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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桐见妮妮不动,又说了一遍:“跟妈妈回家,今晚妈妈给妮妮做寿司,好不好?”
妮妮看看妈妈,又瞅了瞅后来叛变的爸爸,心里委屈极了,低着头竟抹起了眼泪,小声啜泣着。
霍雨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从车里把女儿抱出来,对李逸凡说:“你们走吧,妮妮不懂事,你以后也不要跟着胡来。”
最后她也没有放出狠话,给女儿和李逸凡之间留了一些余地。
回到家,一室寂静,合租的两个女生在今天早上坐火车回老家了,到假期最后一天才会回来,霍雨桐把妮妮放到沙发上,妮妮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霍雨桐抽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小花脸,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妮妮,不是妈妈不让你去爸爸那里睡,是真的不能,小哲妈妈不喜欢你,你去了会被欺负的。”
妮妮不懂,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妮妮不懂,为什么小哲哥哥他妈妈不喜欢我?而且他妈妈今天也不在家呀。”
面对女儿的质问,霍雨桐只能叹气,说太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听懂:“妮妮,妈妈和爸爸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分开了,现在爸爸和小哲他妈妈他们是一家,小哲他妈妈不喜欢我,所以连带着不喜欢妮妮,不管小哲他妈妈在不在家,我们不能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对不对?”
妮妮止住了哭泣,很受伤地问:“那妈妈和爸爸分开是不是很伤心?”
女儿突如其来的话语,一下子戳中霍雨桐千疮百孔的心,泪水蔓延,她抱着妮妮,笑着说:“现在不伤心了,因为老天把妮妮带到我身边了,有妮妮陪着妈妈,妈妈就不会伤心了。”
妮妮抱住妈妈,声音还是有些委屈:“妈妈,现在爸爸是属于小哲哥哥的,可我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爸爸,晚上会抱着我睡觉,给我讲童话故事,这些爸爸都做不了。”
妮妮语无伦次,说了好几个爸爸,听得有些混乱,可霍雨桐明白,她说:“妮妮,妈妈会争取的。”
妮妮点头,似乎悲伤就这么过去了,她嘟囔着说:“妈妈,你不是说要做寿司吗?我想吃。”
霍雨桐破涕而笑,伸手点了点妮妮的额头:“小馋猫,等着,妈妈去弄。”
霍雨桐在厨房弄寿司,妮妮在客厅拿着手机玩游戏,玩得正嗨的时候,有人打过来电话了,妮妮不认识上面的名字,但认识号码,于是喊道:“妈妈,小溪阿姨的电话。”
霍雨桐应了一声,洗了手才去接电话,“喂?”
南溪问:“我干妈要我问你觉得这男的怎么样啊?人家可是愿意哦。”
霍雨桐语气轻松地说:“那就聊聊看咯。”
南溪贱兮兮地笑了:“那看来你是满意啦。”
霍雨桐一脸的无所谓:“我倒是不挑什么,关键是要对我闺女好。”
“行,我这就给我干妈回话去。”
霍雨桐觉得南溪有些兴奋,也对,毕竟是第一次当小媒人嘛,她笑:“你和殷家大哥的新婚生活是不是过得太乏味了,在我身上开始找乐子了。”
“什么乐子啊,我这都是为你人生大事着想。”南溪态度摆得特别真诚,“我和我家殷大哥正在较劲,之前他居然耍我,让我心里不得劲,这两天我要让他不好过,拼命折磨他。”
霍雨桐在心里为殷北望默哀,“你可悠着点儿,别把人折腾废了。”
“切,我好心会留他半条命的。”南溪阴阳怪气地说。
***
南溪刚放下手机,蒋亦恒又来电话了。
“学长,干嘛呀?”南溪盘着腿坐在沙发上。
“我是跟你说一声,明天我要离开北京了,回老家看望父母,陪他们一段时间。”
南溪点头:“等你决定下一步在哪儿安身了,记得要告诉我。”
“行,没问题,过段时间我还要去上海深圳看看我的老同学,回国后就光聚会了。”
蒋亦恒的语气没有透出很烦的意思,反倒有些期待,南溪也明白,蒋亦恒要想回国发展,就得先积攒人脉。
不过说起老同学,南溪就想起了苏周璟,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猫腻。
她问:“学长,你之前是不是喜欢过苏周璟呀?”
