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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声尖叫划破琼琚苑的宁静,所有仆人都跑出来看发生什么事。
只见琼琚苑门口,羽皖黎跌躺在地上,翼龙一只劲腿踏在她的肩膀,头抵着司徒心乐的额头,黄澄澄如水晶般的眸子瞪着她,鼻子嗅了嗅,很不客气地打了个喷嚏。
“哈啾!”这女人真臭。
翼龙很不客气地嫌弃羽皖黎,但覆盖如黄金锦缎毛发的劲腿,完全没有移开地打算,那表情似是在问:臭女人,来琼琚苑何事?
“救、救、救命啊!”
羽皖黎被吓得花容失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她的丫头朱儿一边飙泪、一边大喊,用爬的去搬救兵。
云倩出来,眯着眼,看清地上的来人后,冷笑一声:“翼龙,干得好!不是琼琚苑的人想擅闯,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喵呜——”
此时,寝房内羽沁梨才睁开眼,一脸睡眼惺忪。
昨晚轩辕殇何时走的?
她只记得自己和他在院子榻上说话,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睡,她完全没了印象。
伸了伸懒腰,自从有了轩辕殇,她的睡眠品质真的好得没话说,有时想,日子若真能这么和和美美过下去,该有多好?
她唤了声:“月蓉。”
月蓉马上“唉”了声走进来,手中拿着水盆毛巾:“小姐,要起床了吗?”
“什么时辰了?外面发生什么事?”
月蓉噗嗤一笑:“小姐,已经辰时了,是咱们的护卫统领抓了一个想擅闯的不速之客。“
“谁啊?”
“大小姐。”
羽沁梨失笑:“扶我起来洗漱。”
月蓉开始服侍羽沁梨,云倩就进来:“小姐,夫人和羽皖黎想见您。”
“让她们在偏厅等着。”
等羽沁梨整装完,交代李嬤嬤准备早膳,便和月蓉自行来到偏厅。
“嫡母早,长姐?”
羽沁梨看到羽皖黎微楞,一向注重外表打扮的羽皖黎一身狼狈,头发凌乱,一身湖蓝色的水莲锦裙皱乱不堪,哪里像是羽家的嫡出大小姐?
看来是刚刚琼琚苑护卫统领的杰作?而凤柔敏一脸愠怒,眸子更是满满的不豫。
"现在羽家二姑娘仗恃着准祁王妃的身份,不但不用到前院请安,还让嫡母和长姐在偏厅等候接见,真是好大的排场。”
羽沁梨瞅了凤柔敏一眼,笑得一脸无害:“嫡母,您是真心希望,沁儿每天都去蕉兰馆跟您请安?”
明明羽沁梨的声音轻轻柔柔,表情也温柔婉娠,但凤柔敏就是浑身升起一股冷颤,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哼,没这个心,嫡母也不希罕你这虚礼。”
“沁儿,你什么不养,养只猞猁在院子做什么?”羽皖黎惊魂未定,拍着胸脯气呼呼地控斥。
羽沁梨坐下,刚好李嬷嬷送上早膳,月蓉开始帮她布菜。
羽沁梨说:“翼龙是只灵兽,能分辨忠奸,更是疾恶如仇,对付祸害绝不假辞色,所以没事嫡母和长姐就不用来琼琚苑找事了。”
凤柔敏气得脸都绿了,这不是变相在说她们母女是奸人祸害吗?
可是羽皖黎听不懂:“有事!就是有事才找你!”
羽皖黎站起来,走到羽沁梨身边,表情兴奋:“沁儿,昨天我进宫,按照你教我的做果然皇后娘娘对我大为改观,还赏了我很多好东西。”
羽沁梨微笑:“恭喜长姐。”
“沁儿!”羽皖黎也不管羽沁梨正在用早膳,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快教教我,如何让太子不用再禁足?只要能做到,皇后娘娘一定更喜欢我,她就一定会告诉皇上,许我正妃之位。”
羽沁梨皱眉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腕,表情不善:“长姐,沁儿正在用膳。”
羽皖黎这才放开手,但眼神仍透着焦急:“那你快吃,唉!真是急死人了!”
“长姐,记得在淮君山,妹妹就已经承诺嫡母,不会再管你和太子的事。”
“什么?那怎么可以?我还没当上太子妃!你不能撒手不管!”
月蓉一脸鄙夷,心想这大小姐真是自私,满脑子都只有自己的事,脸皮也真是厚到一个境界!也不想想以前是怎么对待小姐的,现在要请小姐为她出谋划策,还这副颐指气使模样,真是脸皮够厚
月蓉咬牙切齿的腹诽,一双眼睛鄙夷的瞪着羽皖黎。
她的表情被端坐在一旁的凤柔敏看见了,?怒气腾腾地拍了一下椅臂:“大胆刁奴,竟敢对主子不敬!月蓉,还不给我跪下!”
