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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也急了,沉声道:“快放开,我要去拿东西。”
傅廷修闻声,吓得如被电击一般瞬间放开医生的手。
医生没有时间与傅廷修多说,匆匆离开了。
傅廷修又陷入到新一轮的焦虑中,比刚才更焦虑,医生出来拿东西了,是不是里面的设备不够?是不是小棠的情况太严重了?
医生匆匆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金属盒子,直往手术室冲。
傅廷修只是眼神追随医生,一声都不敢多说,生怕多说一句便耽误了医生送设备进去。
生怕多说一句便影响到小棠。
手术室的门又再关上了,修廷修只得再看着手术室的灯,不停地在手术室前踱来踱去。
“大哥,怎么样?”褚潇和周奕赶过来了。
傅廷修一言不发,只是沉着脸。
他一双猩红的眸子透露了他沉入谷底的情绪。
“大哥,大嫂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褚潇安慰道。
“嗯,她不会有事。”傅廷修道。
他脸色很难看,仿佛只有这样安慰一下自己,心里才会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善后和赔偿的事情卢斌在处理,你不要担心。”周奕说。
傅廷修一言不发,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听,他只想知道小棠怎么样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褚潇伸手拍了拍傅廷修的肩膀。
傅廷修嗯了一声。
他没办法安静下来,仍然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大哥,你坐一下。”周奕说。
原本他与褚潇一起处理善后的事情,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这会儿赶过来,满脑子都是大嫂倒在血泊里那触目惊心的样子,他一颗心里就全是担心。
现在看到大哥这样,他更是没办法冷静,一颗心也变得急躁不已。
傅廷修对周奕的话充耳不闻,仍然走来走去。
周奕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坐进椅子里。
想要安静一下,看到大哥在眼前晃,他一颗心就更加焦虑了。
“唉!”周奕叹了一声,从椅子里站起身来。
他往手术室方向看了看,又再坐进椅子里。
坐下不到一分钟,他又站起来,实在是坐卧难安。
“大嫂怎么还不出来?”他看着手术室的灯,焦虑地问。
褚潇瞪周奕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周奕眉头皱得死紧:“这都进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褚潇:“”
他瞪周奕一眼:“手术缝合是很重要的事情,大嫂又是女生,女生的缝合比男生还要更细致,要不然留疤了怎么办?”
傅廷修低喃:“我不怕她留疤,我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活着就好了,只求她不要离开他就好了,至于留不留疤,真的不重要的,一点也不重要。
吱呀
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来。
三个人同时冲了上去。
傅廷修又一次握住了医生的手。
握住以后,他立即松开,急道:“要拿什么东西,赶紧去,快去!”
“病人家属!”医生喊道。
傅廷修闻声,一颗心陡然沉入了谷底,他身形都有些晃。
褚潇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才使他堪堪站稳。
傅廷修脸色难看至极,嘴唇都已经急得干裂了,他强作镇定地开口:“我是家属,我是小棠的丈夫。”
他看医生凝重的神情叫病人家属,他心下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他好怕听到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大哥,大嫂会没事的。”褚潇支住傅廷修的身体。
他又问:“医生,我大嫂怎么样?”
听褚潇问出来,傅廷修第一时间想要龟缩,他不敢听结果,他一颗心急促地跳动着,一口气仿佛上不来。
“病人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
闻声,傅廷修的身体又踉跄了一下,褚潇立即扶紧他。
医生接着说:“手术很成功,应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不醒,七十二小时醒过来就能脱离危险。另外,病人头部受创,不确定醒过来以后会不会失忆?”
傅廷修已经蹲到了地上,褚潇拉都没有拉住。
傅廷修蹲在地上,突然捂嘴呜咽了起来。
“大哥!”褚潇和周奕一起喊。
医生仿佛见多了这样的场景,一声不吭,好一会儿才说:“失忆并不是不能治疗。”
傅廷修起身来,握着医生的手:“谢谢,谢谢!”
仿佛刚才哭泣的不是他,这会儿,他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一双眼睛虽然还有点红,但已经有了神采。
他刚才哭,实在是太激动了,手术成功了,成功了,至于失不失忆,不重要,就算她一辈子不记得他都不要紧,只要活着就好。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妻子?”傅廷修问。
正问着,里面又陆续走出几个医生来。
关朗摘下了口罩,看向傅廷修。
看到他一双眼睛通红,嘴唇也干裂得起了皮,他眸子里波光微动。
如果让他早一天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一定不会为黎恩雪试管,哪怕因此食言黎雨晴。
他一双眼睛看紧傅廷修,突然羡慕,傅廷修是幸运的,他爱的那个人,也爱他。
在手术室的时候,黎小棠还没有彻底昏迷时,她微弱的声音叫着廷修两个字。
是否,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撑不下来,所以坚持念叨着这个名字,哪怕走了,也要记着这个名字?
“黎小棠手术很成功!”关朗对傅廷修说。
“谢谢!”傅廷修朝着关朗深鞠一躬。
关朗立即扶住傅廷修,突然觉得受之有愧。
他声音有点干巴:“去看看她吧。”
手术助理们将小棠推了出来,傅廷修立即迎了上去握紧小棠的手。
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小棠的额头,他一双眼粘在她的身上,怜惜地看着她。
她应是出了不少汗,头发贴在额头上。
她下巴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露出光洁的下巴。
“老婆,我爱你!”傅廷修低声说。
他准备去亲吻小棠的额头,被手术助理严肃地制止:“别动,什么毛病,感染了怎么办?现在病人很脆弱。”
“是,是,对不起。”傅廷修像个犯错的孩子。
手术助理和护士一起把小棠推到病房里去,傅廷修随着他们的步子一起去。
这所有的一切,关朗都看在眼里。
如果这都不是爱,那是什么?
关朗唇角缓缓地勾起一丝弧度。
他又再相信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