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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完电话,凌昱铮打算上楼看看霍千凝。他故意在楼下耽搁了一会儿,想等她睡着了再上去。
哪知,一推开房门,见到的却不是她乖巧躺在床上睡着的场景。床边安静地躺着一个行李箱,被打开放在地上,里面已经放好了半箱的衣服。
凌昱铮目光一敛,落在行李箱旁边的霍千凝身上,她瘦小的一团蹲在那里,一边落泪一边叠衣服,动作干脆而坚决,指尖却带着无助的颤抖。
这是准备离开他了吗?
凌昱铮漠然开口,眼里寒光如炬,“你在干什么?”
霍千凝慌乱地回头,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僵在原处。她没回话,又继续低头叠衣服。
凌昱铮没法冷静下来,直接走上前抢了她的衣服,还把所有已经叠好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件一件重新挂回原位。
霍千凝也不阻止,无声地看着凌昱铮,隔了好一会才开口:“昱铮哥哥,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走?”凌昱铮侧眸看着霍千凝,“凝凝,遇到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不要总想着逃避好不好?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真相没出来之前,什么都说明不了,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
“在你看来,这不是大事。即使真实地发生了,你也不会怪我,因为你爱我,我都知道。可是昱铮哥哥,正因为这样,我才没办法面对你。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因为我也爱你啊,我怎能容许这样的自己继续跟你在一起呢?我真的没办法,之前我太自私了,以为瞒着你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拥有你,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还是知道了,我又有何脸面继续呆在这儿?”霍千凝说出这番话,内心已经沉痛地搅成了一团。
“所以呢?就因为这样,你就打算离开这个家,放弃这段感情吗?下一步又是什么?打算跟我离婚,斩断所有联系?凝凝,你就这样轻易地摘掉戒指,真的打算放弃这段婚姻吗?你考虑过我怎么办吗?”凌昱铮看着她决然的样子,无名指上的戒环也被摘下来了,那一刻就像被箭穿心而过。
“你不要我,不要这个家,不要我们这段感情,你要怎么办?霍千凝,你就这么狠心?”凌昱铮悲伤地质问。
霍千凝早已泣不成声,没办法反驳凌昱铮的任何质问,无助地环抱着自己,看着凌昱铮求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就是过不去,该怎么办?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凌昱铮冷声拒绝,又柔声跟她商量:“不可能。你想走去哪?凝凝,你想不通的,我陪着你一点一点想通;你过不去的,我陪你一点一点走过去。但是你不要轻易逃避好吗?”
两人无声对峙,霍千凝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恳求,他深邃的眼里就像一个巨大的涡旋,每每视之,她都逃脱不了要被溺毙的命运。
卧室里沉寂一片,如荒凉无边的沙漠,风沙一阵一阵吹过,一层覆盖一层。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凌昱铮视线未离霍千凝半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而后接起电话。
奶奶心事重重的声音传来,“昱铮啊,凝凝最近怎么样啊?奶奶很久没见你们了,你们俩没发生什么吧?”
凌昱铮回:“没事,奶奶,我们很好。”
“昱铮,奶奶觉得凝凝是个好孩子,她很乖的,你们要是遇到什么事,你作为丈夫的要多从她的角度想想,心里也留个心,不能冤枉了她。”傅曼仪语重心长地劝凌昱铮。
凌昱铮听明白了,问:“奶奶,您都知道了?”
“凌欢今天过来,说漏了嘴,爷爷奶奶都知道了。但是,奶奶没放在心上,在奶奶心里,凝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肯定是假的。但是我又不太放心,还是想跟你说说。”傅曼仪道。
凌昱铮改了外放,一旁的霍千凝听了奶奶的一席话,再次泣不成声,暖流一道一道地浸润着她的心。
“奶奶,我都懂,您放心,我也跟您一样,相信凝凝。”凌昱铮保证道。
听孙子这么一说,傅曼仪彻底放下心来,道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傅曼仪旁边的凌伯渊见她挂了电话就坐不住了,责怪傅曼仪:“老婆子,我不是说了让我跟昱铮说两句的吗?你怎么就挂了?”
傅曼仪没计较凌伯渊的责怪,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听见凝凝在一旁的哭声,想必是委屈极了,这孩子这阵子得多煎熬啊!我们就别掺和了,老头子,让他们夫妻两自己解决去,否则凝凝会更难受。”
凌伯渊想想,倒也赞同了傅曼仪的话,沉默地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完奶奶的一席话,霍千凝难言内心的感动。而凌昱铮趁此机会说:“你听见了?爷爷奶奶他们知道了第一反应不是责怪你,而是要我相信你。所有人都相信你,凝凝你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不要走了好吗?我们一起等待真相,虽然那些对我来说没什么必要,你就是你,永远都是那个洁白无瑕的霍千凝。可是既然你在意,我就陪着你等。”
霍千凝泫然欲泣,“可是我一直在欺骗你我、我甚至就没想过要告诉你,要不是陆柔沁,我想我会一直错下去。谎言是靠不住的,可我还是说了,我终究还是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自私、满口谎言、脆弱,我都讨厌我自己了。”
见凌昱铮没出声,霍千凝继续:“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你走下去,你那么好,我总觉得配不上你。未来的日子那么长,我不想一直在自卑里度过,每天患得患失,你一不在我就胡思乱想,那样你太累了,我会成为你的包袱。时间长了,你会厌倦这样的我。当美丽的外壳被撕去,内里的难看袒露于人前,我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所以昱铮哥哥,如果你爱我,就让我们保留最后的美好记忆吧,我不想未来几十年里,我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不好的回忆,那样我会更加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