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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密室内,一滴凝聚于石顶之上的水珠缓缓滴落。
“滴答”水珠滴在了洁白的额头上,溅在了一双紧闭的双眼之上。
“好,好痛。”侧卧在冰冷石板上的身影微微地呻吟了一下,随后努力地抬起了头。
纤细宛若透明的银丝顺着无暇的肩膀悄悄滑落,一双如玉的手支撑在地面上。
终于那双眼艰难地打开,眼中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白。
视野中,是自己雪白的双手,手臂。
手上的青黑色沙石与手背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即便是白色,那也不是冰冷的白色。宛如白色中带着温暖的阳光,这才是这双手真正的颜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条淡黑色线条从手臂处一直延伸到了肩膀和胸。
这个呆坐在地上的女孩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头顶上的一簇银毛宛如有生命一般有规律地左右摆动着。
似乎是缓过神来了,女孩支撑着自己艰难地站了起来。一缕缕银丝随之听话地垂落下来,遮盖住了那透着白光的身子。
她微微垂下头,白里透红的鼻子微微扇动。
“这里是哪里?”空灵的声音响起,女孩疑惑扶着额头。
头上的银丝晃了晃,却是一颤。
好冷。
她看向了房间内挂着的花边洋裙。
一番窸窣声后,一个宛如真人洋娃娃般的银发女孩出现在密室之中。
她拿起工作台上的书信,一份份地翻看着。一开始她翻阅的速度还非常的快,但当她看到那份写着三水的信时,整个人仿佛被击中了一般一动不动。
“这种感觉?好熟悉。我是谁?想不起来。”她现在有太多的疑问,但是没有人能为她解答。与此同时她那等身长的头发轻翘起,在背后四散展开化作一个个问号。
见那些黄皮纸不能给她答案,她便将文件小心排好放回了桌角。
“哎?”她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看着满是灰尘的工作台很是不悦。
随即那一缕缕如同孔雀开屏似的头发便攀上了台子,宛如一条条大尾巴般将台子上的灰轻轻拂去。
但是她却不知道封闭房间里是不能随便乱挥的。
灰尘扬了起来,整个扑在了白皙的脸上。
“啊q”随着一阵喷嚏,那些银丝瞬间炸毛。
只见小女孩整个缩成了一团,银白色的长发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只留下一对眼睛露在外面,警惕地看向四周。
“?(;)”见密室里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小女孩这才松开了她的“茧”,将脑袋伸了出来。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小女孩在密室中东找西摸了一番,但依然没有什么发现。除了找到了一些半透明的碎布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东西。
通过房内那扇半掩着的门,小女孩来到了漆黑一片的通道。
经过了漫长的上坡道,通道开始变得狭窄。
终于,上方传来了亮光。
小女孩借着手臂和头发的力量很轻松地爬到了通道口,随后便轻盈地跳了下去。
而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白易,快出来跟你方婶去挑契种。”白万河富有钟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的女孩浑身一抖。
她连忙起身,浑身的银发披散开来。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在一个狭小的壁炉中。
“砰!”是脑瓜撞墙的声音。
听到了屋内突兀地传来响声,白万河连忙打开门冲了进来。
不过很快他就淡定了下来:白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外人贪图地东西了,至少在自己看来是没有的。
来到了一楼客厅,白万河发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易。
只见他凌乱的黑色刘海随意地遮住了一半耳朵,头顶上还有一个凸起的红包。除此以外,没有任何陌生人的存在。
“白易,怎么回事?”白万河一把将白易拉起,将其用力摇醒。
“我?这是怎么了?”白易睁开眼,朦胧间仿佛看见了父亲白文山的身影。他脑中突然回放起那一件件粉嫩或成熟的衣装,以及那身着异装的父亲,不禁浑身一抖。“你不要过来!”
“白易,你看着我!我是你大伯!”白万河见白易状态不对,立马按住他的脸朝向自己,同时嘴中低语了一句。
四目相对,白易终于清醒了一些。
“大伯!”
