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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番外——你的名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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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女士受了很重的伤,术士设法看到了监控,从监控上看,那位行凶者的拳打脚踢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最大的伤害在于对方为了控制受害者,毫无预警地从身后抽来的一砖,这砖直接敲裂了那位女士的头骨,之后又因为被拽着双脚拖行而令得原本就受到了伤害的大脑不断地震荡,结果造成了长时间的昏迷,至于后续如何,还要看检查结果与观察到的情况。

    行凶者很快就被抓到了,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监控的关系,他的脸都拍的很清楚。

    术士去警局了解情况的时候,在一个和他间隔着两处墙壁的地方,正在讨论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是谁在讨论,但他听到了那位女士的名字,于是就全神贯注地听着——这具躯体的听力当然不可能与龙裔相比,但一个施法者应有的专注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依然如故,摈弃掉那些杂音,传来声音虽然细小但还是能够听清楚。

    “是......还是那个人吧......”

    “什么人!?畜牲吧!”

    “嘘嘘,别这么说话!”

    “你觉得呢!!这是第三个了吧......”

    “这也没办法,他今年也只有十三岁。”

    “可不是,他在网上说过要在十四岁前把能犯的全犯了......”

    “......你知道的,今天他的家人还把jingshen疾病鉴定书拿出来了......”

    “一家子混蛋!”

    “反正看样子又判不了......只能争取多点赔偿......”

    “又是和解!......”

    “不和解又能怎么样呢......”

    这时候,负责接待术士的人走了进来,术士就不再听了,他回去之后立即查阅了一下这里的律法——非常的完整,详细,也......宽容,尤其是对孩子,还有疯子,如果只能依靠律法,那位行凶者或许真的得不到什么应有的惩罚,他也看到了,已经有人提出了应该修改相关的律法,但这太晚了,至少在那位女士痊愈之前都不可能完成。

    她差点就死了。术士交叉手指,闭上眼睛,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个监控的每一帧画面,那只幼崽......当然,对于这个位面的人而言,虽然十三岁,但极其高壮,甚至超过了很多成年男性,他选择的地点,出现的时机与下手的力度都让术士感到熟悉——如果那只幼崽也是一个龙裔,并且得以进入术士塔,术士不能说他会是最后一个死的,但也绝对不会是第一个死的——即便是术士,也不是每个人在最初的时候都能做到毫无妨碍的杀人的,但总有一些邪恶的灵魂,他们的残忍是与生俱来的,这也是一种天赋,在格瑞纳达倍受褒奖。

    就像是这只幼崽。

    他挥动砖头,用尖角对准后脑偏下,连接着脖子的那片柔软的地方,他不在乎这下子会造成伤害还是死亡,看到那位女士挣扎的时候他甚至会感到愤怒,而不是恐惧或是产生同理心,他打她,打到她不能动弹才开始把她拖走,他是想要做些什么的,但幸运的是,一个夜跑的路人经过,他不但善良,有勇气而且强壮,所以那只幼崽才中断了犯罪。

    术士思索了一会,他听到了那个幼崽的名字,就开始在网络上寻找,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信息并不多,但几乎都充满了悲愤——第一个受害者只有六岁,第二个受害者十七岁,他在前两个受害者身上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也知道对他的惩罚顶多就是训诫与警告,所以胆量和魄力都大了起来,这次他选择了一位成年的女性,明显地有着一股狂热与急切的味儿,也许正如他所宣称的,不能在无罪的年龄犯罪,是件遗憾的事情。

    而这只幼崽的监护人,对他的态度除了纵容就是纵容,他们的财富来自于被征用的土地,来得十分轻易,所以他们在这方面毫不吝啬,也许对这些人来说,赔偿给受害者,就和赔偿一件被幼崽弄坏的玩具那样简单,而他们为那只幼崽开具的所谓鉴定书也是为之后的罪行做好了赎还的准备。

