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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管她了,直接就抬到了死水塘边上。虽然里正也好,丁修节也罢一直都在奉劝着杜老财,可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没有办法在挽回了,所以,李氏就这样被人抬到了死水塘边。眼看着就要被丢进了死水塘的时候,李家来人了。
说起来也是这个李氏命不该绝,虽然她的丫头昨天就已经被严密的关了起来,可是昨天闹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正好有个李家的家奴的亲家在这上河村做客,知道了这个事情连夜就去了李家报信,而李家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连等都没有等便赶了过来,但是紧赶慢赶还没有没有在祠堂过审的时候赶上,还好在这沉塘之前赶上了。至此,两家便撕破了脸皮大打出手。
那个时候李氏都已经泡在水塘子里面了,只是上半身还露着。这虽然是初冬,但是这天气也冷得喘气都是白的了,这么大早上,李氏又是个自小就在家里娇惯的大小姐,昨天晚上已经被又是打又是骂的折腾得够呛了,现在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就在两家大打出手的时候,她就在水塘子里面断气了。还是边上的杜开霁发现的早,连忙叫住两家人,将李氏给弄上来之后,好歹是给救活了,但是那李氏那个样子就算是救活了也跟个死人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这个时候李家要带着李氏走,而杜家死活不干,其实,那个时候杜老财已经躺在床上了,这死活不干的主要是俞氏,就在两家这么还在针锋相对的时候,十里公子带着孔让来了。不过,按照丁修节的理解,其实十里公子过来并不是来调节,按照他的表情,按照他置身事外的表现,丁修节顾忌,这个十里公子顾忌是过来看热闹的,可是孔让就不一样了,真的是过来调节。
毕竟怎么说呢,这个李家跟马太后那边有着弯弯绕绕的联系,不管怎么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现在辅政王的特殊地位,再加上马太后在朝中的影响,作为辅政王心腹的孔让自然是要为辅政王考虑了。于是跟两边都说了不少好话之后,便在他的主持之下,让杜家跟这李家和离了。
俞氏自然不干,但是从床上拖着身体赶过来的杜老财直接就让人讲俞氏给弄了回去,他对着李家一阵不卑不亢又亡羊补牢的和解,虽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最后还是和离了。结果就是李家带着李氏离开了,杜家也收拾着破碎的脸面回去关门谢客了。
“阿弥陀佛,总算是保下了一条人命。”米氏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说:“你说说,怎么就能出这样的事情呢?这李氏也是的,怎么能就这么想不通呢?就算她说得都对,难道就忍不住吗?怎么不是过了一辈子。”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但是对于别的孩子们来说可能不明白,可是,对于丁小桥来说怎么可能不懂,但是,她不能懂。所以她就直接装作没有听见,也不插嘴,自己不停的吃着饭,但是耳朵却竖的高高的,一直关心着这事情后面的发展。
“也不能这么说。”丁修节看来跟米氏有着不同的想法,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娶妻娶贤,这老杜家是真不会看人,你看看他们家那几个媳妇,从杜老财的媳妇到那老大的媳妇,哪个好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谁家不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你就算看不惯那李氏,你找个法子给休了就成了,用的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看看现在什么后果?人尽皆知!人尽皆知啊!我要是杜老财我也能给气晕了。”说到了这里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听说他们家老二还要说媳妇呢,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我觉得难啊。”
“这个算什么!”米氏也有些生气:“最可怜的使他们家小三好不好?这孩子才刚刚考了童生,你说除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卷子被上面看上了,就他们家里这点事情,到手的鸭子也能飞了!”说着她又叹气:“我可是听说,这小三读书可好了,他跟七郎一岁的,你看看今年就考童生了,真是……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就在两口在为这个事情唏嘘不已的时候,一边一直没有开腔的曹宿生忽然问道:“大哥,这个李家走的时候,什么情况?是很平静还是很生气?”
