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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李绿蚁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地方,不太像正常的通道入口,倒像是——
思索又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滑稽,哑然一笑,转头走了进去,却在几人刚进去不久,那进入的通道忽然缩小了一下,顿时消失不见了。
众人走了五分钟左右,路也从开始有些崎岖变成了平稳大道。窝瓜的身影在前面二十米左右停下,他头顶上的矿灯将其所站方向晕成一个大圈,李绿蚁见他之前跑的欢快,乍然停下来,还以为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却走入了一个拱圆形的墓室。
现在所遇到的一切墙壁,都并非是在外面看到的传统砖石,更类似于一种浑然天成的黑玉一般的石壁,不知这是什么材质,总之有点凉飕飕的。
这个拱圆形的墓室总算是几人一路走开看到的最正常的一间房了,干燥也很平稳,不知窝瓜为何停下来。
“我饿了。”
再一次见识道窝瓜的不靠谱,李绿蚁尽管在心里告诉了自己许多次,介于窝瓜的不靠谱,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窝瓜这种不靠谱的行为所深深的压抑而憋气,原本还以为他是遇到了物理困难,没想到是生理困难,李绿蚁沉着性子刚想说话,窝瓜歪了歪头“我已经好几分钟没吃饭了。”
“不是两个小时前才吃过吗?”
“可是我上一顿就没吃饱。”
李绿蚁无奈的拿出一袋压缩饼干,与黑眼镜在一旁等了他等了十几分钟,却见窝瓜在原地乱转,又道“只准吃一袋,不准多吃,后面不知还有多远的路。”
窝瓜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要拉屎,吃多了。”
李绿蚁揉了揉太阳穴“这是墓室,不是茅房,等我们出去后是要派专家把此地进行保护的,你要是在这墓室里拉一泡屎,那考古学家要是来了,你就会因为这泡屎被拘留到世界末日!”
“那怎么办?”
窝瓜急的团团转,李绿蚁指了指进来的地方“之前外面那里也有很多不明事物,看着也绝不是什么珍贵的古物,你就到那附近去吧。”
窝瓜捂着肚子原路返回,两人也不能抛弃队友,就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等了起来,忽然窝瓜一脸惊恐的跑回来,李绿蚁还以为是他拉在裤子上了,连忙上前,却窝瓜指着出口道“不得了了,刚才我去看外面,发现出口没了!”
没了?!
李绿蚁与黑眼镜惊讶的相视一眼,急速跑向出口,出口距离方才看到的那间石室不过才几分钟的路,要是用跑的也就一分钟多些,虽然有点颠簸,却还是很快就到了,到了果然发现那出口没了,李绿蚁面色一惨,窝瓜在后面试探的“会不会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瞒天回环术?”
李绿蚁直接下意识摇头“绝对不是,那瞒天回环术说白了就是高级的障眼法,加上占地极大的建筑才能在黑暗中鱼目混珠的把戏,我们刚才遇到的墓室,既没有什么重复之物的障眼法,墓道中也没有再次出现之前那种平缓过渡的弧形。”
说是这样说,但为了预防真的有可能是那样,几人还是做了在那瞒天回环术一样的测试,结果也真的如李绿蚁所言,跟那瞒天回环术没有关系。
那瞒天回环术乃是刘荆为了阻挡盗墓贼深入自己的陵寝特意所制,后面的数万腐尸、钟乳石洞、僵尸王乱和血婴蛊种种艰险,已经根本无需再故技重施了,实在没有在这里再用一次,况且李绿蚁也认为,走到这里实在也是运气好的逆天了,任那一般的盗墓贼也进不了这里,这一点刘荆心里也该有数才是。
“不是瞒天回环术是什么?”
