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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车子里沉默了一会之后，蔻丹再次开口。
“我……我表白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这个问题，但蔻丹还是想确定一下。
“没有，就家里人知道。”
其实准确的来说，是家里人看出来然后挑明了说的，并不是迟川说出来的。但现在解释这些没有意义，他只能负这个责任。
“我和你表白的事情，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迟局，……”
“没有，我从来没觉得可笑。”
迟川赶紧打断蔻丹的话解释着。
“蔻丹，今天念一说的话我很抱歉。”
没办法做出解释的迟川只能说抱歉。
“没什么，孩子的话我不在意。”
这句不在意是被迟川逼着说出来的。他开口就是道歉，那就证明这些话是别人的意思，跟他没有关系，也就是说他用抱歉两个字来澄清他们的关系，来表明他的态度，来免除她的误会。
一句抱歉包含了这么多的想法，她还能在意什么，能奢望什么呢。
“蔻丹……”
迟川还想继续解释，以免蔻丹尴尬。但刚一开口就被蔻丹给打断了。
“你不是说有事要说么，现在说吧，要不然我就到家了。”
迟川想要尽量减少蔻丹的尴尬，可他不知道他越是重复，越是解释迟念一的话，蔻丹就越觉得尴尬，觉得悲凉。
“噢，我是想正式的解释一下那天你表白我的事。”
迟川一直就想把那天的事情说清楚，想明确的告诉蔻丹他们之间的关系走不到情人恋人甚至是爱人。
但他这句话说的小心翼翼，如果蔻丹忌讳这个话题，他会立刻停止。
“说吧。”
蔻丹的无所谓是伪装出来的，但是迟川开车根本就没发现。
蔻丹是猜到迟川想说什么的，不是他说的解释，而是正式的在拒绝她一次。要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就等于用刀又刺了她一次。
而蔻丹的无所谓，就是明知道有人要伤害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却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伤害。只因为想给他一个把话说清楚的机会，只因为他说出来之后，他的心里会舒服。
“我心里还有温温你是知道的。而且我和你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说实话，除了学长学妹上级下属，我没有过其他的想法。”
“所以很抱歉，那天也是太突然才用那种态度回应你。所以今天……”
“所以今天你很正式的拒绝我，以此来表达你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也让我彻底死心，不要纠缠你是不是？”
蔻丹真的听不下去，这才开口打断了迟川。
迟川要说的话她都猜中了，如果她说的这些话从迟川嘴里说出来，她会承受不住，会让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都崩掉。
“蔻丹……”
迟川开口，他的确是因为尊重蔻丹，才又一次正式的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可是他没有害怕她纠缠的意思。
“迟局……”
蔻丹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也不想在给迟川说话的机会。他的话也许是好心提醒，但在蔻丹听来却是一把杀人剔骨的刀。
这样的刀太过锋利，蔻丹没办法在坚持自己做好的准备。
“迟局，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很好，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要纠缠你的意思。表白失败，我二话没说直接离开。因为什么啊，不就是因为怕你见到我尴尬，怕你见到我有负担，怕你以为我厚脸皮赖着你。”
“我做的这么明显，就请你不要在说这样的话。”
“今天，今天我不知道您会来市局，要是知道我宁可不来上班，我宁可辞掉工作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蔻丹……”
迟川也听不下去，他真的没有这些意思。他听着心里都酸痛，蔻丹说出这些话又怎么能好受呢。
“迟局，以后您要是来市局指导工作提前让人通知我一下，我躲着您，免得给您带来不便。如果您觉得我们还会在某种场合遇到，那我申请调到别的省去。”
“总之，我表白的事情给您带来困扰是我不对。既然我做错了，我来承担后果，尽可能的减少对您的影响。”
蔻丹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根本不给迟川说话的机会。她一心认为迟川是不想见她，是觉得她的表白给他负担了。
既然迟川要把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蔻丹就有义务端正自己的态度，必须告知不会在任何时间以任何形式打扰迟川，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你误会我的……”