丁修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曹宿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还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说:“我看挺平静的,那杜老财也是个会说话的,和他们说了不少好话吧,虽然并姿态放得并不是很低,但是这说话的时候还是态度挺好的。我看李家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跟杜老财说完话之后就不算生气了,特别是那领头的人也很安静,虽然没有笑脸相迎,但是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激动和生气了,总得来说,我觉得这事应该处理的挺好的。”
曹宿生的眉头却跟着丁修节说得话慢慢的皱了起来,丁修节见他的表情不是很自然,于是问道:“咋了?哪不对吗?”
曹宿生望着丁修节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摇摇头,笑道:“可能是我多想了,按照大哥的说法,这事倒是了得挺好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在丁修节的心中,曹宿生出身大家,又是举子,在当兵的时候还做过师爷一样的官,这见识自然是广博的,既然曹宿生说没有什么事情那就一定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也没有多问。倒是一边的丁小桥看着曹宿生的那个表情,心里面又忍不住七上八下起来。
吃过饭的时候,她找了个借口蹭到了他的身边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那曹宿生也没有隐瞒丁小桥说:“这李家我原来是打过交道的,他们因为跟这马太后有点弯弯绕绕的关系,其实很是仗势欺人的。不仅如此,我知道现在的李家家主是李立人,这个人,很是小心眼,平日里别人说他一句坏话他都要找机会让别人吃亏,现在他们家在杜家这里丢了这么大的脸,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能善罢甘休吗?”
“既然曹大叔心里这么想,刚才为什么不跟爹娘说清楚?”
曹宿生摇摇头:“我说的这个李立人已经是十多年的李立人了,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估计已经不会像是当年那么年少气盛了,我听你爹说,当时两家处理得挺好,说不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这件事,说来说去,也是李家对不起人家杜家,这李立人就算是再小心眼,也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所以,可能是我想多了。更何况按照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就算知道些什么还是不要跟着在这里面搀和,无论是杜家也好,李家也罢,都不是我们丁家可以得罪的。”
这么一说,丁小桥心里也开始隐隐不安的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是李家让杜家吃亏也不过是生意上的事情,这杜老财虽然看起来土土的,这做生意确实一把好手,就算是李家想给杜家下套,只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这么想想看,她的心里又安定下来了不少。
不过,就算是如此,丁小桥也想将这个事情跟杜开霁说一下,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米氏知道了丁小桥大半夜跑出去的事情,总之,那之后,丁小桥再也没有了机会晚上往外面跑了。而杜家更是房门紧闭,基本出了正常的生意往来之外,想要登门拜访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了。
就这样,在这一年打打闹闹、纠纠结结中,工地上的年假又要开始放了。
这天,米氏带着人将店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干净,将工钱也结了,准备最后巡视一下便也跟着工地的年假一起放了。这边她才刚刚弄好,将门一锁,回到了自家的宅子,那边就看见有人给丁修节送来了一封信。
丁小桥正凑在丁修节边上看信呢,见米氏进来了,跟她打了个招呼,米氏奇怪:“谁的信啊!”
“舟平县那边的。”不等丁修节回答,丁小桥就已经跟米氏开始说了起来:“说是,大郎哥要娶媳妇了,让我们去吃喜酒呢!奶还说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不要太寒酸了。”
米氏愣了一下,接着走到了丁修节身边坐下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出神了一会儿说:“爹和娘这走了有两年了吧。”
丁修节点点头,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米氏的问题。随后米氏苦笑了一下:“这两年都没有什么消息,就算是我们带了过年的年礼去都没有什么消息,这一来信,就是伸手管我们要钱。”
“要就要呗,给他们一点,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那几个钱。”丁修节看完了信,将那信随手一折就放在了一边,抬头看向了米氏说:“咋了?心里不痛快。”
“可不是,当时我们没有分家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现在……”米氏说着心里越发不舒服了起来,丁修节叹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