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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克庄来到阮少雄面前,毕恭毕敬向他汇报道:“将军,实在对不起!那姓许的小子反抗激烈,凶蛮无比,我们实在无法制服他,只好只好把他给乱枪击毙了!”
梁诗绮一听到“乱枪击毙”几个字,直如平地惊雷,轰地把她炸懵、震呆了,又如坠堕冰窟,瞬间从头冷到脚。她嘴里惨叫一声“阿龙”,身子像面团般软软瘫了下去。天哪,魂牵梦萦牵念入骨的阿龙竟然竟然这可怎么办哪?这可叫人怎么活哪?失去了他,便纵世界再美好再温馨,却又有什么用呢?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只可惜两个人历尽艰辛相识相知走到一起,还未来得及品尝相爱相恋的滋味,却刹那间阴阳相隔、生死茫茫,人生悲剧,何至于斯?真是哀乎哉,至痛也!
詹姆斯船长眼疾手快,飞身抢上前去,一把抱住面若白纸气息全无的梁诗绮,急慌慌掐人中捏鼻子、不停焦急呼唤她的名字。几个随船医生也顾不得自身安危,飞快跑过去迅速展开急救行动。
余雯丽见状,知道梁诗绮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许文龙发生了什么意外。于是越发奋力挣扎,拼命呼喊。奈何人小体弱、身单力薄,在两个壮海匪的摁持下动弹不得,嘴巴又被死死堵住,半个字也喊不出来,只好眼睁睁看着她人事不省倒了下去。
阮少雄得知“死敌”已去,“大仇”得报,虽不是自己亲手所为,心里不十分满意,但也知道许文龙是个厉害难缠的角色,决不会服服帖帖束手就擒,再加周克庄在历次行动中均有非凡表现,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也就没追究什么,只看着像野马般蹦跳不休桀骜不驯的余雯丽问道:“她就是你所说的小窃贼文丽吗?还留着她干什么?怎么不一并毙了她?”
周克服庄赶紧回禀道:“将军,这小窃贼处心积虑觊觑梁诗绮的巨额财宝,并获知了她好几个保险柜的密码,我正想押着她去把那些钱财取回来。”
阮少雄点了头,轻轻提醒他道,“去吧,我们完事之后也会上来,得把那些金卡乘客的财物尽可能多地带走,半分也不要留下。还有,要注意把握时间,速战速决,尽最快速度清理现场,好让大家早点回家。”他知道梁诗绮是滨洋首富梁景轩的爱女,随行值钱的宝物自然不是一般可比拟的,所以想也不想就慨然应允。
“属下明白!”周克庄毕恭毕敬答应一声,在一众游客及船员利剑般的目光瞪视下,若无其事来到朱虹身边。他是一个求命求财求快活的人,更是一个见风使舵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阮少雄表面上对自己青眼有加,格外器重,实则忌惮不已、防范严格,尤怕自己异心再起,威胁他的根基,所以从不敢踞功自傲,跋扈嚣张,时时处处低调小心,谨慎行事,生怕一不小心便即惹来无妄之灾、杀身之祸,最后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悲下场。
朱虹毫无廉耻一把抱住他,迫不及待问他道:“阿珂,我们什么时候回逍遥岛?那里真的很浪漫很好玩吗?我都快等不及时!”
“当然!”周克庄看一眼悠悠醒来、形若僵尸却又娇媚可人的梁诗绮,推开朱虹淡然说道:“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回到你日盼夜盼的逍遥岛了。”说完,他恋恋不舍再次看一眼不说也不动的梁诗绮,回头向门边两个海匪招了招手。
胖海匪得令,拎起余雯丽往腋下一夹,夹得余雯丽脸红脖子粗气都透不过来,只拼命扑腾着
四肢徒劳挣扎着。另一个海匪为防节处生枝,落井下石般掏出身上一块黑乎乎不知作何用处的布条,趁余雯丽张嘴呼吸的机会,阴笑着一把塞了进去。如此,两个人才跟着周克庄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呼啦啦快速升向邮船顶层。
余雯丽被胖海匪夹得面红耳赤,呼吸不畅,尤其那块脏兮兮的破布条,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直熏得她头晕目眩四肢酸软,吹胡子瞪眼干呕不止,连连用祈求的目光示意胖海匪把自己放下来。
胖海匪狞笑一声,不但没把余雯丽放下来,反而腋下使劲,越发把她夹得更紧了,嘴里还得意洋洋地骂道:“你个臭丫头,这下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余雯丽大怒,激愤之下蓦地将身一挺,抬起双腿不要命般往墙上用力蹬
咔哒,砰,两声闷响过后,电梯停止上升,胖海匪和余雯丽双双跌倒在地。
周克庄和另一海匪猝不及防,吃惊之余几乎同时斥喝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臭小娘,又在作什么怪!”
