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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怨慕此时说不出一句话来，若白婉歌的目的也是扳倒白思俍，那么就与她的目的是一致的，她该如何面对白婉歌呢？和白婉歌言和吗？
她不知道。
难道为了复仇，要与自己厌恶的人组成一个阵线吗？
她轻轻垂眸，想不出来。
与蝶依告别后，回到王府中她仍然不发一言。盛临陌凝视着她，她的羽睫轻轻颤动，遮住了一片流光。
他微顿，轻声道：“怨慕，其实你不用考虑这么多，你想扳倒丞相府，不一定要和白婉歌联手。”
“我明白的。”白怨慕淡淡道，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临陌，我有和你讲过吗？秦氏也是苗疆人。”
盛临陌微微蹙眉，一个丞相府竟然藏了两个苗疆人？
他望着白怨慕，道：“你怀疑此二人有所关联？”
“对。”白怨慕肯定地点了点头，“只不过从来都没有人在明面上看见此二人说过话，她们是通过什么互通消息的呢？”
若说白婉歌和秦氏通过丫鬟互相联系，那是不太可能，她们要谈论的事情属于谋叛的大事，必然不敢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所以她们定是用一种不为人知的方法传递消息。
白怨慕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她们是用笛音。”
盛临陌未曾接话，只见白怨慕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肯定道：“白婉歌一定是用笛子吹奏苗疆的曲子，暗示秦姨娘一些消息，秦姨娘听到之后，就会按照她的指示行动。”
为了佐证自己的猜测，白怨慕又找到了蝶依，详细询问了那日在白府之中所听到的笛曲。蝶依告诉她，那首曲子叫做声声清，具体讲述的是一个丫鬟冒充小姐，后来被发现，最终因此而丢失性命的故事。
这个故事，倒是符合此时的情境。
由此，白怨慕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她在房中静静坐着，屋外仍旧飘着大雪，指尖轻轻触及出去，一片寒凉便随之而来。
原来秦氏的同伙不是别人，正是白婉歌。
但在毒害白思俍的重要关头，白婉歌为何要和付氏一起去南方呢？而且当时秦氏的目的是杀光白家所有人，那么白婉歌也逃不出这个计划，可她不认为白婉歌想这样死去。
她愣了愣，突然想明白了。
付氏去南方是探亲，而白婉歌去南方，目的是找到真正的白婉歌，即蝶依！
她要在最后关头将自己和蝶依的身份对调回来，让自己脱身，让蝶依作为白婉歌死去。
白怨慕抿唇，最后由于她的出现，整件事情都被搅黄了，白思俍没有死，白府上下也没有受到牵连，所以白婉歌改变了计划，没有继续寻找蝶依替死，而是回来潜伏在白府，为下一次的行动做准备。
思及此处，白怨慕冷冷一笑，起身出了王府。
让白婉歌外出相见，是她到总署司拜托白朗转达的，如今白婉歌正在总署司内等着她。
远远的，她依稀看见白婉歌的轮廓。
她走到白婉歌面前，道：“此处就你我二人，我们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白婉歌此时倒也不辩驳，她今日来此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试探白怨慕究竟已经猜到了哪一步。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白婉歌。”白婉歌直言不讳，道。
白怨慕冷冷挑唇：“你去南方寻找真正的白婉歌，但是却没有结果，因为她早被当年的人贩子带到了京城中卖掉了，你扑了个空，不是么？”
提起这件事来，白婉歌脑海中不由闪过了回忆。
她与真正的白婉歌同岁，那时的她因为苗疆被灭，流离失所，幸得苗疆残余组成的组织所救，在那里她学会了读书写字，还被灌输了一辈子都要为了复兴苗疆而努力的概念，所以当上面给她安排任何，让她假扮白婉歌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儿犹豫。
但是当秦氏接到任务，说要毁掉整个白府，包括秦氏与她在内的时候，她愤怒了。秦氏可以为了这个理念去死，但是她不愿意，她不过十六七岁，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享受，为何要为这种空洞的理念葬送自己的性命？
她不服！
于是她去南方找当年的人贩子，想要寻回真正的白婉歌，好让自己脱身。可是却没想到真正的白婉歌已经不知去向，只听说跟着那人贩子进了京。
“当年的人贩子给我和三姐姐喂的药，是不是你们苗疆的蛊毒？”白怨慕虽是在问她，但语气是肯定的。
白婉歌挑唇一笑：“你倒是聪明，没错，那个是我们苗疆的蛊毒，能够让你们头脑麻痹，丧失被喂毒前的记忆，还会痴呆几年的时间。”
白怨慕狠狠凝视着她：“假扮苏秉的人，是谁？”
“哦？”白婉歌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你如此聪慧，却猜不出假苏秉的真实身份？”
听白婉歌的意思，假苏秉是她认识的人？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立马想到了答案。
“黄天？”
白婉歌不禁鼓掌：“聪明聪明，只不过这个黄天是被我们胁迫做事的，他并不是苗疆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只是觉得我们很奇怪，在利用完他之后，他便被我灭口了，连个尸体都没留下。”
怪不得白思俍怎么都找不到黄天，原来黄天压根就不在世了。
“你们先是威胁着黄天，让他假扮苏秉创建了矢车帮，刺杀反水的吏部侍郎，之后又去刺杀纳兰羽。”
“没错，灭了苗疆也有纳兰羽的份儿，他也是我们的仇人，自然得死。”
白怨慕顿了顿：“你们还让黄天去给五皇子送药，意欲挑动宫廷内斗，让齐国从内乱起来。”
白婉歌轻轻挑眉，算是默认了。
“最后让黄天出现在丞相府里，搅动丞相府。”白怨慕红唇狠狠一挑，“计划缜密，部署得当。”
“若不是你，我们都已经成功了。”白婉歌幽幽看着她，“听说你也和白思俍有仇，但是”
“但是？”
白婉歌笑容诡谲：“但是很可惜，你的仇报不了了，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话音刚落，只听门口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奉命捉拿嫌犯白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