    术士并不在乎一个人类如何,他不在乎,是的,尤其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而且那位女士看顾的也不是他而是这具躯体,但他从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不快——即便这里没有魔法,他也不认为自己就只能束手无策地等着和看着。

    他打开了电脑,如果没记错,他在几个地方曾经看到过如何追索一个人的真实信息,他沿着之前找到的情报查下去,意外的容易,因为一个愤怒的受害者亲眷将那只幼崽父母的身份与名字发了出来,下面有不少对他们的评论,术士只匆匆看了一眼,发觉除了责备与痛骂之外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只能做到这些了,他迅速地记下了那两个人的名字,搜索到了电话,又开始寻找他们的住址——他在一个非法小平台上买到了......和一千条来源相同的信息一起买到的,只用了五十。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术士想起另一个位面,虽然看上去还不错,但七十七群岛本身就足够令人忌惮的了——如果他决定要先处理这里的事情,术士看了看重叠在一起的大钟指针,大概就没办法和另一个灵魂联系了,问题是,若是联系了,他该和对方说些什么?干巴巴地告诉他说因为行凶者是个所谓的“孩子”,还有可能因为是个伪装的疯子,所以有可能无需受到任何惩罚吗?

    不,还是想办法给这件事情收个尾,再去问问七十七群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

    ————————

    术士必须感谢那些人没有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他知道人口越是密集,监控无法看到的地方就越少——那只幼崽与他的血亲拥有一座独立的住宅,住宅外面原先是花园,但现在已经被改成了菜地、仓库与鸡舍,但除了他们的狗和鸡之外,最近的邻居也有上百尺的距离,而且那几座住宅的窗户都是暗的,里面并没有人。

    借着黑暗的遮蔽,术士很轻易地走到了茄子架后面,从这里可以看到住宅里面——透过直接落到地上的大窗,温暖的乳黄色光线照亮了巨大的餐桌,餐桌上摆满了食物,而那只幼崽正在得意而愉快地大吃大喝,他的父亲、母亲,还有祖父祖母都在殷切地劝他多吃一点——因为他之前捱了罪,吃了苦,他们叫嚷着要去投诉那些......不管是什么,总之任何一个让他们的宝贝受到了伤害的人,当然,他们也有安慰他说,别担心那些人的胡说八道,那只是小孩子的一时淘气,他不是道过歉了吗?他们也会赔钱,还要他们怎么样?更不用说,人不是还好好地吗......

    这句话却激怒了那只幼崽,他直接抄起盘子,丢在自己的祖母脸上,大喊大叫,他当然不满意,他希望自己能真的杀了谁——盘子直接砸破了老人的鼻子,血流了下来,他却拍手大笑。

    幼崽的祖父训斥了自己的妻子(对,不是幼崽)几句,她走开了,然后其他人继续围着他们的希望,说着,笑着,奉承着。

    术士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幼崽终于觉得累了,要休息了,餐厅的灯熄灭了,楼上卧室的灯打开了,然后又熄灭了。

    这家人养的狗是风行一时的藏獒,但也许正是因为不在风行,这只狗的状态很差,皮包骨头不说,浑身的毛发都污浊不堪,打着结,满是跳蚤,但每当有人经过的时候,它还是会凶猛地大叫,所以这些人并不担心有什么人偷偷跑到他们家里来——譬如说贼,但对于一个术士,就算他身在一个死魔法区,没有卷轴,没有魔杖,但他仍然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武器——他之前在那座大宅里找到的,因为在负能量聚集的地方放置的太久而被浸润的石块研磨成的粉末——动物的本能与直觉比人类更强,那只藏獒趴在地上,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术士低着头看了它一会,藏獒抬起头,它的一双眼睛是血红色的,术士看过这样的眼睛,只有尝过鲜活血肉的动物才有这样的眼睛。