见白易已经恢复意识,白万河随即将他放下。
“嗯,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突然就晕了过去。”白易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看向白万河。
“说清楚,发生了什么?”白万河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他非常讨厌事情脱离掌控。不管是多小的事情,亦或者是无足轻重人,他都习惯于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上。
“我本来听到声响,便来到客厅。结果就突然晕了过去。”白易想到父亲的秘密,暗下决心要让这件事烂在心里,父亲的名誉便由自己来守护。
“你确定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白万河不禁有些狐疑,但是想到白易连倒水时砸坏东西这种小事都瞒不住,便初步排除了白易撒谎的嫌疑。
“嗯。”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先跟我们去挑为贝隆开学准备的契种。”白万河一提到贝隆学院,整个语速都开始加快。话题的突然转移让白易有点猝不及防。
“好,好的。”
经过一小段空中走廊,白万河,方玉茹和白易来到了丰北城一条宽阔的大街上。不多做停留,他们便走进了一条由粗壮绿色藤蔓编织而成的隧道。整个隧道一边开向丰北城主街口,另一边向下延伸至地底。
随着阳光被越发密集的藤蔓穹顶遮蔽,隧道中的空气变得有些潮湿而阴冷。
隧道两侧栽种着经过修剪的光苔群。这些光苔群明显经过了精心的选种,与城外地下通路的光苔在亮度和美观程度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如果说城外的那些光苔是原野上的野草的话,那么这些光苔便是花园中的盆景。它们有规律地明灭着,让来客能够清楚地看见几百米前的隧道。
终于,随着藤蔓通道被岩壁所替代,白易跟随着白万河来到了一片足球场大的地下溶洞。
溶洞中央被一条地下河所隔断,缓缓流动的河水下却有隆隆声传来。同时,白易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河对岸延伸至其他方向的数条通道。
地下河两头都延伸自岩壁之下,不知所踪。河的两岸矗立着不少钟乳岩柱,隐约还能听到有些岩柱正在发出低响。
白万河在河边站定,轻轻敲了其中的一根石柱三下,随即便退开河岸十步。
只见白万河退开后,河水依旧保持着平静。
过了大概十几秒后,那均匀的隆隆河水声似乎产生些许变化。还未等白易做好心理准备,破水声传来。整个河面的平静仿佛被一下炸开。水花飞溅到岸上,打湿了岸边的石柱。与此同时,白万河微微一缩脚,避开了一小片水花。
白易定睛望向河面,只见一个布满水沼的头颅从水中抬起。那是多么巨大,奇形怪状的头颅!如果白泽在这里的话,他一定能用一句话概括它的样子:一只缠满海藻的空心海马。但光这个头都有一间房这般大,很难想象水下究竟隐藏了多大的身子。
“你父亲白文山应该很少带你坐水怪吧”白万河看着这刺激眼球的场景微微一笑。
“嗯。”白易从小到大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契种。可能也只有传闻中袭击北风城的契种之王才能跟它相比较。
“别看它体型很大,实际上没有多少智慧和能力,只能沦为人们的交通工具。”白万河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神闪烁。
“交通工具?”白易乘坐过地下河的交通工具,但从未见过如此夸张的。
这能成为交通工具?
白易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巨型海马头颅下是宛如巨型脊椎骨连起来的空心身体。不同于一般的“脊椎”上连接着弯月状肋骨,这脊椎上方长出了仿佛船身般的“胸腔”。只不过那“船壁”宛如蝙蝠的双翼般,有一层有弹性的皮肤粘连在骨刺之上。活脱脱宛如脊龙背上形成了一个船舱。
这巨型海马根本不露全身,只是化作鱼龙状让长条形的身体在水面露出一部分。随着身体上一节节腔室从水中跃起再默入,巨型海马终于在露出一节腔室后停了下来。
那节腔室比之前的都要宽大,浮在河面上宛如一节红树根放大了几百倍。腔室靠近白万河的那一边突然打开,骨刺上下张开,河水随即从腔室内倒灌而出。
待那腔室中的水差不多流光后,一个打扮奇特的男子从内走出。
只见那男子的整个人被贴身的契丝服装包裹,手臂、胸前、大腿内侧都长出了巨大的吸盘,宛如章鱼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