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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菡纱一醒来就发现赫连翊单手撑在下颌角,侧头看着她。原本还有的那一点瞌睡立刻就没有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一大早的,吓死人了。”
赫连翊翻身而起,盘腿坐在旁边,“你记得你做了什么梦么?”
“嗯?我做什么梦了?”不应该啊,就算她做梦,赫连翊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记得你说了什么话么?”
齐菡纱惊奇,“我说梦话了?”
赫连翊点头肯定,“说了。”
“那……那我说啥了?”
“你说清一色,糊了。‘清一色’是个什么菜?”
“……”齐菡纱呆愣了一小会儿,然后仰天长笑,“哈哈哈!清一色,胡了!胡了!”
赫连翊看到她笑得癫狂,“有什么不对么?”
齐菡纱伸手不停地捶着床,在上面不停地翻腾着,“赫连翊你要笑死我了,清一色,炒糊了。”
赫连翊知道肯定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但是看她笑到根本停不下来的样子,“你还欠沈弈烯一万两银子?”
齐菡纱一时没收住,差点翻了下去,幸亏在赫连翊腿上抓了一把,赫连翊也顺手拉了她一下。
有点不相信地掏了掏耳朵,“刚刚,你说什么来着?”
赫连翊看她明显是准备装蒜,“你欠沈弈烯一万两银子?”
“谁告诉你的?”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心虚,却还要装作理直气壮。
“你自己说的!”
“不可能,我没有说过。”
“你说了,刚刚不是才告诉你么,你说梦话了。”
齐菡纱持续狡辩,“我从来不说梦话!”
赫连翊慢条斯理地反问,“那我怎么知道糊了?”
“这个……”她要不说,赫连翊肯定不知道清一色什么鬼啊,不可能是在框她,但是她不会真的说梦话提起欠沈弈烯一万两吧。
莫名其妙地,怎么会说这个呢。
赫连翊也就不慌不忙地看着她,看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皱眉苦思,好半晌才出声:“想起来了么?”
“啊——”齐菡纱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
齐菡纱抱着头直接倒在了床上,我头晕,我还没睡醒,我还要再睡一会儿,你先去上朝吧。
“好,那等我回来,我们接着说说是怎么回事。”赫连翊决定给她点时间,看她能诌些什么出来。
等赫连翊一走,齐菡纱赶紧爬了起来,太吓人了,她居然说梦话,还说些不该说的。
脚踩刚刚落地,赫连翊便又推门走了进来。
齐菡纱弯腰,一手正在扯鞋后跟,看到赫连翊后,姿势就此僵住。
赫连翊手上端着两碗粥,“你不是说还要睡一会儿么?”
“我口渴了,想起来喝口水。”
赫连翊将碗放到桌上,“那就过来喝碗粥吧。”
“好!”
齐菡纱坐下来后,也不管粥还烫不烫,心急火燎地喝完之后,也不给赫连翊开口的机会,转身又趴回了床上,不管赫连翊信不信,样子总是要装得像一点的。
等到捂了一会儿,确定赫连翊已经走了之后,她又才起来。
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就你话多,这下好了。关键她还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说梦话,还专挑些不能说的说。
为了怕赫连翊回来继续问她,齐菡纱早早就溜了,带着卓茀伊一起溜的。也没有出府,只是带着卓茀伊一起,去了以前菡靑小院那边,找了颗树,一起爬上去了。
这里没人来往,就算有人从下面经过,也看不到她们两。
卓茀伊看她明显一副做贼的样子,有些疑惑,“躲这里来干什么?”
“没躲呀,这里风景好啊。”齐菡纱指着下面那块空地,“我以前就住在这里。”
卓茀伊看了看那一块还很贫瘠的土地,“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搬家了。”
迟疑了一下,齐菡纱还是问了,“卓姐姐,之前你跟我一起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比如说?”
“比如说,磨牙?”
卓茀伊摇摇头,“没有。”
“打鼾?”
“没有。”
“那……说梦话呢?”
“没有。”
“这样啊。”齐菡纱一脸的焦躁,“你确定么?”
“确定,但是你睡觉流口水。”
“额……”齐菡纱顿时哑巴了,怎么赫连翊没有说过呢?
“卓姐姐,你说要是说梦话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怎么办?”“不该说的?”卓茀伊顿了顿,“那要看你说了什么了,一般睡着了是在一个不设防的状态里,有可能你会说出你的银行卡密码也说不定,但有时候未必就是真是的,或许你做了个梦梦到你杀人了,你也会说
不出。这就要看你的不该说,界限到底在哪里了。就是你自己去警局自首,警察也要先考察你是不是在撒谎。”
齐菡纱可没管她自首不自首的,只抓住了一句话,做的梦不是真的,那她编造一个梦圆过去不就行了么,改天去吧支票兑现了,把账全部还清算了,免得做梦还心惊胆战的。
想好理由的齐菡纱告别卓茀伊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回去,抬头挺胸坐在屋里,等着赫连翊回来,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
等赫连翊一进来,她立刻把他拉过来坐下,“来,辛苦了,喝杯热茶。”
赫连翊看着递过来的茶水,抬眸看了看,这么丝毫不见心虚的样子,应该是想好理由了吧,但是他不问。
将杯中的热水一饮而尽,“夫人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赫连翊换了身衣裳,“我还有点事情要去书房处理一下。”
齐菡纱特别想叫住他,别走啊,先说清楚,免得她心里那块石头放不下。
赫连翊忽略掉她纠结的眼神,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用膳的时候,齐菡纱整个人都是欲言又止的,赫连翊不说,她都不好主动提起来,显得太刻意了。
等到她放下饭碗死盯着赫连翊时,赫连翊才突然开口了。
“吃这么点么?”
“我吃不下。”
“嗯?身体不舒服?”赫连翊立刻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我昨天做了个梦,把我吓到了。”
赫连翊的笑声在鼻翼里回旋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音来,“做什么噩梦了。”
“我隐约记得我好想跟人家赌钱,输了,欠了好多帐。”
赫连翊顺着问下去,“是么,那你记得是和赌钱么,欠了多少?”
齐菡纱假装想了一下,“大概有一万两吧,我也不记得是谁了,不过你今天早上不是说我说梦话欠了沈弈烯一万两么,可能就是他。”
“可是,我今天回来之前我问过沈弈烯了,他说你欠他五万两。”
“五万?不可能。”这怎么就翻了五倍呢。
“他亲口说的。”“不可能,我只欠了他一万两,你找他过来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