蒋亦恒那边先沉默了两三秒,没好气地说:“南溪,给我留点儿尊严好吗?败在周澋那个花心大萝卜手下,我很不甘心的。”
闻言,南溪没良心的哈哈大笑,气的蒋亦恒立马挂断了电话。
南溪笑得肚子疼,一直躺在沙发上哎哟哎哟的喊,好大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殷北望今天有事外出,南溪瞧着时间觉得他应该快回来了,眼睛咕噜地转了一圈儿,不知道起了什么坏心眼儿。
南溪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自己先笑了一会儿,为那个不知名的“折磨”。
终于拨出去电话,南溪拿着架子说:“殷医生,我想吃杨国福的麻辣烫,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包一份儿呗。”
殷北望刚跟朋友散局,正在停车场,听到南溪想吃的“菜谱”,眉头一点一点的皱在一起。
他讨价还价:“小溪,咱能吃点儿健康的绿色食品吗?我给你去打包一份你最爱吃的粉蒸肉,好不好?”
南溪摇头,坚定地说:“不好,我今天就想吃麻辣烫,怎么滴!你要给我买别的,就干脆别进这家门。”
殷北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认命地叹气,妥协道:“好吧,你想吃什么菜?”
南溪得意地挑眉,一一报上去:“甜不辣,虾饺,香菇丸,墨鱼丸,宽粉儿,生菜,香菜……”
殷北望听她报的这么多,蹙眉道:“要这么多,能吃的完吗?”
“你管我。”南溪非常傲娇,“你就照这些拿就成,反正现在我都挺想吃的,对了,你再给我买瓶可乐,麻辣烫和可乐最配了。”
殷北望没办法,只得遵循,加上之前因为艾青回国这事儿逗她,惹她十分生气,要是他再反抗,估计他得长时间睡沙发了。
隔着手机,南溪都能感觉到某人的黑脸程度,乐滋滋地挂断电话,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使唤殷北望真是飞一般的感觉。
殷北望回来时,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了,南溪躺在沙发上看《来自星星的你》最后一集,果真是he,简直不能再棒。
殷北望提着麻辣烫来到沙发前,俯视她:“你的麻辣烫和可乐。”说完,还提起来这两样东西,让她看看。
谁知南溪看也不看,还指挥他:“你把麻辣烫盛到碗里端过来,我不习惯用一次性餐具。”
殷北望无语,把可乐放到茶几上,就提着麻辣烫去厨房,出来的时候就见南溪已经坐在沙发上,兴奋而夸张的喊叫:“wuli都叫兽,太有魅力了,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把他奉为我的男神。”
殷北望脸黑的把麻辣烫搁在茶几上,讥讽着她刚才的行为:“这种一整剧下来全都用面瘫来诠释这个角色的男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可花痴的。”
南溪不乐意了,极力维护:“你是在说都叫兽没演技吗?人这是剧情需要,这个人物需要用这个表情演,好不好?”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反应过来后,惊奇地看着他:“殷医生,你也看过这部剧?”
殷北望也傲娇了:“这部剧用得着一直看?看一眼就知道结局是什么。”
好吧,你行,你可以,我争论不过你!
南溪坐在小凳子上,用筷子挑了挑麻辣烫,还没放进嘴里,又叹了一口气,搁下了筷子。
“怎么了?”殷北望以为有东西煮错了,伸过去头检查着。
南溪状似苦恼,可怜巴巴地“仰望”着他,“突然间没胃口了,怎么办?”
殷北望皱眉,不过也正好他不愿意让她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不过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南溪笑嘻嘻地说:“我想吃过桥米线了。”
殷北望拿眼睛瞪她,开什么国际玩笑,麻辣烫都不想让她吃,更别提过桥米线了。
南溪又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殷医生,你之前那么逗我玩,就不告诉我,你明确拒绝艾青的事儿,现在让你买个米线赔罪,都不乐意吗?”
