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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善恶两极致 爱情莫轻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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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青姑和苏心茗看起来聊得投机非常,两人的亲密远超过她们和自己的交谈温厚,形如姐妹一样,她怎能会见死不救?

    就算是唐灵璧和纪无涯,虽然与自己和苏心茗交往不多,可也不会忍心害理的眼见他人遇到危险而不加施救吧。

    思想之下,他立时否定了苏心茗被卷入泥石流的可能,再说,以自己的听觉,风吹草动都不能瞒过,更何况一个活人坠下山峰,跌入泥石流中,岂能无声无息而自己又毫无察觉。

    云若太善良,也许太年轻,总是竭力把人往好处想,从不把任何人想到坏的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会将世事看的糜烂不堪,这不知道是不可救药,还是永远怀着希望和信心。

    她怎能知道女性的善于演戏伪装,他又怎么会 知道因妒生恨,因妒生毁灭呢!

    他哪里会想到,司马青姑此时因爱成恨,因为同时和苏心茗爱上了一个少年,因为觉得对方的美丽温柔乃是自己的大敌,所以女性的嫉妒之心大生。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是那个行侠仗义见义勇为的蜀山女剑侠,也不是打抱不平,力敌青城派强人的慈云庵的清风剑客,而是寻常为情所困,心怀叵测的女郎。

    苏心茗已经不是邻家可人的青春小妹,而是她你死我活的敌人,若是真的见到情敌被冲入泥石流中,非但不会救助呼喊他人相救,恐怕还要狰狞的望着她一点点的覆灭在泥石流中,或者砸上几块石头,说不定就算是她没有丧身泥石流,她还要想方设法致其余死地呢!

    对于情敌,可能是春风过耳的绝不萦怀,也可能是恨不能食肉寝皮的生死大敌,仇恨和嫉妒会将一个本性良善,温情美貌的女子瞬间变成食人骨髓的白骨精。

    女人的心机,女性的心计,又有谁能揣测的清楚呢?宫斗剧里的那些为了上位,为了权力而施展的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偶尔略失夸张,只是人性的狠毒却计不仅于此。

    不要说只有贪婪成性,迷恋权力金钱的男性才丑恶狰狞,行凶作恶没有底线,陷入癫狂和嫉妒的女性,同样会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坏事,女子迷恋起来金钱权力时候的乖张和狠毒,狡诈与阴谋,一点也不比那些自信乃是权力动物的男人逊色。

    无论是作为男人的温柔陷阱,专以欺骗和扼杀至情至性英雄豪杰的林仙儿,还是固执非常,灭绝人性,自以为是,凭一己性情判断人之正邪善恶的灭绝师太,抑或是滥杀无辜,深重情毒的李莫愁,还是弄权施威,仗着爷们儿的权力无限放大自己邪恶,草菅人命,放高利贷的美丽精明的王熙凤。

    她们一点点也不比那些残忍无耻的男子更值得原谅,作为文学意义的人物,她们尚且有可歌可泣,可原谅商榷的一面,作为现实中被权力冲昏头脑,助纣为虐或者为邪恶元凶巨酋的女人,她们都该被送上铡刀口和刑场。

    人是多疑善变的,人也是千姿百态的,有超脱兽性和人性的软弱,注定要为人类献祭的先知和哲人;也有名不副实,空有其名,身披大人物的画皮,却行为十分卑劣微小的犹大。

    他们不仅仅会创作出万物所不及的文明,也会演绎无可形容的丑陋荒谬,善与恶也都会在人类的身上演化到极致。

    在创造文明,使用文字这一点,万物所不能及他们的聪明智慧;在因为贪婪而生发战争,妒忌,算计,陷阱,灭绝同类这一点上,他们的智慧良知又在万物之下。

    诗人和少年们极力歌颂的爱情,永远占据人类诗歌顶峰主题的爱情,其实也未必都是完美无瑕的,而很可能怀着十分的丑陋和贪婪,甚至是灭绝而出现的,美丽的羽毛含着见血封侯的鸩毒。

    爱情未必就是风花雪月,未必就是柔情蜜意,未必是这个冷漠丑陋的世界看起来都温柔美丽,有时候为了贪心与占有的欲望,爱情不惜毁灭他人,甚至文明与世界。

    爱情可以感天动地,也可以毁天灭地。

    如果我们津津乐道的帝妃之恋也可以称为爱情,如果我们以为的真空管里吸风饮露的小姐公子的吟诗作赋也称为爱情的话,我们不得不说爱情的魅力要消减十分,爱情的美丽也将黯淡三分。

    海伦的瑰丽神奇引发文明希腊的征战不休;为博得情人一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失去与诸侯的共识和信任,也失去了万里江山,成为犬戎蛮夷的阶下囚,沦落成胡人犬羊,心爱的女子,也成为蛮夷的女奴;殷纣王为得美人妲己欢心,做酒池肉林,挖虿盆,立炮烙,敲骨验髓满足美人心意而使得民心尽失,丧殷商数百年基业。

    唐明皇为满足姨太太口腹之欲,不惮万里之遥,动用国家公器运送岭南的鲜荔枝,耗费民力国帑,除了留下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无声嘲讽,还有有霓裳一曲前锋上,巫婆中原是下来的青史拷问。

    爱情成就了他们长生殿恩爱无加,蓬莱宫中云雾飘渺的千古绝唱,同时爱情也毁灭了盛唐百年的基业。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确是女子心目中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奇男子,可也从此将有希望步入近代文明的华夏重新拉入元蒙劫数之后的野蛮,满清荒唐无耻,残忍乖戾遗留的祸患,数百上千年也未必能够灭绝。

    爱情的确是美好的,前提是当它不伤害到别人。

    当爱情不是建立在民脂民膏,耗费他人的血泪之上,当爱情不因为金银财宝而得以交换,当爱情生发洪水不能淹没,烈火不能焚烧的动人乐章,这样的爱情或许值得称颂。

    只是,当长生殿里感天动地的山盟海誓,生生世世为夫妇的动人绝唱决定了石壕村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剧时候,这样的爱情注定是为人诅咒和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