原来余雯丽这么盲目一踢,竟然踢中墙上的数字按钮,出人意料把电梯给踢坏了。同时因为巨大的反弹力,直接带动得意中的胖海匪摔向地面,成功挣脱了他的胁迫。
胖海匪一着不慎摔了个屁股蹲,差点没把直肠给摔出来。他晕乎乎从地上翻身坐起,羞躁躁叉开五指凌空拍向余雯丽脸面。
余雯丽一摔之下压力顿消,气血呼吸立时通畅无阻。她一把扯掉口中破布,气也来不及喘一口,蓦然便见一只蒲扇般大手恶狠狠当顶拍来。于是情急之下不及细想,甩手掷出那团湿嗒嗒臭拱拱的破布,不加思索就地往旁边一滚
啪哒,破布准准掷向胖海匪脸面,扎扎实实蒙住了他的眼鼻。
胖海匪不及躲闪,骤然便觉眼前一片黑暗,拍下去的手掌跟着收势不及,嘭地砸向地板。痛得他大汗淋漓,怪叫连天。然而比疼痛更恶心、更令人抓狂的还是那团破布,阵阵怪昧直冲头脑,直达肺腑,让他忍不住哇哇大吐特吐起来。
余雯丽趁机从地上一蹦而起,拍着双手笑嘻嘻说道:“你个臭肥猪,这下知道老娘我的厉害了吧。”
另一个海匪见了,先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既而拍手顿脚哈哈大笑起来。包括一脸怒容的周克庄,也自忍俊不禁几乎笑了眼泪。
胖海匪恼羞成怒从地上爬了起来,忿忿然五指箕张再次拍向余雯丽幸好手掌还未拍出一半,便被周克庄及时喝止住了“少在这丢人现眼了,取钱要紧”。胖海匪不敢有违,只得心悻悻然收回巴掌,横眉怒目心有不甘站立一边。
余雯丽向胖海匪眨一眨眼,露出一脸嘲弄的笑容,随即在后者忿然怒视之下,忙忙躲到周克庄身后去了。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得被这发狂肥猪暗中伤害了。
周克庄伸手摁一摁踢碎的数字面板,电梯没反应。再摁一摁,还是纹丝不动。他于是回头瞪一眼胖海匪和余雯丽,气急败坏说道:“坏了,得坐另一部电梯了,都是你们做的好事!”说完便用力掰开电梯门,迈腿向门外走去。却不想电梯坏得不是时候,根本没停到出口位置,仅越过楼面四十公分左右,留下一个狗洞大小的窟窿便被卡死了,让气冲冲出门的周克庄险些一脚踏空,一头栽入深入不见底的地洞。
余雯丽扑哧一笑,欲要张嘴大声喝彩时,却
发现周克庄面色不善,似火山即将爆发般好不吓人,于是慌忙抿紧嘴巴,生生把说到喉咙的“好”字给咽回去了。
周克庄打量一下横在头部上方的楼面地板,挥手叫胖海匪蹲到地上,然后踩着他的肩膀纵身一跃,勉强从“狗洞”中爬了出去。
余雯丽走到电梯门边一看,发现外面钢索横陈、嗡嗡颤动,黑乎乎的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她有心拉着钢索不顾一切哧溜下去,以逃脱周克庄的罪恶魔爪,却又不确定洞底究竟有多深,会不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成肉饼。正当她踌躇犹豫之时,蓦地感觉身子一轻,双脚离地,在一声尖叫还未喊出口时,整个儿便腾云驾雾飞了起来,随即又砰地摔倒在地,莫名其妙直挺挺躺在周克庄脚下。
“臭猪,浑蛋,老娘还没准备好就把我推出去,这不要了我的老命吗”余雯丽呼地从地跳起来,指着得意非凡的胖海匪破口大骂。骂完还不解恨,趁他攀着地板想要爬出来之际,想也不想便望着地上五个手指一脚踏了过去
胖海匪见状大惊,想要抽回自己左手时,却早慢了半拍。无奈之下只好圆瞪双眼、大张嘴巴、拼着老命承受着那恶狠狠凌空踏下的飞来之脚
咚——声音沉闷,悠悠回响。
胖海匪“嗷呜”一声尖叫,身子直直往后翻倒,和另一个协助他钻电梯的海匪摔作一团,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周克庄本就因电梯之事窝了一肚子火,现见两个人不思悔改仍在争斗,于是沉下脸厉声喝斥道:“还有完没完,就不会消停一会儿吗?要是误了阮将军的大事,我看你们谁也吃罪不起。”他这话既是提醒顽劣的余雯丽,更是警告急怒攻心欲待拔枪的胖海匪。
胖海匪一听“阮将军”三个字,冲天大火立时烟消云散,悻悻然把枪别回腰间,蔫耷耷踩着同伴的肩膀往电梯外爬。
余雯丽当然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再这样闹将下去,非但讨不了便宜,还很有可能招来一顿胖揍。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少在到达梁诗绮房间之前,不会有任何严重危害。她现在最急着考虑的是,如何把握时机逃出去。逃出这些恶魔的手掌心,然后去救关在拘禁室里的许文龙,再把梁诗绮的危急情况告诉于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去救她回来。不然她肯定凶多吉少、基本没有生还的希望。
周克庄看着东张西望心神不宁的余雯丽,笑着跟她说道:“这是d层船舱,豪华购物消费场所,通道密如蛛网,暗室不计其数,是最理想的逃跑之地。不过有一件事你得考虑清楚,你自认为跑得很快吗?能不能跑过我的子弹?如果不能,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别再耍花招动歪脑筋了。何况这层楼上还有我们好多兄弟在!不信你仔细听听,那聊聊传来的、翻箱倒柜欢然雀跃的声音,不正是他们出来的吗?肯定是在银行商铺里找到了了不得的宝物。”
余雯丽肚里的小九九被猜中,不由讪笑着回答道:“呵呵呵,这哪能呢?你明明答应过我,打开保险柜后就放我一条生路的,我又哪犯得着冒险去逃跑呢?你当我很傻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吗?再说了,万一你看在我辛苦奔波的份上,随手赏一个项链手镯什么的给我,那我这辈子不就吃穿不愁了吗?还用得着提心吊胆四处扒窃吗?”
周克庄听了,不由得意地说道:“知道就好,我谅你也没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