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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面的万年定律是,警察蜀黍总是在事情全部处理完之后最后出现的。
现在丁小桥就一个感觉,他们老丁家的男人一定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会了这个定律了,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事情发生了被女人处理了差不多之后才会姗姗来迟呢?而这其中的主要代表就是老丁头。
就在张氏、米氏、罗氏和丁风儿的混战以张氏扑到丁云儿炕边呼天抢地为结束之后,老丁头一边急促的喊着:“云儿!云儿!”一边颠颠的奔进了屋子里面。
看着张氏哭成那个样子,老丁头的心就好像从九层楼的高塔上被丢下来的瓷器,吧唧摔得个稀巴烂,脚步也变得虚浮踉跄,他一个没有站稳,差点没摔倒,还是跟着他后面一起奔进来的丁修节一把抓住了他:“爹,你小心点……”
“云儿她……”丁老头的嘴唇颤抖着,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潮湿了起来,他抬起了颤抖的手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没事,活着呢!”丁风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这个打架也是个力气活,她将手里抓着的竹尺子直接丢在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就朝着门外面走去。
路过老丁头身边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老丁头看着丁风儿那眼皮都不撩一下自己的样子,心里拔凉拔凉的,他连忙叫道:“风儿……”
不等他说话,丁风儿就朝着他挥了挥手,很是不耐烦的说:“看看你婆娘和闺女吧。”说着,连头也没有回就撩起了门帘子出到堂屋去了。
米氏看看屋子里这个架势也觉得自己留下来没有意思,直接拉起了丁小桥就朝着外面走去。不过米氏可没有丁风儿那个胆子,路过老丁头的时候低低的叫了一声爹就朝着外面走。
丁修节见米氏出去也跟老丁头说:“爹,云儿既然醒了你就守着看看,我去看看大夫来没有。”说着便随着米氏母女两个人出去了。
人都出来了,罗氏自然也不可能在里面等着,也走了出来。不过她的性格软和,一般家里出这种事她就是帮帮忙,要说拿主意什么的,她是不在行的,出了正屋,她就直接去厨房,在那里丁小楼丁小阁还有丁小亭都在那呆着呢。
不过丁小阁和丁小亭两姐妹显然被吓坏了,脸色还发着青,抖手抖脚的在帮着提着木桶将冷水提到了灶边,丁小桥正将锅里已经烧好的热水舀进铜盆里,打算端进屋子,抬眼一看罗氏进来了,连忙问:“四婶,怎么样了?三姑她……”
罗氏点点头,呼出一口气:“没事儿了,救过来了,现在是有气儿了,不过还是要等大夫过来看看。”
这话一说出来,只见厨房里的三个小姑娘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得不说,这事儿实在是太吓人了。别说是这么小的三个小姑娘,就是罗氏现在的心还蹦蹦蹦跳个不停呢。
丁小楼端了热水进屋子的时候,草药大夫已经过来了,他正在给丁云儿摸着脉,丁小楼不敢多留,特别是她抬头看见房梁上还挂着一根布条子的时候就觉得手脚都抖了起来,连忙放下了盆子就出去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老丁家的人除了丁修忠一家和丁雨儿,全部都到齐了。
丁风儿皱着眉头说:“人是救回来了,不过,也要看她自己能不能想明白,要是想不明白这救回来也跟救不回来一样。”
丁修孝坐在椅子上,眉头皱的能夹得死苍蝇:“这云儿是咋寻摸着呢?她怎么能干这事儿?现在她这一撒手吊了脖子又没有死成,她就没有想过以后家里的事情吗?就算她不为自己考虑,不打算家人了,那以后爹咋做人?娘咋做人?家里那么多的孩子怎么寻摸亲事?”
这话其实论道理说得没有错,可是在这个时候说起来多少让人心里不痛快,丁风儿凉凉的看了丁修孝一眼,没有吭声,丁修节却有些不高兴的开口了:“二哥你说什么呢,现在人活着就是好事,难道你还真想云儿死了不成?”
丁修孝眼睛一鼓:“怎么!她做得出来还不许我说了!老三不是我说你,你也像个爷们一点,做点事可长点心吧,遇见这种事就该跟男人一样当机立断,学什么娘们兮兮的心软啊……”
丁修节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他其实不想说什么,可是却又忍不住讥诮:“想来那吊脖子的不是你闺女,要是你闺女你也这么说?”