    这座住宅所占据的地块约有五百平方,术士打开装着负能量粉末的瓶子,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一个一点五升的矿泉水瓶子里,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容易被能量同化的物质之一,这里也不例外,这瓶水很快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若是在另一个位面,这点负能量并不算什么,但在这里,这个没有魔法,正能量与负能量极其散乱又自由的地方,这些经过提取的负能量将会变得很危险——一定要解释一下的话,大概就类似于人体对药物的适应性,人体总是会对陌生的药物格外敏感,位面也是。

    术士倾斜瓶子,将含有负能量的水细细地倒入地面,这里的庭院没有铺设水泥,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优势——术士的速度很快,围绕住宅疾行了一周后,最初的水迹还未完全透过土壤,但已经有数之不尽的小虫疯了一样地从洞穴和根叶里爬出来,密集的程度就像是在地面和墙体上覆盖了一层厚重的灰土,它们先是蠕动,飞舞或是跳跃个不停,但突然,它们都全僵住了,就像雨滴一样噼里啪啦地掉落或是凝固在原处——它们的爪子还弯曲着,牢牢地抓着茎干,叶片或是土粒。

    那座住宅里也是一样,但熟睡的人一时间是无法被虫子惊扰到的,毕竟大部分虫子都拥挤在地面上,少部分落在他们的脸上,也被随手抹掉——他们今天也真是很累了。

    但随着负能量逐渐渗入地下,更深处的住客被惊动了,老鼠、蛇和蟾蜍,它们就和潮水那样涌上地面,然后术士又环绕着住宅走了一次,负能量逼迫着这些小动物飞快地钻进了住宅,这下子里面的人终于被惊动了,术士听见了他们的尖叫声,然后灯也被打开了,术士没有过多的等待,只是又走了一次,更为浓郁的负能量刺激着原本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尖叫声变成了惨叫声,蛇和蟾蜍还在其次,但老鼠一向就是一种无比凶悍的动物,尤其是城市里的老鼠,它们因为充足的食物而变得膘肥体壮,牙齿尖利,也更不怕人,它们熟悉人类,就像是人类熟悉它们。

    但它们可不熟悉负能量,它们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自己必须尽快逃走,任何敢于阻挡它们的东西都会被它们咬穿,咬碎!

    术士注视着手里的矿泉水瓶,虽然做了防护,这具身体的手还是有被侵蚀的症状出现——他看向薄薄的窗帘后摇晃的黑影,一开始还能听到男人在叫骂着催促女人去打电话,现在却只能听到哀嚎连连,这时候露台上的玻璃门被猛地拽开了,那只幼崽的父亲扛着幼崽出现在露台上——露台上全是乱爬的老鼠和蛇,但他也顾不得了——里面的老鼠更多。

    他用脚去赶露台上的老鼠时又被咬了好几口,男人索性一咬牙,也不赶了,一脚踩了下去,不管那种粘糊糊,鼓囊囊的恶心感觉与尖锐的疼痛,一把抓住了露台的栏杆就打算翻下去,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老鼠落在了幼崽的头上,咬住了他的眼皮,他大叫一声,松了手,从父亲身上掉了下去。

    露台不高,但下面仍然是老鼠,老鼠和老鼠,幼崽的身上顿时爬满了,他的父亲见状立刻跳了下来,却伤了自己的脚,他一瘸一拐地跑到儿子身边,一支支地抓起老鼠丢开,有些老鼠已经咬住了皮肉,这一下子可弄的血肉模糊,剧痛之下幼崽给了他父亲一拳,又给了他一脚,父亲呆住了,但随即他又抱起儿子,拖着这具硕大的身体往外跑。

    这时候术士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父亲看到了他的脸,他刚想要愤怒地骂些什么,就看到了自己养的藏獒,男人顿时一喜,他知道这只狗有多凶,而且它是咬过人的,他还为了这赔了五十万。

    术士微笑着,俯下身打开了藏獒的项圈。

    它猛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