又来!殷北望试图解释:“不是我不给你买,是吃那些东西都不好,会坏胃的。”
南溪继续开启“不听话”模式,反抗道:“我又不经常吃,如果你不去给我买,今晚我就不吃饭了,哼╭(╯^╰)╮!”
她把头扭到一边,就是不看殷北望,开始置气!
殷北望没法儿,只能拿钱去买,幸亏楼下就有一家过桥米线,不用跑多远。
等殷北望出去,南溪就噗嗤一笑,看着面前一大碗味道浓郁的麻辣烫,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
半个小时后,殷北望提着买好的米线来到南溪面前时,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南溪正有滋有味的吃着麻辣烫,看到殷北望进来,笑着说:“果然还是杨国福的好吃。”
殷北望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不过脸色更黑了,他把米线重重地放到餐桌上,冷冷地说:“很好玩儿吗?”
看着很不高兴的殷北望,南溪嚼在口中的食物,感觉咽都咽不下去了,心里却在打鼓,会不会闹得太过了?
不过就算太过,南溪也得硬撑下去,扬着下巴,死不承认道:“我又没玩你,谁跟你似的那么坏呀,只不过你去买的时间太长,我又很饿,实在忍不住就吃了。”
她这心思全都写脸上了,作为心理咨询师的殷北望再看不出来,就该返校重修了。
殷北望抱着双臂,表情冷冷地俯视着她,讽笑道:“好,很好,南溪,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你买麻辣烫,过桥米线这类的食物。”
南溪目瞪口呆,他这么板着脸跟自己这么说话,还是头一次,感觉好怕怕。
还没进行下一步的反应,殷北望就做出令她惊掉下巴的事情:
他拎起那份米线,当着她的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挥袖而去。
南溪伸长脖子看了眼那份魂归垃圾桶的米线,嗷,不能吃了,汤都流到外面了。
她还想着,少吃点儿麻辣烫,然后再来几口米线呢。
哼,这殷北望真浪费!就这么给扔了,南溪咂咂嘴,心里还是挺想吃米线的。
只是刚才他说的什么意思?他不会再给她买了吗?南溪想笑,她要是想吃的话,不会自己去买吗?
不知何时,殷北望站在客厅中央,严肃地说:“以后我要是再见你吃这些没营养的食品,见一次扔一次。”
南溪神色一怔,怎么感觉他说得是所有没营养的食品,不单单只是麻辣烫,过桥米线!
殷北望像是瞧出她的心中所想,“是的,所有没营养的食品,不要让我见到。”说完,他瞧了瞧还剩半碗的麻辣烫,抿紧了唇。
南溪见他正打麻辣烫的主意,忙端起了碗,护在胸前,生怕他把自己的晚餐给扔了。
好在殷北望还算有人性,说:“念在你还没吃晚饭,麻辣烫我就不扔了,记住,下次别让我看见。”
南溪目送他进了卧室,心有戚戚焉,怎么办?她好像摸了老虎的屁股,惹得老虎反咬一口。
看着面前可口的麻辣烫,南溪瘪瘪嘴,这不会真是最后一顿吧,不管是不是,她得吃,这是殷医生给她买的呢。
吃完,南溪心不在焉的在厨房洗碗,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卧室,卧室门没关,见殷北望正翻衣柜,找换洗衣服洗澡,而且全程一直沉着脸。
南溪收回目光,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殷医生这是算生气了吧?这是他俩结婚以来,他第一次闹脾气呢,真是稀奇。
怎么办?南溪觉得好兴奋,这么异常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南溪三两下收拾完厨房,然后左手拿着一盒酸奶,右手端着一杯倒好的牛奶进了卧室。
南溪放下牛奶,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心里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冷战,还是握手言和?
想到握手言和这条路,自己就必须先低头,南溪越想越觉得不行,当初因为艾青接机这事儿,他见她眼泪都快落下来了,都没说实话,现在就因为折腾他买饭这事儿,她就得先低头认错?
哼,没门儿!
