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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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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穆笛问道。

    “是关于那个逃出来的皇上的。”

    “他怎么了?”

    穆笛眉头皱起,此人对那小子不过是个累赘,如今也没有丝毫可利用之处,掌灵突然提起他干嘛。

    “徒儿见那小子生活又恢复正常,不见什么怪异之处,所以特地用神识监视了他身边的其余人,发现那个曾经的皇上最近行为有些怪异。”

    “怪异?”

    “每日凌晨之际都会离开木屋前往某地,不过不是在传信,而是做些粗陋之人农作之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听到此话,穆笛的脸色才算是有些好转,紧接而往门外走去,轻声道:

    “走吧!”

    .........

    竖日。

    “奇怪,平时都是这个时间回来的...”

    紫澜探头往上山路那边望了望,喃喃自语道。

    “或许是在帮高爷忙活别的事情吧!”

    月茹低声道。

    “算少了一步!”

    盘腿坐在床上的渊儿紧咬着下唇,拳头捏起,快速自床上跃了下来,同时对两人道:

    “我们走,他有危险了。”

    ......

    集市内,近千名百姓聚集此处,尽管户外白雪纷飞,但却也热闹之极,某处传来的不止的喧哗声令冰冷的天地平添一丝难耐的燥热。而诸多人就在这互相堆积围着某处,对着中间指指点点,嘴里模糊地说着什么话...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人,快跟我们走!”

    “不是我杀的,高爷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不要抓我!我可是皇上,你再抓我我就让人砍你了!”

    “皇上?呵!这胖小子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连皇上的名讳都敢乱用,你也不看看你的这张脸,还皇上?兄弟们,给我踢!”

    “喝...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高爷不是我杀的,你们快去抓凶手,快去抓凶手啊...喝...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听的所有人的心都碎了。

    “这位官爷,小碟子是个好人,不像是会杀人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们行行好,这些银子...”

    “你说他是好人我就得放了他,那是不是你说谁是好人我就得放了谁啊?!你视朝廷刑法何在,不想死给我滚,既然银子拿出来了,就给我留下!”

    “官爷,这...”

    “怎么?你也想死么?”

    “让一下。”

    渊儿将眼前的人一个个用力拽了开来,与月茹紫澜二人慢步钻了进去,由于他用的力气有些大,态度也是霸道之极,所以很快便钻进了人群中央,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皇上此时被人打的瘫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周围还散落着不少瓜果蔬菜,模样甚是狼狈,唯一护着他的只有黄婶一人,此时她正一脸畏惧地抬头看着那些体型健硕高大的士兵们,身子挡在了士兵与皇上的中间,柔弱的身躯显露出一丝坚定...

    而在皇上的不远处,一具自头颅起浑身是血的尸体就躺在冰凉的雪地上,冰天雪地之下,尸体上的血已凝固,就连那具尸体本身也已被白雪浅浅地埋了一小层,可见驻留时间之久。

    “官爷,小碟子真不是会杀人的人,你们就好心放过他吧!”

    黄婶苦声哀求道,说着将手中的银两塞给那个像是领头的士兵。

    那士兵重哼一声,连拿带抢将黄婶递上来的银两塞进了怀里,冷笑道:

    “不像?哼!是你瞎还是这儿的人都瞎了,你就看看那小子手里拿着的凶器,我说他不是凶手谁信?!”

    “这不是凶器,这不是凶器,高爷腿脚不好了,这是我给高爷做的拐杖,这不是凶器啊!”

    皇上激动道,他的手中,正抱着一根一头带着褐色鲜血做工生涩类似拐杖的树根。

    “时候已经不早了!天儿凉,我几位兄弟还等着喝热酒呢,反正上头已经下命令了,遇到杀人一事,不服从者,可以先斩后...”

    “嘭!”

    那说话的士兵话未说完,只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紧接而整个人腾空飞起,狠狠摔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啊!我的腰!!”

    远处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小碟子,我们走吧!”

    渊儿慢步来到了皇上的身边,小心将他扶了起来,温声道。

    “司文官,高爷他、高爷他...”

    拖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司文官来了,皇上只感觉鼻子一酸,眼睛都红了一大圈,话语模糊不清。

    “我知道,先自己站稳了,别又摔了。”

    渊儿轻声道。

    “这声音...”

    看着突然闯进来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黄婶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眼中迷离之色甚浓,不知怎得,就连眼睛也是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在眼睛的余光之中,她好像看到了月茹和紫澜...

    “竟敢踢我,你究竟是谁,把他们都给我围起来!!”

    那个倒下的士兵在地上打着颤,指着忽地闯进人群的人,痛苦地大吼道。

    “哗啦!!”

    此令一下,所有士兵将渊儿等人里里外外包裹了遍,原本拥挤的包围圈也是被士兵强制撑开,围观的民众不由唏嘘一声,又是好奇之后的事情发展又是不敢再呆在这儿,生怕等下动起手来把自己伤了。

    “黄婶,离开这儿吧!”