月蓉心下一凛,瘪着嘴,她的奴籍在凤柔敏手上,她不得不跪。
正当月蓉弯曲双膝,就要跪下之时,羽沁梨用力放下碗筷,声音清冷:“慢着。”
羽沁梨看向凤柔敏:“嫡母,您还让不让沁儿好好吃顿饭?月蓉正在为沁儿布菜,您让她跪着,她如何服侍女儿?”
凤柔敏冷哼一声:“果然什么主人养什么奴婢,主人不知敬长,养的奴才也是傲慢无礼的很,竟敢给主人脸色看。”
司徒玉儿唇角微微一勾:“嫡母,前阵子沁儿才念过长姐,骆驼和马都分不清楚,还指着骡当成了马,原来是什么母亲养什么女儿,这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羽沁梨没给凤柔敏发作的机会:“嫡母认为现在得罪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您一贯踩低走高,但难道没有眼睛看?你现在去讨好父亲、讨好祖母都还比不上讨好月蓉、云倩、李嬷嬤来得让沁儿开心。甚至于您若有心,每天帮翼龙加菜,都能让我高兴,我高兴了自然会为长姐出谋划策,不高兴你们连琼琚苑都进不来。”
“大胆!?"凤柔敏手用力一拍,“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她气得浑身发抖,这羽沁梨愈来愈大胆:“羽沁梨,你愈来愈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当然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因为我的眼里容不下脏东西。”
你这个杀母仇人,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你、你、你——”凤柔敏踉跄了两步,搗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画有精致妆容的脸已经扭曲狰狞到面目可憎。
“娘!”羽皖黎急得拉住母亲,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羽沁梨对凤柔敏的不敬,只在乎母亲若得罪羽沁梨得罪凶了,她就不肯帮自己了。
“娘,您就少说两句。”
“皖儿!?"凤柔敏气极,想到要央求羽沁梨,她就觉得比吞下一只苍蝇还令她难受!
她用开羽皖黎的手:“大不了我们不要嫁给太子。”
羽沁梨闻言一慌,双手挥舞:“不、不、不!女儿一定要嫁给太子!”
她脸上飞霞染颊:“以前女儿还不觉得太子如何,但那,那一晚”
她抬起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女儿定要嫁给太子!而且一定要成为太子妃。“”
凤柔敏气到指着羽皖黎,一下子口不择言:“你、你这没用的女儿!”
羽皖黎脸色骤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凤柔敏的怒骂十分不甘,说话也不再修饰:“女儿是没用,但女儿想当太子妃,若求娘有用,女儿需要来求沁儿吗?”
凤柔敏闻言一塞,眼睛瞪得大大的,只能呆若木鸡的看着羽皖黎。
羽沁梨看着这对母女,一点食欲也没有:“如果你们母女要吵架,回去你们的院子,否则,我不排除让翼龙送客。”
凤柔敏深吸一口气,闭起眼睛,努力抑制从四肢百骸冒出来的屈辱感。
半晌,她张开眼睛看向羽沁梨,眼中的怒火已经平息,取而待之的是妥协与冷漠:“你说,你要什么才肯帮皖儿。”
羽沁梨微笑:“嫡母快人快语,这样吧!将我娘抬为平妻,灵位迁入司徒家祠堂,然后把月蓉和李嬤嬤的卖身契交给我。”
“你做梦!”
“月蓉,送客。”
“娘!”羽皖黎大喊。
“让我抬那贱人为平妻,不可能!”说完气呼呼的夺门而出,连头都不回。
“娘!?”羽皖黎回头:“羽沁梨,若我能游说我娘,你就得帮我。”
羽沁梨唇角微微一勾:“妹妹等长姐好消息。”
她一咬牙,追凤柔敏去了。
月蓉和李嬤嬷一起跪在她身边,眼眶泛红:“小姐!”
羽沁梨将她们两个扶起来:“李嬷嬷、月蓉,在沁儿最潦倒无助的时候,只有你们护着我,等于沁儿现在仅存的亲人。现在沁儿有能力,又怎么会让你们任人宰割?至于我娘亲,那是凤柔敏欠我娘的,一杯毒酒让娘亲死于非命,我就要她抬娘为平妻,一辈子膈应她。”
“夫人泉下有知,也能聊表安慰了。"李嬤嬤拭着眼泪。
聊表安慰吗?羽沁梨敛下眼帘,娘亲不是我,我能重新来一次,但娘亲呢?
当平妻的是一块牌位,而不是
当羽皖黎在蕉兰馆大吵大闹,让凤柔敏终于拿出李嬤嬷和月蓉的卖身契后,羽皖黎便兴奋地捧着往琼琚苑跑。
而呆坐在座位上的凤柔敏,手揉着额角,半低着的头掩住眸里阴鸷的目光。
丽娘,你这贱女人,你想进祠堂?可以,用你女儿的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