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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七抱着青狐来到陌祁煊的跟前,对上他看不出情绪的双眼,别有意味道:“若护法,你会承受移山倒海之术的一半损耗。”
“你只需做一件事。”陌祁煊低沉道了句,缓慢抬起手来伸向她。
“嗯?”阎七低眸看了眼他向自己递来的手,迟疑了会,抬起眼眸来看他,试探问道,“何事?”
陌祁煊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心,凝视她的眸子,郑重道:“你只需要相信我。”
阎七心弦怦动,莫名的情愫袭上心头,触电般缩回手来,带点慌忙转移视线,躲开他勾魂摄魄的目光,才低下眼眸,怀中的青狐便蹿到了陌祁煊的肩上,她惊乍抬了抬指尖,却不敢把它抓回来。
青狐色眯眯地靠着陌祁煊的肩膀,如喝醉了酒般,喃喃道:“七七,我与少尊一起在这里给你护法。”
“……”阎七骤然满脸黑线白了它一眼——天下狐狸皆色鬼!
青狐可不理会阎七嫌弃的眼神,懒洋洋地赖着陌祁煊的肩膀,早就把要保护阎七的话抛到十万八千里去,谁让少尊这么帅了。
他刚才只不过轻轻地说了句话,却似乎带着浑天的气势,如千钧雷霆落入九霄,天地万物遵其号令,眸里又透着唯独给予阎七的宠溺,霸气而温柔。
让它都禁不住着迷了,就不知道这阎七是否跟着陶醉了。
“那麻烦少尊护法。”阎七抱手向他低头作拜。
灵鸠山的主人跟她提及过,在此地护法会承受移山倒海之术一半的损耗,但现在这个情况,顾虑不了这么多。
更何况,他是仙界未来的主,毕寒和御长兴是他的子民,他既选择出现在这里,便责无旁贷。
只是,她的头还没拜下去,就被他提起的手给抵住,她流转眼眸,迟疑不动,正欲张声,却听见他雷人的话语。
“待我下了聘,再拜堂也不晚。”
闻言,阎七骤然红了脸颊,迅速拂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青狐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翘起尾巴——少尊,现在是该调戏我家七七的时候吗?
陌祁煊靠近她的身后,从后握住她的双手。
蹲在他肩上的青狐一动不敢动,心中掀起万般激动——少尊,此情此景吃豆腐真的好吗?
阎七侧眸向后看了看他,他的容颜陌生如初,可手心的温度却是那么熟悉,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即可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凝神敛气,任由他缓慢抬手张开自己的双臂,两股不同仙气萦绕于他俩交叠的掌心。
青狐干瞪着眼珠子,身上的毛发都不敢颤动,还以为他们在秀恩爱,原来不是,震撼!太震撼了!
一股仙气霸道雄浑,一股仙气绵柔清冽,交织在一起,如蛟龙出海,破雷霆万钧,见万丈彩霞,顷刻间空气凝固,树木停止摇曳。
须臾,阎七刹那间消失在原地,化作一个红点悬浮在空中。
陌祁煊缓慢收拢双手垂在身侧,周身的仙气萦绕在红点的附近,形成一个强大的结界。
许久,青狐才小心翼翼问道:“少尊,七七已经去往魔界了吗?”
陌祁煊点头不语。
“那……”它才刚开口,忽然传来灵鸠山主人的声音。
“九重天少尊还是第一次驾临灵鸠山,都说红颜皆祸水,看来你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青狐瞅了瞅陌祁煊傲慢淡然的神情,也跟着高傲翘起尾巴——嗬,我家七七天下无双!
没有得到陌祁煊的回应,随后又传来灵鸠山主人挑衅的声音。
“在本座的地盘与移山倒海之术汇通,凭你是九重天的少主,也免不了损耗万年修为。”
闻言,青狐心下咯噔颤跳,竟还有这回事?
“本座再提醒你一件事,你身上的仙气与灵鸠山的邪气相冲,护法期间,若擅动,轻者,全盘承受移山倒海之术的折损,重则,两股力量相冲,反噬心脏,你、毕寒、阎七均五脏俱损。”
“……”青狐暗惊,莫名的惶恐袭上心头,不一会儿,察觉到被阎七退却的恶灵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再次形成黑云压城的恐怖局面。
他故意撂下这话,在聚集恶灵步步逼近,无非就是警告少尊!
“又如何?”陌祁煊不紧不慢淡然应声。
“嗬!得你的庇佑,阎七才免于流血,一旦在护法期间有什么差池,你自身难保,而她……”
停顿了会,空中忽然传来他阴冷的低笑声,许久,再次响起别有意味的声音。
“本座提醒你,她只要再多吐一口血,便回天乏术,香消玉殒。”
闻言,陌祁煊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成拳头。
“怎么……”青狐听在耳里骤然浑身发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多吐一口血便香消玉殒,是什么意思?