这时候南溪是有骨气了,可真当殷北望洗澡出来时,鸟都不鸟她一眼的时候,南溪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于是南溪又给自己找借口,现下艾青回国了,这个重量级人物出现了,她就更不能让他们的婚姻出任何差错,不能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这么一想,南溪心里舒坦了,只是望着殷北望那冷若冰霜的脸,她搭话的勇气又在逐渐减少。
某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殷北望逮个正着,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掀起被子一角,躺在了床上。
南溪见他有准备睡觉的打算,这就更不能了,当天的事当天解决,闹不和这事儿吧,坚决不能留到第二天。
南溪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那个,先把搁在桌上的牛奶喝了,然后再睡觉。”
殷北望只是看了她一眼,坐起身,端起牛奶咕噜咕噜地喝完之后,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嘿,我这暴脾气!南溪觉得她都主动说话,把这事儿翻篇儿了,他这怎么还端着架子呀!
不理她,拉倒,她还不稀罕呢!
南溪很生气,动作幅度很大地躺在了床上,并且身体还背对着殷北望,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在她躺下后,殷北望睁开眼看了一眼她,也只是一眼,伸手关了灯,闭眼睡觉。
感觉到后面的动作,南溪很伤心,她决定明天不要理殷北望了。
***
估计是心里藏着事儿,第二天南溪早早就醒了,起床的那刻,看到睡得很香的殷北望,真想一枕头闷死他算了。
南溪是克制了许久,才把心里的那股冲动压制下去,暂且留了殷北望一条小命儿。
早饭,她出去凑合了一顿,就去看望苏周璟了,进门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周澋不在家吧?伯父伯母在不在?”
苏周璟侧身让她进来,关上门说:“他去公司了,放假期间,正是公司忙的时候,我婆婆和公公去土耳其旅游了,家里就一个保姆在。”
南溪顿时原形毕露,苦着脸来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好烦呀!”
保姆端过来一盘切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之后就识相地“消失”在眼前。
苏周璟挺着五个月的孕肚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奇怪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南溪歪着头看她,苦恼地问:“你觉得前女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前女友?苏周璟皱眉,“这个得看情况了吧,前女友不一定是明月光般的存在,也可能是蚊子血。”
南溪问:“你觉得艾青这个前女友是哪种类型的?”
苏周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艾青?她是谁啊?”
南溪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殷北望的前女友叫什么名字。”
苏周璟恍然大悟,立马想起来了,看南溪的脸色,不由问道:“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怎么扯上她了。”
南溪撇嘴:“她回国了,应该昨晚就回来了吧。”
苏周璟一拍大腿:“嗨,她回来就回来呗,反正殷北望已经和你结婚了,她还能起多大作用?!”见南溪撅起了嘴,瞠大眼睛:“不会吧,殷北望做出回应了?他出轨了?”
“停!”南溪觉得苏周璟跟自己一样,太会想了,“目前倒是没有,只是她回国前跟殷北望打招呼了,就因为这个缘由,我俩吵架了。”
“你给我说道说道。”
于是,南溪就把这事情前前后后讲给了苏周璟听。
谁知苏周璟听完,戳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南溪呀南溪,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作呢!die,懂不懂?”
“try?”南溪瘪着嘴,“这我懂,但是我就想折磨折磨他嘛,我就是下不去这个心里这气,我就是不爽他不早早和艾青说清楚他已婚的事实,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打着和艾青继续在一起的算盘呀。”
苏周璟白了她一眼:“他不是跟人家说了他已经结婚了的事吗?你还在这里别扭什么?昨天你还让他给你买了两趟晚饭,他只是跟你说了两句重话而已,还都为你的健康考虑,瞧瞧殷北望多在乎你啊,你是怎么想的?钻牛角尖了吧。”
这么一分析,南溪心里是舒坦了不少,可是还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就是觉得他对我没有当初对艾青那样上心,要是艾青这么折腾他,你看吧,他铁定不会舍得一晚上不理她的,你瞧瞧我,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寒心,我都主动跟他说话了,好不好。”
终于知道南溪的症结在哪里了,苏周璟叹气道:“你是在拿自己和艾青作比较,其实没什么可比性,只是殷北望在年少轻狂的时候遇见了艾青,谈起恋爱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呢,是在殷北望事业成功,为人成熟淡然的而立年纪嫁给了他,想要他对待艾青那份态度的爱情,简直想也白想,要是他这种年纪还能冲动起来的话,就证明他还没长大。”
苏周璟剖析得一点儿都没错,南溪就是这么想的,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在殷北望三十五岁的时候嫁给他,就应该不要奢望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了,只是南溪不甘心,也是在怕,怕殷北望……忘不了艾青!