迟川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酸已经转变成了心痛。他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要赶她走，也没说给他带来不便。他只是想要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
然而当他急切的想解释的时候，蔻丹强势的打断他。
“迟局，我到家了您该停车了。”
蔻丹提醒着，是她不敢在听迟川说一句话。拒绝就是拒绝了，干嘛还要反反复复的表明他的态度呢。
这样很伤人，也很伤自尊的，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人难堪么。
迟川先是把车子平稳的停下来，然后才又一次开口。
“蔻丹，给我点时间我解释一下。你说的那些……”
“对不起迟局，我没有时间。而且我们已经不再需要时间，你把话说的明白，我也保证了。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不让您为难。”
“不过您给我点时间，乔舜辰和温温还有陶晨的病情都稳定之后，我在把工作调去外省。”
蔻丹都不知道自己第几次打断迟川了，她只知道迟川一开口说话，她就害怕了，怕听到对她无情的解释。
说话的同时，蔻丹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了。
再关上车门离开之前，蔻丹又送出了一句话。
“喜欢温温就去追吧，别顾忌太多，也别让自己后悔。”
“再见迟局……不，是再也不见。”
声音落下，随之而来的就是关上车门的声音，然后就是蔻丹留给迟川急速离开的背影。
迟川心情很糟糕的回到家，这时母亲还在客厅没有休息。他心里的糟糕都写在脸上，迟妈妈看了肯定要关心一下的。
“儿子怎么了？不是和蔻丹在一起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把她送回家就回来了。”
迟川有气无力的回答，随后很无力的把自己仍在沙发上。
“没请人家吃个宵夜什么的，直接就送回家了？”
迟妈妈有些着急了，替儿子着急。等了这么多天蔻丹才回来，怎么可以直接送回家呢。
“在警局吃了晚饭回来的，还吃什么宵夜。大家忙了一天都累瘫了，没有心情吃宵夜。”
迟川的语气明显有些烦躁。
以前不管母亲唠叨什么，他从来没有烦躁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可今天心情的确很糟糕，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但他知道他的烦躁不是因为母亲的问题，而是因为蔻丹误会他的那些话。此时此刻他都在想，要是蔻丹真的调到别的省该怎么办？是不是真的意味着再也不见了？
迟妈妈听到儿子有些烦躁，就没有继续追问，但她换了一个问题还是关于蔻丹的。
“你急匆匆的挂断电话，说有话跟蔻丹讲，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把关系缓和一下。”
“说什么不重要，只是关系更糟糕了。”
“……”
这个话题迟川倒是想说一说，说出来让母亲帮着分析一下。于是就把刚刚他们的那番对话叙述了一遍。
“我的傻儿子啊，你这不是又伤人一次么？你啊，你啊，你就适合做个局长。情商在你这完全发挥不出来，给你机会你都不知道把握。”
听了儿子的话，迟妈妈这个恼啊，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儿子还能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迟妈妈的话把迟川说一脸懵。
“我那天回答的太潦草太没有诚意，我觉得对她是一种不尊重，对她的表白也不够重视。所以我想在认真的说一下我的想法，这没什么错的。”
“拒绝了就是拒绝了，你补充一百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你认为有意义么？你这等于是用一次事情伤害人家两次，甚至三次四次。”
“你想怎样啊，人家已经不要工作躲出去了，你还真想把她给逼去别的省么？”
迟妈妈哭的心都有了，儿子这么笨可不是他教育出来的。
“儿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自己把态度放端正就可以，干嘛要多此一举去伤害人家呢。蔻丹不是个糊涂的孩子，不管你的回答有多潦草她都知道你的意思。”
迟妈妈继续说教，必须把儿子的一脸懵逼说的清清楚楚。
“人家蔻丹甚至在没有表白之前就已经知道你的心意，否则不会连工作都提前调动好了。”
迟妈妈帮着迟川来分析蔻丹的想法，否则儿子这一脸懵会陪伴他一辈子。
“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表白？表白了我们相处起来就会尴尬，这些她也应该想到。”
迟川也感觉到自己脑袋已经在原地不转，母亲这么一说不但没有清楚，反倒更糊涂了。他没觉得自己哪里错，如果说他的这次解释等于又拒绝一次这一点他到是可以勉强想明白，但是蔻丹都知道的结果在来探视他就不明白了。
“人家喜欢你很多年了，还不能给自己一个了断么？难道这么多年的暗恋就仅仅是暗恋，就不能表达出来么。”
“蔻丹也许是厌倦了暗恋，就是说出来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否则她怎么可能说完就调动了工作，说完就切断了和你所有的联系，这不就是放弃你了么。”
“人家都放弃了，你在来说这些话，换了是我也会像她那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