    渊儿轻说了句,紧接着整个人跳起飞身对眼前一个士兵猛地踹了一脚,将其踹飞落地后将黄婶拉到自己身前,轻推了推,任黄婶穿过士兵包围的缺口倒在了百姓的怀抱下。

    “青渊...”

    黄婶猛地回过头来,看着不远处那被士兵围起带着面罩的那人,失声地喊了句。

    “穆笛。”

    渊儿抬起头来,望着城楼某处正打量着这边动静的人,与他对视着,喊了声。

    “嗯?”

    穆笛挑起的嘴角微收了收,以此作为自己的回应。

    渊儿继续道:

    “既然你那么想给我染上罪名,不必再做这么多无聊的事了,让你一次又何妨?”

    “呼~”

    渊儿又是扯过一名士兵,尽管那人目光透露着恐惧,但他依然将拳头朝着那士兵的胸膛狠狠砸去,拳头如透薄纸般轻易穿透了那人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射出来,将渊儿的脸印的一片红润...

    “...”

    穆笛眼睛紧紧眯起,显然不知他这么做的用意...

    “杀人了...又杀人了!!”

    突然间又是一个人被杀了,这次还是在自己的眼前被杀的,围观的百姓都露出了一副害怕的神情,纷纷往后退了退...

    “哗!”

    手中尚留温度的尸体自手间滑落,砸在了地上,渊儿将满是鲜血的手朝穆笛抬了抬,残忍笑道:

    “现在,我是杀人犯了,穆笛,现在该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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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过来帮自己,这小子是不是疯了?穆笛咬了咬牙,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做事这么乱来,让自己根本都猜不透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月茹,我们走吧!”

    渊儿对月茹道。

    “青渊大哥...”

    紫澜眼中浸满了泪光...

    “谁敢拦我,来一个杀一个,说到做到!”

    渊儿大喝一声,拉住了紫澜的手,快步朝一个士兵走去,月茹则也拉着皇上跟在了后头...

    “......”

    见那魔头朝自己走来,某士兵吓得腿脚一哆嗦,手中的武器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紧接着狼狈地往外逃去。即便他们已经经历严厉艰苦的训练,但面对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是会被吓得有心无力...

    看着那小子渐行渐远,到最后就连背影都模糊了,穆笛斜斜撇了旁人一眼...

    “掌灵,帮我看紧他...”

    ......

    某山洞中。

    白雪纷飞,林木枯竭,此时已近深夜,月上枝头,银辉令大地更添一份寒意...

    “今晚就先在这歇息吧!之前住的地方不能再回去了,每天也得更换落脚位置。”

    深入山洞,找了个略微暖和的位置,渊儿对其余三人道。

    见司文官因为自己而居无定所,皇上愧疚地低下了头,道歉道。

    “司文官,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不关你事,说说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渊儿摇了摇头,道。

    “司文官,你要相信我,高爷真不是我杀的!”

    皇上会错了意,以为他在怀疑自己,都快吼出来了,大声道。

    “我知道,我的意思今天你是怎么被他们陷害的。”

    “今天...我看高爷腿脚不好,就想给他砍棵小树做拐杖...然后,然后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醒来时高爷就死了,他们都说是我杀死的,我没有,我明明就在山里睡着的,醒来怎么会在集市里...”

    皇上的语气中充满疑惑,解释的同时还摸了摸那根仍抓在手中带血的拐杖...

    “被操控了...”

    渊儿喃喃自语...

    “操控...司文官,你在说什么?”

    “没...你没事就好。”

    渊儿看了在自己怀中无声睡着的紫澜一眼,长叹了一声气道。

    “哦,对不起。”

    虽然司文官没怪罪自己,但皇上仍是忍不住又说了句。

    见皇上这副倔强的模样,渊儿苦涩地摇了摇头,避免把紫澜吵醒,手往怀里轻搜了搜,轻声道: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嗯?...咦,小儿唐诗三百首!司文官,你...”

    看着司文官从怀中搜出递过来的书,皇上激动了。

    “嘘...别吵醒紫澜了...知道有可能回不去了,所以出来时就顺便给你带出来了。”

    见皇上高兴的像是一个孩童的模样,渊儿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太好了,我又能读书了,谢谢司文官。”

    皇上无比感激道。

    “小碟子,夜了...累了的话快睡吧!”

    “好,我这就睡...”

    “...”

    “......”

    “青渊大哥,没有跟踪的人...”

    月茹走进山洞,道。

    “不用检查了,就算有你也发现不了的...”

    “对不起,我修为还是太弱了。”

    月茹来到渊儿的一侧,头枕在了渊儿肩膀上,自责道。

    “不要这么说...要是没有你和紫澜,也许现在的我早就输了,你这话会让我伤心的...”

    “嗯...青渊大哥...你说我们能赢么?”

    “赢...”

    渊儿怔了怔,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看着手上那褐色的血迹,目光有些黯淡...

    “赢?...能赢么...我不知道...但为了手上沾满的鲜血,我必须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