它猛然想起,每当阎七流血后,体温都会骤降,她,流不得血?
随后察觉到陌祁煊的体内的气息紊乱,像是被他刺激到了,青狐咬咬牙,恶狠狠四下环顾逐渐逼近的恶灵,气急败坏责问:“混账,你想干什么?藏头露尾!有本事出来跟青狐大仙单挑!”
察觉到陌祁煊的气息变化,灵鸠山的主人料想自己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越发嘚瑟道:“陌祁煊,咱们做个交易如何?不,你唯有答应本座的要求,否则,后悔一辈子。”
许久,陌祁煊似乎压下了胸中的情绪,体内的气息渐趋平稳,低眸看着悬浮在跟前的红点,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见他漠视自己的存在,灵鸠山的主人生怒,冷冷警告:“陌祁煊,别以为你是九重天的少尊就可以漠视一切,在灵鸠山,你,只不过是本座其中的一个猎物。”
狂风扫起的落叶如利刃靠近结界,顷刻间化成灰烟不复存在,陌祁煊提手轻拍青狐的脑袋,示意让它莫动。
青狐旋即收回涙气,但还是不甘心地扫视逼近的恶灵,试图寻出灵鸠山主人的身影。
“陌祁煊,你这是在故作镇定么?你以为这样,本座就会惧怕你?”
陌祁煊在青狐耳边轻声低语:“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丁点仙气。”
少尊的声音好温柔!尽管满腔恼怒,但还是抵挡不了花痴的侵蚀,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它还是信誓旦旦点头。
少尊说只需相信他,阎七相信,它自然也必须听从于他。
“看来,本座得给你尝点苦头,否则,你这九重天少尊,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话音刚落,刚才黑云压城的逼近,顷刻间转化成浑然一体的漆黑,找不到一丝亮光,只感觉无数道邪气在攀缠,像一道道利刃,时刻等待着离弦冲锋。
而陌祁煊呢,还是一副云游于外的风轻云淡表情,双手负后傲然挺立,明明一片森黑,他却自成一景,虽非光芒万丈,但仙逸逼人,如晨曦的阳光,破晓而出。
青狐流转眼眸,逼近的杀气让它呼吸紊乱,虽蠢蠢欲动,但谨遵少尊的话,咬牙屏住体内的仙气。
“神咒分两种,一种是生咒,一种是死咒。死咒不可解,生咒可解。”
忽然听见陌祁煊沉沉的声音,青狐愣了愣,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逼近的杀气似乎顷刻间凝固了,仿佛那灵鸠山的主人听到这话受到了刺激。
“什么意思?”随后传来灵鸠山主人试探的问话。
陌祁煊凝视着悬浮在跟前红点的闪烁变化,别有意味道:“晇伏降在你身上的,便是生咒。”
话音刚落,四周的树木摇晃,扫下一片如雨般的落叶,像是那灵鸠山的主人被震惊到了。
但是,许久,迟迟没听到这灵鸠山主人吭出半个声响来,像是遁去了一般,没了声息。
“你既知晓世事,可知道你身上的生咒,如何解?”
一阵压倒性的沉默。
青狐缓慢往黑漆漆的四周瞧去,依然没能瞧见灵鸠山山主人的狼狈模样。
嗬,他连自己身上的诅咒都不知道如何去解,还敢自诩知晓世事,不害臊!
哎,这少尊损人不带脏啊。
还让他知道了这么震撼的秘密,这不活活折腾死他吗?
“如何解?”许久,才响起灵鸠山主人将信将疑的探问声。
陌祁煊不紧不慢反问了句:“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又是一阵压倒性的沉默,周围的气息再次变幻,像是那灵鸠山的主人被怔住了,以致恶灵跟着退怯,四周弥漫着迷惑之气。
青狐纳闷轻甩尾巴,灵鸠山的主人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人问过吗?
都说他只是一个信口雌黄的小仙,至于姓甚名谁,似乎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
许久,陌祁煊别有意味说道:“找回你自己之时,便是生咒解除之日。”
这么简单?青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尊怎么可以告诉他了,万一他解除了诅咒,又出去作恶怎么办?
“我是谁?”
忽然响起灵鸠山主人的迫切追问声,青狐差点没被他给吓到了。
然而,陌祁煊似乎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双手负后,目光注视着红光闪烁的频率,仿佛在他眼前的并非区区一个红点,而是阎七。
“我是谁?告诉我,我到底是谁?陌祁煊,我到底是谁?”
灵鸠山主人的声音越发激动,似乎还夹着痛苦挣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