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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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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帝心简盘膝端坐在木床上修炼。

    其实帝心简是很有天赋的,他三岁的时候母亲偷偷的传授他蛮蒙部族圣体雕龙诀,四岁过了第一级,练出第一条雕龙纹身,五岁练出第二条。母亲用瞒天之法掩盖身上的雕龙纹身。同年,帝心简接受家族的训练,开始修炼家族最高法诀:帝神诀,仅仅三个月就开辟了元府,成为一星男爵,他是万年以来帝氏一族用时最短修成一星男爵的族人。

    别人在开辟元府的时候,会凝聚宫府,大致是一座房子的样子。而帝心简的元府当中并没有宫府,只有一片无边无垠的空地,和一座高不知万仞的大山。父亲和老宗正询问他的宫府,他摇头不知,直说一片空地。六岁,帝心简成为二星子爵,并练出第三条雕龙纹身。

    谁知道,在帝心简成为二星子爵的第二天,身上的墨色雕龙纹身开始变色,变为金黄色。

    母亲似乎明白原因,是同时修炼了两种功法,她不敢告诉他的父亲。以后,雕龙纹身越来越淡,最后三条雕龙纹身消失,境界也消失。之后,他的元气似乎在泄露一样,一天天退散,二星子爵退化为一星男爵,最后一星男爵也消散,成为彻彻底底的凡人。

    任凭帝心简如何用心修炼,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经脉在不断拓宽,纳入身体的元气想泼在沙漠上的水一样,消失不见。

    老宗正、太医令甚至隐藏多年不问世事的护国法师都帮帝心简看过,没有人知道原因,只说他这是万年难遇的“五漏之体”,修炼的功法&会从经脉泄露而出,这一生已经完了。从此之后,没有人再关注一个“废人”,任凭他在皇宫中随心所欲。另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帝心简请求父王要了一个极其冷门的职位--守藏史。看守帝国百万年来的历史典藏。

    不过,只有帝心简清楚,他吸纳的天地之气并没有泄露出去,而且全部被身体和经脉吸收,并没有贮存起来。现在他的经脉异常的宽大、坚韧,他的身体也非常坚韧有力。他整天躲在帝国无涯阁,查阅典籍,希望能够从前辈那里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母亲在世时,宫中诸皇子视他为眼中钉,因为母亲是一个外族,她明白他们母子两人想要立足保命,需要笼络很多人。母亲很优秀,为帝国做出了很多贡献,有很多人愿意保他们。

    母亲殒命后,诸皇子想杀他永除后患。幸好有多人和家族明里暗里协助,他才逃出生天。至于为何选择党项部族,是他自己探究多年的一个猜测。

    帝心简曾经在一卷古老的《九州异事录》发现一句话:“橐驼子,素人,疑兼学三族,霸,九世家围而攻之。疑陨。”这本书是几万前一位世家老前辈行走天下,亲眼所见加道听途说的东西汇总而成,当年名极一时。记录的都是帝国九州的奇人异事。所以,既然自己的兄弟容不下他,他又暂时没有自保的能力,何不拼一把。

    死不可怕,但,不能窝囊死。

    今日学通这三十九个虫鸟篆文,帝心简内视自己的元府,他发现整个元府似乎有了隐隐的金光,而且在万仞高山之上,隐隐有雷声起。帝心简知道,这是宫府形成的征兆。

    接下来,帝心简开始一心钻研那根肋骨上的文字。

    “公子,学而不思则罔。你一直盯着这些文字,也未必能够勘破它的机密,不如休息休息再说。灵光乍现,总在不经意的瞬间。”过了半个多月了,贺慕渊眼看帝心简魔怔了一般,天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虫鸟篆文研究,他于心不忍,又不能直接打断他,只好侧面去提醒。

    “贺叔,你说的很对,是我陷入了执迷之境。”帝心简聪慧,他焉能不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那老奴陪你喝一杯?”

    “好久没有喝一杯了。好怀念梅子酒。”帝心简的梅子酒在来苍梧雪原的路上就已经喝光了。

    “这几天我倒是在赫连仁吾提供的库房中找到不少好材料,酿一坛好酒绰绰有余,不过还需要时日。”贺慕渊清楚赫连仁吾能够让帝心简两人在这里待着,是看中了两人关于中原的学识,帝心简忙着参悟虫鸟篆文,贺慕渊不能闲着。

    “冰雪髓比起梅子酒,还是差了一些滋味。”帝心简这时候一说起来酒,馋的有些忍不住了。

    “公子,走走走,嘿嘿,老奴……”贺慕渊摸了摸肚皮,这是他们的暗号。贺慕渊做贼般左右看看,生怕赫连仁吾那家伙不请自来。

    帝心简露出一个领会其意的笑容,两人往茅草屋走去。

    这个茅草屋非常简陋,之后房屋三间,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棵长相奇特的树,据说叫兽尾松,这种树能够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生存,是祭神山上最常见的树种。树下有石桌石椅。

    帝心简两人进了院子,特意把院门锁上,本准备坐在树下,温一壶月光煮着梅子酒喝。最后作罢,还是进了屋子,临窗小酌。

    窗外,上有勾月繁星,下临深渊。

    帝心简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下使劲吸了一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好酒!”一下倒进嘴里,酒香沁人心脾。

    帝心简一连猛灌了三杯,等到第四杯,才轻轻啜了口,手指轻轻地点着桌子,闭上眼睛,哼唱一首小曲,回味无穷。

    当帝心简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小窗的时候,就像看到了鬼,猛然扑到酒桌上,把那方小小的酒壶藏到自己的袖子里,“嘿嘿嘿”冷笑着。

    贺慕渊背对着小窗,如临大敌,双手握诀,一动也不敢动。

    从窗外探入茅屋一个硕大的头颅。

    白泽兽。

    “小白白,这可是最后一壶,绝对不能分给你。”从第一次帝心简喂这头凶兽梅子酒的时候,就称呼牠小白白。白泽兽虽然不满,却也没有拒绝。

    “波、泼、沫、佛!”白泽兽张口发出了四个音。

    “什么?”帝心简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