李绿蚁正在思考,听闻窝瓜的问题也摇了摇头,忽然转头看向窝瓜“此次是因为你的一泡屎引出来的问题,你最后——”
窝瓜“嘿嘿”一笑,用食指在鼻子底下蹭了蹭,不好意思的“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见窝瓜笑的猥琐,李绿蚁猜测这窝瓜的“解决办法”肯定不比他这个猥琐的笑容纯洁多少,也懒得再问了。
此刻三人重新返回那墓室,长了个心眼的李绿蚁对着两人道“之前那石室中的两具那棺材下是一个巨大的殉葬坑,里面除了变成活死人的尸体,只有死路两条,即所谓的死门,是指奇门遁甲中的其中一个居中西南坤宫,属土的方位。”
万物春生秋死,春种秋收,死门属土,旺于秋季,居坤宫伏吟,居艮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震宫受克,居离宫生旺大凶,居坎宫被迫大凶,据乾、兑二宫相生。而自己几人进入的那个石室时,被先入为主的为诡异的对称之相迷惑,完全忽视了那两具棺材是放在乾、兑而宫方位上的。
陈绿蚁将自己之前所得的种种推理完完全全的告诉两人:死门最凶,但是常常与生门出双入对,即便是那刘荆再想要盗墓贼死,布置自己的墓穴时,也不得不遵循八卦之法,否则便无法成形,自己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记了呢?原因是在于那石室中无比诡异的存在,扰乱了自己的思绪。
“我方才细细查看了一下这墓穴的八卦之法,这墓室空荡荡的,并无那诡异的对称,死门生门也没有被任何东西遮挡,也就根本谈不上是什么瞒天回环,所以这根本不是开始遇到的那个情况。”
这墓室还是一片黑暗,除了几人手里的手电筒,墙壁跟墓砖也是黑玉铺就,黑黢黢中还透着点凉意的阴森,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总之,是不是,我们先继续走走看,那墓室的出口没有了,我们就更要看看这刘荆在玩什么花样,无论是请君入瓮还是变成网中之鱼,一切,都先看了再说。”
此次黑眼镜走在了最前面,黑眼镜自从莫名其妙的将放有粮食的背包交给了李绿蚁,便双手空荡荡的在两人身边飘来飘去,窝瓜看着前面的一片灰色啧啧嘴,眼中有点歆羡黑眼镜不用像自己一样累死累活的背负装备。
黑暗中除了狼眼手电的白光与探照灯的黄色光晕,便再没有别的光线了,那些黑玉好像是能吸收光线一般,光线照在上面并不能折射,反倒是宛如大海一般,倒进去多少墨汁都能同化成水。
脚步的“沙沙”声就在耳边,若是在外面,也该有回音,这里无论是光线还是声音都好似被吞没的空间,叫人头皮发麻。
窝瓜忽然嚎了一声“不好!”
李绿蚁举着枪看向四周,黑眼镜也停下转过看看着窝瓜,似乎带点疑惑又发生了什么动静,窝瓜咽了口口水“你有没有听到,第四个人的声音?”
李绿蚁瞳孔一缩“第四个人?!”
窝瓜用手分别指了指黑眼镜与李绿蚁,“黑眼镜,屎壳郎下士,我,还有一个动静。”
嗯?
“这里连声音都能吸收,你为什么会听到第四个人的脚步声?”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脚步声,但是这声音准没错,肯定是不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另一道声音!”
为了谨慎起见,李绿蚁还是与黑眼镜交换了一下眼神,相视点点头,黑眼镜袖子里掉下一把蝴蝶?刀握在手里,李绿蚁侧举着毛瑟手枪,谨慎的排查前后,走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第四个人”,窝瓜舔了舔?起皮的嘴唇:有好几天没喝到水了,连尿都憋不出一滴了。
“窝瓜,你真的听到有第四个人的脚步声吗?”
窝瓜仰着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脚步声,但是我敢确定,真的有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的动静。”
李绿蚁摇摇头“并没有,我们在这周围转了两圈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隐藏着要加害于我们,也该现身了,如果真的是要在我们掉以轻心的时候上,为什么刚才不动手?”
窝瓜脸上带着不服气“屎壳郎下士,身为一个下士,你怎么能怀疑长官的判断呢?我这双耳朵,可是连一公里外的螳螂磨刀声都能听得见,自小便灵的跟那六小龄童一样一样的,你不信我吗?”
见窝瓜正色并不是开玩笑,李绿蚁连忙劝的“不是不信,而是一路走来,所遇之事实在太多,大家都有些疲惫了,你与我一样,在这种环境中很容易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这种捕风捉影而当成是敌人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见李绿蚁真的不信自己,窝瓜更加不服“你如果真的不信我,下次我要是被他吃了,那你就就得跟方才给那女鬼磕头一样,磕足好几百个还得叫我爷爷才行!”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李绿蚁哭笑不得“好好好,不过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看着皮糙肉厚不好吃,真的有鬼要吃也是先挑看起来最弱的下口,我一定排在你前面,所以喊你‘爷爷’这种事,是tan90,不存在的。”
黑眼镜将蝴蝶?刀收起,却并没有完全无视窝瓜的话,因为他始终记得,自从下了这广陵王墓,是窝瓜第一个发现那女人出现的,这说明窝瓜的感知力一定是远超常人,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是也不可完全无视,如果没有在说谎,就说明这个东西的存在,仅凭现在三人的手段,根本还无法发现。
眉目一敛,心中的警备之意却悄悄提升,一道“哗啦啦”的水流声十分轻快的从远处飘荡,好似那山涧的泉水一般,李绿蚁对窝瓜“刚刚你说的动静,不会就是这个吧?”
窝瓜忿忿的打开李绿蚁安抚的手“才不是,”却舔了舔嘴角“不过还真他娘的渴死我了。”
见窝瓜生龙活虎的第一个奔过去,李绿蚁也紧随其后,黑眼镜四处打量一番,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也紧忙追随过去。
在几人看不见的背后,方才还好端端的通道,骤然间再次消失不见,好似无形中有一只神秘的大手,肆意操控着三人的行径路线,将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般。
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340m/s,在不同介质中的传播速度一般是固体大于液体大于气体,也一定程度上与介质的种类、温度有关。人耳能听到的物体在一秒钟之内震动的次数单位,是20hz——20000hz之间,最敏感是1000hz——3000hz,以回声效果,加上声音传播的速度,加上声音传递过程中所遇到的障碍物反弹等诸多因素结合考虑,c等于331.4加0.607t,三人前进的速度为1.75m/s,预测水源地距离此地不超过327米。
窝瓜气喘吁吁的“屎壳郎,本大帅还以为你就会一天到晚说些没用的,没想到现在为了本大帅的喝水大计,果然还能派上点用场!”
