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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蹲在小溪旁,静静等待着鱼儿上钩,可是直到中午,浮标都毫无动静。
“为什么钓不上鱼呀?”小楠很疑惑,“姐姐,你知道吗?”
骸舞想了想,“……因为你没有鱼饵。”
“啊?”小楠张着嘴巴,把吊钩收回,上面果然什么东西也没有,“没有鱼饵就钓不上来吗?是这样的吗?”她一副很失望的表情,低下了头,“……白期待一场。”
但是很快,她又抬起了头,“不过没关系,有姐姐在陪我。”小楠冲骸舞笑了笑,“话说回来……姐姐,你应该不是这附近的人吧?以前小楠也没见过你。”
“……我大概,不是任何一个地方的人。”
“啊?小楠不是很明白……那姐姐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她又问。
“不知道。”
“啊?呃……好吧,没事的,小楠也经常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来着……”小楠用手撑着脸,看着平静的水面,“为什么会突然想来钓鱼呢……感觉今早一起来脑袋里就出现了这个想法,总感觉有点不对……啊。”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快吃饭了,那个,姐姐,小楠先回去了,下午你还在这里吗?”
骸舞沉思道:“不,我要走了。”
小楠的表情瞬间冷却了下来,她失望道:“要走了呀……”
骸舞见状,又道:“不过也许还会回来。”
“真的吗?”小楠眼睛里又重新出现了太阳。
“嗯。”
“那好,小楠明天后天和大后天都在这里等你,姐姐一定要回来哦。”
“嗯。”
“嘻嘻,那我先回去了,姐姐再见。”
骸舞挥挥手,看她再次消失在了竹林小道中,随后便转身,往竹林外的方向去了。
又一天早晨,小楠来到溪水边。
“好,今天一定要钓到鱼,姐姐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夸我的。”
于是她捏着从自家院子里抓到的蚯蚓,将其串上了鱼钩。
“呃……好恶,希望这个能钓到鱼。”
小楠将鱼钩甩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来呀,来呀……”
小楠就这样念叨着,度过了一整天,却还是没有钓到鱼。
“唉……”小楠叹了一口气,“先回去吧,姐姐大概明天才会回来呢,明天一定要钓到鱼!”她握了握小拳头。
……
第三天,小楠依旧一个人静静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路过的阿伯看见她,笑着道:“哟,小楠,又在这里钓鱼?上次阿伯都跟你说过了,这里钓不到鱼的。”
小楠看着她鼓了鼓腮帮子,“胡说!”把头甩了过去。
阿伯又笑了两声,没有继续说便走了。
“肯定能钓到的啊……”小楠赌气道。
可是又一天过去了,她依旧没有钓到一条鱼。
……
两周后。
小楠如往常一般,来到了小溪边,她打着哈欠甩出鱼钩,祈祷着今天有鱼上钩。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时,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小楠。”
“唔……谁啊?”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嗯。”
小楠想扑过去抱她,可想了想似乎不太合适,最后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许久许久。
“怎么了?”骸舞问。
“没有,小楠知道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嗯。”骸舞摸了摸她的头。
“嘻嘻。”小楠开心地笑着。
“钓到鱼了吗?”
小楠显得有些委屈,“没有……”
“没事,我们接着钓。”
“嗯!”她重重点了一下头,然后便蹲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面。
骸舞看着她的侧脸,坐到了石头上。
“小楠。”她叫了一声。
“啊?”
“过来。”
骸舞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这里。”
“啊?”小楠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可以吗?”
骸舞点了点头。
然后她便红着脸跳到了骸舞腿上,骸舞轻轻抱着她,一起看着水面。
“姐姐……”小楠抬起头,看着骸舞入神。
“嗯?”
“你好好看……”
“……”骸舞沉默着,轻轻抚O摸她的头发。
“小楠长大以后,也想变得跟姐姐一样好看。”小楠回过头,踢踢小腿轻声道。
“嗯。”
“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骸舞。”
“骸舞……”小楠念叨着,突然笑道:“嘿嘿,感觉很特别。不过……”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透露着憧憬,“如果姐姐跳起舞来……应该确实会很美吧……”
“……下次。”
“啊。”
“下次给你看。”
“真的吗?”小楠显得很兴奋。
“嗯……”
“太好了!”她攥着小拳头挥了两下。
……
中午,又到了吃饭的时候,小楠依依不舍地挥着手跟骸舞告别。
“姐姐!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小溪的对岸,骸舞微微笑着。
“嗯。”
听她应了一声,小楠这才转过身去,走进了竹林之中。
而骸舞,也再次转过身,漫步而去……
……
三个月后。
经历了漫长等待的,再次相遇的两人,终于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骸舞轻轻抚O摸着她变长的头发。
“钓到鱼了吗?”
“诶嘿嘿,没有……”小楠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那我们……接着钓。”
“好!”
“小楠。”
“啊。”
“过来。”
“啊。”
“我给你扎辫子。”骸舞回想起路途中看见的那对姐妹,看着她们互相嬉笑着扎辫子的场景,不知为何自己也想这么干。
“真的吗!?”
“嗯。”
“好!”小楠笑着坐在她腿上。
平静的水面上,浮标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倒影中,却能看见两人安安静静待在一起的时光……
然而时间总是无可奈何地耗尽。
“小楠。”骸舞握住她的手,略带歉意地说。
“嗯?”
“我得走了……下次……”
“嘿嘿。”小楠只笑笑,“姐姐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啊,小楠很开心,没事的,我会等姐姐回来的。”
“嗯。”
于是又一次,她们于小溪边告别……
……
一年后。
骸舞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看着小溪边已经长大不少的女孩,轻声道:“小楠。”
她回过头,眼眸闪烁,“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们彼此相拥,叙说着别离期间的趣事。
小楠很开心地告诉骸舞,说她学会织绣花了。骸舞看着她手中的绸缎,指着上面最大最漂亮的一朵花问:“这是什么花?”
小楠苦恼着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想姐姐的时候看着月亮把它织出来的……”
“没有名字的花吗?”
“是啊……要不姐姐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我想好了告诉你。”
“好~”小楠乖巧地点点头。
骸舞其实很疑惑,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总是会想着,终有一天要回到这个地方来。不为了什么,就为了见见她,见见这个纯真的小女孩一面,问问她过得怎么样……因为,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事情,心里在想着什么,这样的感情……到底应该怎么言明。
还是说,自己空荡荡的内心,在渴求着谁的笑容吗……
不必担心突如其来的袭击,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谁的身旁……我在这么希望着吗?
不知道。
只是,确实放不下……
在那从未曾停下过的千万次旅途上,是否会有那么一个地方……那么一个人……在等待自己呢……
……
“小楠……我得走了……下次……”
小楠点点头,“我会等的,姐姐。”
“好……”骸舞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下次如果还能再见到你,该有多好啊……
……
只是有的时候,仅仅是一些微小的愿望,这个世界,也要将它破碎……
两年之后。
当骸舞再次回到这片竹林时,却只有熊熊的火光倒映在了她双瞳之中……
灼热的空气中溢散着三种气味……
一,是血肉的腥味。
二,是小楠的气息。
三,是宿敌之一的饕餮鬼身上所散发出的恶臭味……
“……”
骸舞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冰冷,她召唤出了巨镰,冲进了火海之中……然而除了焦炭,什么也没有找到。
无论是饕餮鬼的踪影,还是小楠的身影……
失神的她,回到了小溪边,看到了那小鱼杆静静浮动在火光闪动的水面上,她就这样怔怔看着……任由火海将她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