丁修孝顿时脸红脖子粗:“我家能有这么不讲究的闺女?要是有我早抽死她了!”
丁修节觉得跟这个丁修孝实在没有可以沟通的可能,干脆就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不讲。丁修孝见丁修节不说话,只当是被自己说服了又摆出了一个长辈的样子磨磨唧唧的在那里说起一些教训人话来,不过丁修节可是一句都不想听了。
丁修义看着两个媒婆一直在院子里,明鸿光因为身份不适合搀和屋子里的事情也就跟着在外面一起看着两个媒婆,只是还是很担心丁风儿,一直关注着屋子里的情况。
这个时候草药大夫出来了,手里拿了一张方子说:“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是要好好的养着,不过这吊了脖子,只怕是这几年的嗓子是坏了,如果忌口,只怕是不会轻易好的。”
众人都表示记住了。
草药大夫又抖了抖方子问:“你们谁跟我回去抓药啊!”
这抓药就是要出药钱,谁都知道这个事儿,若是放在没有分家之前,可能还好说,直接推给了张氏,可是现在分家了。论理也好说,可是,论人情,就是不太好看了。
特别是草药大夫见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这屋子里居然没有人搭理他,他忍不住吹起了两撇小胡子道:“怎么的?你们老丁家妹子吊脖子了,你们这些哥哥姐姐就没有一个给抓药的?”
这话说得重,米氏顿时坐不住了,她刚想站起来去接那药方,就看见丁修节首先站了起来,从草药大夫手里接过了药方,笑眯眯的说:“大夫稍等下,我这就去拿药钱。”说着直接撩起了门帘子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虽然张氏还在抽抽噎噎的哭,不过显然情绪已经平静多了,老丁头坐在炕边的凳子上,伸手摸了摸丁云儿的额头叹气道:“这是咋想的啊?干嘛想不通啊!多大个事儿,怎么就这样弄呢?”
丁修节进了屋,老丁头抬头看见他进来,就道:“进来了啊?”
丁修节点点头,走到了他跟前,然后将药方放在了老丁头的面前:“爹,大夫开了方子了。”
老丁头这才惊觉的回过神来,他连忙点头:“是了是了,人家给开了方子要去抓药。”他对着张氏说,“去给老三拿点钱,跟着大夫去抓药去,另外还有大夫的问诊的钱。”
张氏却不动,只是坐在那里,好像没有听见的继续抽抽噎噎。
老丁头的眉头皱了皱眉,对着张氏又说:“说你呢,听到没有啊,给老三拿点钱给云儿抓药呢!”
张氏这回倒是给了点反应了,不过只是抬起头白了老丁头一眼,然后冷冷的瞅着丁修节说:“怎么滴?你们家那么有钱,连铜锁都用的钱,给你妹妹抓点药还需要我出钱?有没有良心啊?自己就去办了就行了,过来跟我们说什么?没看见你妹妹现在还病着吗?”
丁修节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张氏会怎么说一样,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的回答:“二娘,这要是我闺女,我连你面前的照面都不打就去了,可这又不是我闺女。还是二娘的意思是说,爹娘都还在,头上的哥哥们也都还在,这家里的妹子就要靠我这个老三养了?”
张氏被丁修节说得那叫一个表情狰狞:“怎么说话呢!”
“去拿钱去!”老丁头更是用烟杆子在炕沿敲了敲,示意张氏不要找不痛快。
可是张氏就是拧着劲要让丁修节出这个钱,她翻着白眼:“敲什么敲!再敲也是那句话!这钱让他们出,他们有钱,他们不出谁出?我们家穷得叮当响还要出这个钱吗?就算是父母在兄长在怎么了?谁家有他有钱,让他出!”
丁修节只是笑:“二娘的意思是,谁家有钱谁家来养妹子?不管分没分家?”
“怎么?分家了你就不姓丁?”
“我姓丁。”
“那就是谁有钱谁出!”
丁修节被张氏的不讲道理气得发笑,他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老丁头一眼,然后道:“那行,我让人去镇子里给大哥捎个话,让大哥来出这个钱。”说着直接掉头就走。
张氏和老丁头显然没有料到丁修节就能这样走了,愣愣的看着他出了门,张氏才反应过来,厉声道:“他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丁头显然也没有琢磨出丁修节话里面的意思,只是听到丁修节对着外面的草药大夫说:“大夫,这方子已经给我爹我娘了,他们要怎么弄是他们的事,我们家事儿还多,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