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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郭翼以为摆平了汉灵帝,自己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一份弹劾郭翼的奏章被拿到朝议中讨论。作为当事人,郭翼必须出席朝议!
初次遇到弹劾,郭翼只能一边往崇政殿赶,一边与范新商议对策。
范新道:“主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对方没有实质性证据,您就按照对方的逻辑驳回去就是。”
郭翼点点头,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叹息道:“主要不清楚对方究竟弹劾什么。”
“郭大人。”一位文官拦住车驾,将一份帛书交给他,笑着说:“大将军要下官给大人带句话:‘有我在,只管放心。’下官告辞。”
郭翼急忙打开帛书,正是弹劾的内容。一拍大腿,“多谢大将军!”
朝廷的气氛比较诡异,这些三十岁往上走的文武百官纷纷注视着这个年仅十六的少年。从一个名声恶劣的乡野流氓,只用半年时间变成常山名士,讨伐黄巾贼,立下军功,举孝廉,为议郎,入朝为官。
再有一贯眼高于顶的司马徽、许劭居然联名发布品评,认为他是“潜龙”从而一举奠定其名士风范,为走入上层社会铺平道路。
而皇帝更加夸张,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加封侍中,三天内就封侯,不过一个月,就任命为将作大匠。将作大匠不是要职,但负责宫室营造和少府各级工匠的管理,肥的流油!
何进与郭翼对视一眼,示意他放宽心,一切都在掌控。
弹劾郭翼主要有三点:第一、媚上;第二、违反祖制;第三、透支国力。
司隶校尉打头阵,语气慷慨激昂,先指责郭翼媚上。“诸位大臣!郭翼举孝廉入朝,又担任议郎一职。理应匡正皇上言行,为国家排忧解难。但自郭翼入朝以来,不仅不思为国效力,反而学些奇技淫巧,供皇上玩乐,有违君臣之道!此罪一也。”
“身为大汉臣子,理当通读经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郭翼却玩些旁门左道,学那下贱的鸿都门学,搞些什么诗词歌赋,只知取悦皇上,而忘了为臣的根本,实乃大汉之耻!此罪二也。”
“郭翼自任将作大匠一职以来,每日出入禁宫,时常半夜宵禁方才离开,又为皇上试**之方,有辱人臣之礼。此罪三也!有此三罪,当将其罢官,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录用!”
好啊!跟老子打嘴炮?就凭你们的儒家哲学?凭原始逻辑?老子一发马列唯物辩证法大炮轰死你!
“荒唐!”郭翼为了给自己涨气势,今日特意羽扇纶巾,一副儒将派头。当下羽扇轻摇,哈哈大笑!“素闻司隶校尉有监察百官之职,本以为有何高论。没想到一番言语却如无根之草,无立足之地!”
顿了顿,酝酿一番气势,继续道:“俗话说,捉贼在脏!司隶校尉历数臣之罪过,却都不过是凭空臆想而已。待我一一驳之。”
“第一!臣素闻皇上诗文非凡,故此那日初见天颜,臣便以诗词劝谏之,‘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正是古之名士风骨!皇上闻之,亦大加赞赏。不知司隶校尉为官数年,可曾劝谏过皇上半句?为臣而不匡扶君王,此司隶校尉罪一也!”
司隶校尉冷声道:“狡辩之词!”
郭翼却淡然一笑,继续道:“第二,何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他,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而已!自黄巾作乱以来,我大汉疲敝久已。臣讨伐黄巾贼时,曾痛感刀剑不利,战马不强之苦。故此今日为将作大匠,岂敢不恪尽职守,为大汉冶炼削金断铁之神兵,以伐乱臣贼子耳!司隶校尉将强军破敌之道,斥为奇技淫巧,莫不是向着黄巾贼,怕我大汉将军百战百胜?司隶校尉如此险恶用心,此罪二也!”
“放肆!”司隶校尉坐不住了,这种指责一旦成立,至少是抄家灭族的!破口大骂道:“黄口小儿!你竟敢污蔑于我?”
大将军何进摆摆手,示意司隶校尉坐下,道:“别急,事情还没说完呢。”看着郭翼已经占据上风,何进便放心的拉偏架,“郭大人继续说。”
“贵为司隶校尉,却口吐粗鄙之语,有违人臣仪态,此罪三也!”郭翼又给司隶校尉安了一个罪名,鄙视道:“臣出入禁宫,乃是奉皇上之命,遵守圣旨而已。为皇上试药,乃臣子本分,为皇上安危着想而已。若是依司隶校尉之言,臣岂不是抗旨不尊,无君臣之别的宵小之辈?司隶校尉作如此想法,莫不是要抗旨不尊?此罪四也。”
“有此四条大逆不道之罪,臣请将司隶校尉抄家灭族,以正皇上之威!”
“山野村夫!黄口小儿!你竟敢如此?!”司隶校尉火冒三丈,三两步冲过来,对着郭翼就是一拳,但却被郭翼轻松闪开,反倒是自己摔了一个狗吃屎。
“胡作非为!”何进见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来人!把他拖出去,他日上表皇上定夺!”
“狗贼!山野村夫!!!”司隶校尉一路骂骂咧咧,被卫兵给压了下去,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为止。
朝中文武百官各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何进是站在郭翼这边的!想来也是“三独坐”脑子有病,摆明了前两日何皇后才“千金买赋”,这热度还没下去呢,就敢弹劾郭翼?
安静了许久,还没人继续说话。何进摸着肚子,没好气道:“不是还有人要弹劾么?赶紧说!过期不候!”
“臣有本上奏!”司徒许相出列。不少文武百官都投过一阵鄙夷的目光,对他颇为不屑!原因只有一个,许相乃是十常侍的走狗。汉末的朝臣虽然贪污腐化,但一个个自视甚高,贵为三公却对宦官鞍前马后,实在为人所不齿!
这个许相也五十多的人了,白发苍苍。大抵是长期对十常侍点头哈腰,没有半点文人风骨的缘故,他的背有些佝偻着,看上去到像是一个下等人,而不是尊贵的三公。
见到司隶校尉的下场,也清楚自己在朝臣眼中的形象,又深刻领教到了郭翼巧舌如簧的本事。许相自我掂量了一下,踌躇片刻,问道:“听闻郭大人要将崇政殿的椅子换了?要知道,我泱泱华夏自炎黄二帝以来,就是席地而坐。换成高脚椅子,有违祖制,也不合礼法。”
“哼。”何进冷笑,这个许相就是这点眼力劲好,见势不妙马上就改变策略。
对方没有咄咄逼人,自己也就以礼相待。郭翼思虑片刻,也拱手行礼,道:“司徒大人此言差矣。这椅子的更换,乃是皇上的圣旨,臣不过奉旨办事而已。”
“哦哦,好,好。”许相连连点头,居然就这么接受了郭翼的解释!三两步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