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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晋以被奴役压迫的民众做根基,以被物欲贿赂淘虚的帝国的庞大身躯为体质,以虚荣排场和敷衍百般装饰的面子做大国气象,以残忍狡诈的皇族的栋梁,以唯以金帛利益马首是瞻、寡廉鲜耻,唯以奢侈斗富为能事的臣子为柱国,如此建构的帝国,岂能久长,又岂能牢固绵远呢?
面对野蛮凶残成性,骄兵铁甲,厉马秣兵且被汉人朝廷压迫惯了的胡人,他们早已经在中原腹地聚集成片。
一旦山陵崩,一旦祸源打开,一旦闻见长城之外,草原之上觱篥号角的嘶鸣,这些心怀奸诈,早就要想把中原的万里锦绣,花花江山做成自己的牧马场的徒具华夏衣冠的蛮儿,便会撒野泼狠起来,面对体质败坏,已经萎靡堕落的中夏之人,必定是虎入羊群。
念中夏之将来,真不知道那样的情景如何想象,更不知道未来的中夏将以如何惨淡来收场。
殊不知,煌煌大帝国看似雄强庞大,不过是身体腐朽败坏的病态巨人,不要看他涂抹脂粉是如何的华美,僵尸就算是穿金戴玉,绫罗绸缎的装饰包裹,也只不过是烂肉一堆,楚人一炬,可怜焦土,曾经的暴秦收天下之兵,扫清寰宇,一统六合,不过十五年,就哗然崩毁,以伪晋的兵力,怎能及得上骁勇的虎狼秦兵?
中夏灭族惨祸,便在眨眼之间,伪晋之蠢,实不可及,不出五十年,中土必定再现白骨蔽野,十室九空,生民十不余一的三国末年的惨象。
他们的穷奢极欲,他们的秽乱无耻,却要百姓承担,只是百姓奉养出一个如此虚伪矫饰的王朝,他们真的连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卫霍北击匈奴,班定远慷慨都护,更不知道是否只能成为历史的绝响,回荡在汉人的血脉之中,中夏的衰败,已经成为定数。
就算是大汉朝国力远远衰退,还有魏武帝以雄才伟略征剿乌桓,平定辽东,北迫匈奴,还有诸葛孔明平抚西羌南蛮的武功赫赫。
于华夏之人,当伪晋覆灭之后,更不知道要数百年后才能见到其盛事,到那时候,华夏衣冠更不知道有多少胡人骚气,胡人反做汉衣冠,喝向城头骂蛮儿,那该是如何的诡异荒唐。
中夏之人体态败坏,道德沦丧,以如此形容模样,能否孑遗保全种族,也是未能与测之事。
当今之事,诸葛青阳以中夏国人来担忧的,已经不是伪晋的沐猴而冠的残忍,已经是中夏祖土能否自保了。
当然胡马骎骎犯中原,与伪晋的昏庸和利令智昏息息相关,他们也正是中夏的最大罪人和敌人。
国仇家恨固然泣血椎心,只是比起来,天下沦丧,良田万顷尽为刍牧场,祖先庐墓被牛羊践踏,念及于此,如何不痛哭流涕呢?
只是年轻的诸葛青阳毕竟有骨气和风骨在,就算是面对打击强敌也要誓死一战,绝不做缩头乌龟,明知道中夏将有一场恶战,他岂能龟缩自保于山中做忘忧之民呢?
勾践三千越甲平吞强吴;楚人三户,诛灭暴秦,刘先主以关张诸葛区区数人,百折不挠,屡败屡战,终究奠定王霸之基,与曹阿瞒争锋中原,每每念及此等英风伟略,诸葛青阳未尝不热血沸腾。
当然虞初文明中人听到诸葛青阳对于伪晋的咬牙切齿,痛彻心扉,他们并不以此为意,只是为了逢迎这位渐渐脾气坐大,渐渐生出傲慢狂妄的少年,他们也不得不做出一般同仇敌忾,气愤难当的模样。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一向温和有礼的诸葛青阳几乎已经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提到伪晋时候,他变得愤恨不可遏制,就算是他平素之中一无破绽,这个时候的愤怒足以让他万劫不复,足以让敌人望见其弱点。
其实他这种情形,和虞老提起明韬老人的事怕被拆穿真相一样的怒不可遏。
他们一个是愤怒,一个是怕真相揭发后的暴露丑恶而变得神经兮兮,变得竭力掩饰谎言的老羞成怒,一个是少年的壮气昂扬,一个是老朽的心底阴险。
虞初文明人的心中,什么华夏蛮夷,戎狄,俱都算是外族异邦,对于他们的生关死劫,也无可惋惜同情。
封闭的久了的人们,最可悲哀的乃是已经没有了人类最基本的兔死狐悲的同情怜悯,他们甚至已经近乎冷漠。
他们与域外文明早就三千年未有交通,自己的先祖,乃是亲眼目睹夏禹之子夏启诛杀会盟时候迟到的伯益而心灰意冷,见到权力开始恣肆横行,为了不忍一家一族沦为奴隶之人,才归隐九嶷山的。
他们尝到了外界器物的便利,也渐渐的惭愧自己的坐井观天,更叹息自己文明在制度,器物发明上的落后,无论是域外文明的引水,灌溉,交通,饮食用度,烧陶制瓷,种植粮食的技艺手法,都让他们叹为观止。
不过这些贸易得来的器物从刚开始的只限于虞老,诸葛青阳,还有议事员使用,渐渐的普及到了全村人使用。
只是当大家都忽然发现一个变化的时候他,他们吃了一惊,本来村中数虞老的住宅大,当他们发现诸葛青阳的住宅大了不止数倍之后,他们震惊的合不拢嘴。
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变化是如何来的。
最为奇怪的是,三几年之内,诸葛青阳便横空出世,毫无征兆,成了村中或者说虞初村数千年来从所未有的一个富有之人,在俗世,他便是陶朱公。
他利用自己的聚集和勤劳,成为虞初文明少有的富翁,他聚集了十年都吃不完的粮米,住着一百个人都未必能住满的大院子。
身为民事官的他,不仅仅是个能人,还是个精明的商人。
就算是虞老也没有他屋子广大,他在虞初文明的田产已经多得不可计数,这些田地并非买卖占用村中原有的公器亩地,而是他自己开荒垦殖所营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