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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玫目光倏地躲闪,快速扫了一眼靳凉,见他没有注意,连忙转移话题,“嫂子,你快尝尝这兔子汤,可新鲜了——”
话还未说完,只见靳凉已皱着眉夺走了夏满手中的汤。
靳玫一愣,换上委屈的表情,“怎么了,凉哥?”
“夏满不吃兔肉的,以后家里,还是不要弄兔子了。”
靳玫用力地掐住掌心,脸上却还是在笑,“好,我记得了。”
夏满却又将汤碗抢了回来,涩笑,“做了三年的牢,哪里还有那些骄纵的性子,靳凉,别说这只是一碗兔汤,就算它是泥汤,我也能喝下。”
说罢,在他微蹙的目光下,仰头饮尽。
她属兔,所以一直不碰兔肉的。
可监狱那几年,别说肉了,就算是生的面团,她都能照吃不语。
很多东西,终究是在这三年的时光里,渐渐改变,夏满看着靳凉,欲言又止。
其实,她还想问问靳凉,那三年来,他为何不来看她?
若是他肯来看看她,那些狱长,或许还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她好些。
而不是,三年非人的折磨。
她断过手,断过脚,复健的日子苦不堪言,这些,他一概不知。
可就算知了,也无动于衷吧。
她心中苦笑。
靳凉看着夏满,眸光里,流淌着隐晦的情愫,叫人辨不清。
“夏满。”他说,“三年前你也是学服装设计的,明后日你就进花开服装公司上班,直接在小玫的手下做事吧,她正好缺一个助理。”
给靳玫,当助理?
夏满用力地攥紧碗,她的才华,远远在靳玫之上,可如今,他却要她屈才给靳玫当助理?
他难道忘了,靳玫是怎么被巴黎录取的吗?
若不是她。。。。
似看出了她的不愿,男人抿唇,道:“毕竟你的档案不合格,坐过牢的,让你入公司已经会惹人非议了,但是你待在小玫手下做事,她会替我照顾你的。”
夏满眸光微僵。
坐过牢,这个污点,将伴随她永世。
可他却仿佛忘记,这个污点,是他亲手在她的人生中拿刀子刻上去的。
沉默了片刻,她徐徐笑了,目光盯住靳玫,一字一句,道:“好啊,那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靳凉困惑看她,“你说什么让?”
靳玫突然站起了身,打断他的问话,笑道:“凉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谁要是敢欺负嫂子,我一定叫给他好看!”
说着她还作势挥了挥她的拳头,可爱的举动,惹靳凉对她温和一笑,她便抿着唇偷偷地笑,脸颊微醺。
夏满记得,这个动作,曾经是她跋扈时最习惯的动作。
如今的靳玫,美好的,与曾经的她,很像。
夏满看向她,靳玫的目光,也正好在她身上,眼角微挑。
晚饭后,靳凉去了书房工作,靳玫却偷偷将夏满拽到了自己的房间,紧张地关上了门。
转过身,盯着她,“夏满,开门见山吧,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夏满看着她,上前一步,“靳玫,当初你被法国学院录取的图稿,你没有告诉靳凉,是我画的吧。”
三年前,靳玫告诉夏满,如果夏满能帮她考上那所她梦寐以求的艺术学院,她就帮助夏满与靳凉约会。
当时的夏满爱靳凉成痴,为了他的一次青睐,不惜拿自己的才华与靳玫交易。
她以为,就算没有那次的约会,她帮靳玫考上巴黎,靳凉也会开心。
毕竟,她在帮他的妹妹啊。
可之后,她却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让她方寸大乱、甚至溃不成军的秘密。
原来,靳凉深宠着的妹妹,与他,并无血缘关系。
无血缘,为何会宠?
靳玫说,当然是因为爱啊。
考上巴黎,哥哥就要与我去巴黎定居了,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会与哥哥在巴黎举行浪漫的婚礼,我们会幸福的过一辈子的。夏满,谢谢你帮我们。
这是靳玫当时笑吟吟的原话,却刺的夏满鲜血淋漓。
夏满不甘,凭什么靳玫利用她?
所以,她带着诡谲的报复心理,宁愿要让靳玫得不到靳凉,也要与靳凉结婚。
所以,她是自愿入狱的。。。。
可是,当时的她还是太天真了,用这一生也洗刷不去的污点去报复靳玫,她承认自己太笨。可当她与靳凉领取了结婚证,靳玫终究是怒了,不是吗?
“夏满,这重要吗?”靳玫收起了在靳凉面前的天真无邪,唇瓣勾起讥讽的笑意,“在哥哥眼里,这便是我画的,就算他知道那图是你的作品,他顶多不痛不痒训斥我几句,之后呢,又能改变什么?你难不成还奢望他会因为你的才华,爱上你吗?别搞笑了。”
夏满承认,靳玫说的,是事实,所以刚刚她察觉到了,却也没说什么。
因为靳凉不会为她申冤,说不说的结果,都一样。
所以,她不期待。
“反倒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为了与我哥哥结婚,竟然拿帮我入狱与他作为交易。夏满,你知道吗,因为你的这个决定,我与哥哥被迫继续留在a城,打乱了我们原本计划好的美满生活。夏满,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夏满攥紧了拳头,“靳玫,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当初若不是你骗我,若不是你自己车技不合格撞死了人,如今一切,还会发生吗?!”
她恨死了靳玫的利用!
可她更恨的,是自己的无知!
所以夏满,你承认吧,她恨靳玫的同时,最恨的,却是当初自己的无知!
靳玫突然疯了般抓住夏满的手臂,眼里沁出几分泪意,“夏满,我知道你怪我,我跟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但求求你,放过我哥哥吧!他不爱你,你没有资格耗着他一辈子,我求求你,与他离婚吧,把哥哥还给我好不好!”
夏满冷眼睨她,“靳玫,这婚,我是不会离的。”
靳玫神情倏地一变,用力地掐住她的手臂,目光中仿佛淬了毒。
夏满吃痛,皱着眉,将她推开。
靳玫受力后退,突然,她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用力的将自己的后脑勺对着门槛撞了上去,然后放声大呼。
夏满一震。
听到声响的靳凉赶了过来,将扑进他怀里的靳玫抱住。
靳玫泪水涟涟,“凉哥,不怪嫂子,是我害她做的牢,她冲我撒气是应该的,都是我的错!”
夏满睁大了眼睛,下意识走近,“不是的这样的——”
‘啪’
靳凉看着瑟瑟发抖的靳玫,大怒,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打断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