所以只要他们的生活,一出现艾青这个名字,南溪就不自觉的提高了警惕之心。
她自己也知道,她想的最坏的结果,全都在于殷北望,只要他想,这个婚姻随时都会灭亡,只是她清楚明白他不是那样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南溪才担心,担心自己只是殷北望的责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本来她挺膈应艾青回国的事,这不昨晚又闹了那一出,殷北望没搭理她的话茬儿,她就开始钻牛角尖了,各种不舒服,睡觉做梦都想着这件事儿。
南溪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这下心情又不美丽了。
南溪忍不住倒苦水:“你瞧瞧,你瞧瞧,这个点儿,他肯定醒了吧?醒了没看见我在,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问下我在哪儿,他都不关心我死活。”
咳,这问题严重了,苏周璟忙安慰:“唉,真没想到你家那口子气性这么大呢。”
南溪摊手,“这不怨我吧,我昨晚都主动搭理他了,他还这样摆谱,这次我真的很生气。”
苏周璟问:“那你想怎么做?”
一说起这个就来气,南溪嚯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愤愤道:“我今天坚决不回家,看他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我这个人。”
苏周璟无奈笑了,附和道:“行,那你今天就在我家陪我吧,他应该不会知道你在我这儿。”
南溪又瞬间瘫在沙发上,正印证了那句广告词:好像身体被掏空。
去你妹的,殷、北、望!
***
殷北望醒来时,已经是八点了,看到身畔没人,还是有一点小惊讶的,伸手摸了摸被窝的温度,冰凉,看来很早就起床了。
那么喜欢赖床的人,今天倒是反常地起早,殷北望无奈摇头,这是在跟他置气,生他昨晚没给她台阶下的气。
昨晚没理她,是因为他发现了南溪在潜意识里隐藏着骄纵因子,太能折腾人了,必须要让她意识到这种行为的严重性,否则在交际圈复杂的社会里,是会吃大亏的。
可殷北望忘记了南溪并不是初入社会的职场新人了,也是深谙其中的生存法则,否则她不可能在一家上市公司站稳脚跟。
他也不会知道南溪这种骄纵的性格只会对着他才会施展开来,换言之,只有他才能“享受”到南溪特例的性格。
殷北望起床洗漱完毕,决定回家一趟,说不定南溪正在家向父母说他“坏话”呢,不过,他不知道,南溪已经快要恨死他了。
可是殷北望没想到回家一看,目光所及家里只有爸妈两人在客厅里有说有笑,他又抬头看了眼楼上的卧室,难不成躲卧室里补眠了?嗯,这事儿她干得出来。
梁影一看儿子回来了,心里特欢喜,“今天怎么不吭一声就回来了?”习惯性地朝他身后看,没见着南溪,问道:“小溪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吗?”
殷北望听这话,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原来南溪没回家。
呵,真是奇了怪了,放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没到爸妈面前告他一状呢!小时候,她可是没少干这事儿!
她现在能去哪儿?找霍雨桐了?嗯,完全有这个可能性。
殷北望无奈失笑,觉得南溪这气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只能和梁影解释:“她找朋友逛街去了,说是去买过秋的衣服了。”
他们两口子拌嘴的事儿没必要让父母知道,也因为他知道,要是父母知道他们昨晚的事儿,无论是谁的错,首先就要教训他,没办法,谁让南溪年纪最小,也最受宠呢。
他才不会傻得去揭自己的底儿。
梁影信了殷北望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说:“行,那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记得晚上来家里吃饭,逛了一天肯定会累的。”
没想到梁影会让他打电话给南溪,殷北望神色紧绷,在脑中搜索对策,决不能让妈妈怀疑,他清咳两嗓子,若无其事地说:“行,那我等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她,现在她肯定在逛商场,没时间看手机。”
梁影想想也是,于是改口道:“行,那你就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打吧,那时候她肯定有空。”
殷北望轻吁一口气,逃过一劫。
***
苏周璟家。
中午了,南溪吃饭都吃得心不在焉,满桌美味可口的饭菜,到了她嘴里都味同嚼蜡,她还时不时的叹口气,简直愁死她了。
苏周璟见了,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南溪啊,你就多吃点儿饭吧,别太在意,说不定你家那位赶上事儿了呢。”
最好是那样,南溪愤愤地死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嘴里叨叨着:“殷北望的心是石头做的,让让我就怎么了?会死么?”