李绿蚁走在后面,舔了舔?起皮的嘴唇,毕竟他也渴的厉害。
果然两人在327米后,看到了碎石嶙峋处,有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流正“哗哗”作响,水流还略有些湍急,水流中间倒是没有什么碎石,但是两边好似一个微型峡谷般被人不规则的劈开,周围也有些碎石累积成尖尖的石嶙,李绿蚁觉得这不怎么像是人为,很有可能是此地长年累月所受到的地下水冲刷而形成的一条水道。
看到这水窝瓜一颗干涸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连忙就要趴在那石头便喝个够。
此地绵延还有点远,一照看过去,这条河道起码也得有百十来米长,上游好似呈一个15的锐角斜坡,是慢慢下滑下来的一般,看着也无不妥,只是周围还是黑黢黢的,山壁一如既往都是黑玉铺就,光线也不能传播太远。
阻止探头就要喝水的窝瓜,李绿蚁道“古人言‘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之说,凡水之来,若直大冲射、急溜有声、反跳翻弓都不好。水若无情而不到堂,虽有若无。如果水视之不见,践之鞋履尽湿,或掘坑则盈满,冬秋则枯涸,这是山衰脉散所致,不吉。至于腐臭之水,如牛猪涔,最为不吉。如果是泥浆水,得雨则盈,天晴则涸,这是地脉疏漏之象,也不吉。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看水的法子,咱们即便是渴死了,也得先看看这水能不能喝,不然若是腐臭之水,那岂不是送死?”
窝瓜刚探出去的舌头硬生生转了个弯,打了个瓢,一滴水珠恰好在半道蹦上他的舌头,吓得他连连捋了几下,还“呸呸”有声,见窝瓜肯听自己说话,李绿蚁以洛阳铲微微舀了一点水,用狼眼手电当着窝瓜的面照了照。
“水味以甘甜为上,辛咸次之,酸苦最下。水本无味,因土而变味。气以变土,土以变味。地有气而后水有味,故盐池皆龙气所钟。其余州郡之大者,城内比多咸水。乡村有咸水者,比多富贵,此亦可以卜地气矣。”
“而古人在遇到来历不明的地下水时,则从色、香、味三个方面来判别水质‘水色碧,水味甘,水气香,主上贵;水色白,水味清,水气温,主中贵;水色淡,水味辛,水气烈,主下贵。若水酸涩,发馊,不足论’,水的色、香、味好坏,被认为是优质与劣质环境的反应,窥一斑而知全豹,以映照我们现如今的情况,如果这地下水中含高氟就引起氟斑牙、低碘就是大脖子病,高砷就是皮肤癌,还有克山病、大骨节病、氟中毒、甲状腺肿”
窝瓜连忙一把阻止“行行行行,中毒会死成什么花样本大帅已经知道了,你就说直接说怎么判断有毒没毒就行了。”
李绿蚁一愣“我刚才说了啊,”摇头晃脑的,以食指指上“博山篇有云‘’”
窝瓜神色淡漠的看着李绿蚁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有点抓狂的:我他娘的就想喝个水,怎么就他妈的这么难呢,幸亏黑眼镜也有先见之明,知道这个屎壳郎不是个好相与的,为了躲避这个痛苦,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受这个鸟气,哎——黑眼镜呢?刚才不是在最前面吗?
“要判断此水有毒无毒,要在夜半子时,先用其他的净水漱口后再尝水,若是初饮香,再饮甜,亦或是初饮甜,再饮淡,都是可食之水;若是含唇似辣,闭口似苦,吐出酸咸及涩,且醒气在牙,是为铁铜矿山,不可饮,饮之必有不虞;若还有腥臭难闻之恶气潺涓,则其中必藏匿死人尸气,乃”
“咕嘟咕嘟——”
窝瓜听他摇头晃脑了大半天,还说道什么夜半子时,当场暴走:什么夜半子时?老子喝口水还得等到夜半子时?老子在家撸管都没这么讲究,何况是喝口水,而且还要先以其他净水漱口?水源早就没了,要不然找水干嘛?刷洗脑子里面的泥吗?!现在渴的连尿都尿没尿短尿不了,难道是要用自己的口水漱自己的口水吗?!!!
李绿蚁看窝瓜喝水“咕咚咕咚”,好似那鲸鱼吞海,一股脑的整条河的水位线都下移了稍许,大惊不已“你你你你——我还没说完呢!”
窝瓜不耐烦的抬起头,用手抹了一下嘴角边的水渍“等你说完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你不是担心水有毒吗?现在本大帅亲身验证,绝对没毒,求你吃水吧,来来来,屎壳郎下士,你吃水,你吃水啊,但凡有两颗花生米,你也不至于刚才让我如此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