贤面前表露心迹……

    前世那样的处境,如何刚让她将所有的希望落在顾恩阳身上。

    若这不是一个行将踏错就株连九族的时代,她早已是同曲家划清界限,又如何还要处处为曲文海谋划。

    “顾大人……呵,向来都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老师当真就会将全族上下的性命去交由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吗?”

    余有台面上的笑意散去,在曲清言不解的目光中只淡淡的说着:“我……同孤儿无异。”

    “抱歉,是学生口无遮拦。”

    “不过就事论事,何必道歉。”

    曲清言将面前的棋子一颗颗的收进旗盒,突然就说着:“不喜又一定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太多,这个……就罢了吧。”

    “也好,明日你到我书房来,我教你写大字。”

    还当真是做老师做上瘾了。

    曲清言无奈的点了点头,各自回了房中休息。

    练大字对曲清言来说要较下棋容易得多,至少她没有太过排斥的心。

    只这样练了不过几日曲文海几日就已是到了长安城,同张乾远等人不同,这一次朱瑾睿没有再刻意赶回长安城,也没有交代府中长吏将几人接入王府。

    曲清言同余有台二人就算不愿也要将几日接入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