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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闻言面色一喜,急忙离席道:“荆轲等此日久矣,既田先生如此恳请,在下若不答应,非是男儿本色!”田光闻言大喜,目视扶苏。
扶苏便摇了摇头道:“田光先生,此事不可!”田光皱了皱眉头道:“韩卿此言何意?”
扶苏道:“昔年在韩时,我就听说秦王政一向小心谨慎,疑心甚重,荆兄成功可能性极为微小。所以韩苏劝田光先生放弃此念,以免给燕国带来灭顶之灾!”
田光闻言不悦道:“韩卿所言太过,荆兄如此神勇之人,剑术又极为高绝,只要谋划得当,还是有很大可能成功的!”
田光又说道:“如今国势窘迫若此,便是有一丝希望也不得不奋力一搏!还望二位勿辞!”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扶苏心中一惊,知道今日若是不答应,恐怕很难走出这田光家了。
扶苏心中此时有些为难:“之前只以为田光会招荆轲为刺客,却没想到把自己也牵了进来。若不答应的话,恐怕难以生还;若答应的话,反而可以从中便宜行事!”
这时,便听荆轲出言道:“荆轲平日之志便是复卫,若有一丝成功可能,虽死何憾!反之,若畏惧生死而贪生苟活,生又何欢!田光放心,只要有一丝成功可能,荆轲也愿搏命一试!”
扶苏电光火石间也迅速下定主意,便道:“既然田光先生有如此决心,韩苏也不敢不效死命。只是入不测之秦,在万军丛中劫万乘之君,非要有缜密谋划不可!”
田光闻言大喜,目中精光闪动,问道:“韩卿有何良谋?”
扶苏心中暗笑:“待我来个假公济私一番!”面上却是十分郑重地道:“秦王虽勇,但只要谋划得当,确有成功可能。在下有三策,田光先生可以试听之:
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行刺秦王,必然要有好的兵器。秦宫戒备森严,长剑无法带入,只有用短兵。近闻,太子殿下曾以重金购得‘鱼肠’名剑,可以一用。
二、光有兵器还不行,要想得见秦王,必然要有让秦王心动的东西。在下恳请太子殿下献出燕国督亢地图,这样秦王心动,必然招见燕使,机会便来了!
三、秦王征战各国,杀人不少,仇怨甚多,所以防备必然森严。而要想行刺他,就必须接近他。而要接近他,必先使他得意忘形。这样仅有督亢地图还不够,还需要秦王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樊将军之首。
只有办好了这三件事,才能够晋见秦王,而且可以接近秦王。这时,只要将鱼肠短剑藏于督亢地图之中,图穷匕现,必可叫秦王血流五步!”
萧羽林和扶苏打的如意算盘是:“既然荆轲入秦之事自己阻止不了,就不如趁机用计,让我秦国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鱼肠剑、督亢地图、樊於期之首这三件秦国梦寝以求的宝物。当然,这得鼓动得田光心动神摇才行。”
田光闻言果然大喜道:“好计好计!和荆兄所谋相差无几。”但一转念间神情又变得沮起来:“只是,鱼肠剑和督亢地图都没有问题,但樊将军诚心来投,我若杀之,岂不落个不义之名。韩卿可另有良谋相替?”
扶苏看了看荆轲,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荆轲心神领会,笑道:“早闻田光先生为人仗义,但此事倒也不急。在下早闻樊於期将军豪气过人,早欲相识,请田光先生引见!”
田光目光中精光闪动,显然是明白荆轲所言何意,但却笑道:“甚好,樊将军也想必愿和荆卿和韩卿等如此英雄相识!”扶苏闻言心中暗叹:“樊於期死定了,在利益的诱惑下终于被田光舍弃了。在国家利益面前,什么‘义’字都得靠边站!”
荆轲问道:“敢问田光先生下欲让我等何时行事?”田光此时心中疑难俱解,不禁笑道:“秦国刚吞下赵国,还须一定时间消化。而且刺秦之事还须一段时间准备。在这段时间内,让我好好招待荆卿、韩卿一段时间!”
扶苏回到宅中,就将田光今日所谋之事告诉了萧羽林。萧羽林闻听大乐,跟秦国王长子谋算刺秦王,这不是与虎谋皮么,一时不禁大笑。
萧羽林笑道:“既知燕国如此密谋,你打算如何行事?”扶苏笑道:“现在一力促成之事,让燕国将鱼肠剑、督亢地图、樊於期之首这三宝主动奉上。待入了咸阳,荆轲等人要杀要剐还不是由我之意!?”
萧羽林眨了眨眼睛,问道:“那这事先要不要通知你父亲?若他不知佯情,没做妥善安排,恐怕一入咸阳,公子就会被他人认出。若因此惊动了燕使,使其逃脱,岂非不美!”
扶苏点了点头道:“正是,让父王在咸阳恭侯荆轲等上门,不仅可以得到三宝,而且可以寻到一个名正言顺的攻燕借口。妙哉!”
萧羽林告诉扶苏田光必然很快便会派出大批密探监控自己和荆轲,说不定现在府外已经有人监控了,所以要送信就得赶快了。于是扶苏火急写好两封密信,用锦盒装好,火漆密封,交与了萧羽林。
萧羽林便去换了夜行衣服,将锦盒放入怀中,趁夜潜出了客栈。不到一个时辰,正当扶苏等到心焦难耐时,门外一阵轻响,萧羽林从房檐下倒翻而下,轻巧地落在门口。
扶苏见状大喜,急问道:“怎么样,办妥没有?”萧羽林揭下面罩,笑道:“院外果然已经布有密探,但根本没能发现你师父。我已经将密信送出,明日便会有得力人等将信送往易水南畔我军大营!”
扶苏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好了,那现在就安心在燕国痛痛快快地享受一番,好好地腐败一回!”
萧羽林心中骂道,这句话不是应该我说的吗?好不容易又找借口出来潇洒,扶苏这小子最近思想滑坡挺严重啊,得好好教育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