南溪正在气头上,苏周璟只好给她顺毛:“哎呀,别想那么多,说不定待会儿就打过来电话了。”
苏周璟说得还真巧,话音刚落,南溪的手机就响了。
这电话来得还真及时,苏周璟挑眉,“是不是你家殷医生的?”
南溪撅着嘴,拿起来一看,手机屏幕上跳跃着“殷医生”三个字,她觉得心里这股气莫名消失了。
她拿着架子,接了电话:“喂?有事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妈这儿。”
南溪一听这话,就猜出原委了,冷笑道:“殷北望,是不是妈让你打电话给我的?”如果不是妈让他打电话给自己,是不是现在还不搭理她自己?
殷北望觉得她这口气不对,自然不会傻得顺着她的话说:“不是啊,你现在在哪儿?吃饭了吗?”
南溪瘪着嘴,看着满桌的饭菜,故意说道:“没吃呢,这不被某人气得都吃不下饭了。”
苏周璟没拆她台,虽然是在吃饭,毕竟她胃口不是很好。”
殷北望在电话里也叹了一声:“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南溪很傲娇地说:“你管得着?”
“那好吧,记得晚上来妈这边,晚饭都是你爱吃的菜,妈都已经买好了。”
南溪在挂断电话之前,只说了一句:“看我心情吧。”
苏周璟朝她翻了白眼,忍不住吐槽:“南溪,你这性子也忒能折腾人了吧,小心引爆男人的炸弹。”
南溪吐了吐舌头,放下电话,神秘兮兮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夫妻之间整天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很容易把日子过得没滋没味儿的,我这是在给我们的感情加温呢,放心,我有度。”
苏周璟无话可说,“好吧,希望你能把握好那个度,别没升温感情,反而把感情给折腾没了。”
“呸!呸!呸!”南溪没好气地说:“我有那么缺心眼儿吗?我就是要吊吊他殷北望,我的心愿是……调.教他,嘿嘿。”
一个人一种生活态度,苏周璟觉得南溪的想法是好,但是很容易把自己弄沟里,别没调.教好自己老公,就反被调.教了。
殷北望那三十五岁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被南溪这二十七八的小姑娘控制住?除非他是自愿的。
苏周璟不是很看好南溪。
经过这么一通电话,南溪的胃口立马变好了,拿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边吃边说:“我还以为我这次心情不好,会瘦掉几斤呢。”
苏周璟再次甩给她一个白眼儿。
***
快到晚饭时,南溪打车回家,一进家门就看到殷北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她不准备先说话。
梁影见南溪空着手回来,纳闷地说:“不是去买衣服了吗?怎么一件都没买着?没中意的?”
买衣服?南溪看了眼若无其事的殷北望,敢情是说谎了呀,也对,凭他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肯定报喜不报忧啊。
南溪忍住没拆穿他,状似遗憾地说:“对啊,现在这衣服越来越不好买了。”
梁影也有同感:“是啊,要不我们俩再抽个时间去别的商场看看?反正国庆假期那么长。”
南溪点头应下:“好呀。”
殷北望见南溪在沙发上坐下,并且剥了一根香蕉吃着,语气不轻不重地道谢:“谢谢你没拆穿我的谎言。”
南溪冷哼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殷北望笑了,“谢谢你大人有大量,不跟这小人计较。”
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翻篇儿了,南溪又好死不死地问了个彼此之间的雷区:“说起来,艾青也回国一两天了吧。”
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殷北望把脸一板,拿着眼瞅她,一言不发。
南溪见殷北望的脸色都变了,也觉得自己挑了个最忌讳的话题,但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相反,如果这都不能说,现在也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艾青迟早会成为他们两个沟通的障碍,永远不能触摸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