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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开的窗户外,一阵冷风灌进来,周身一片冰凉。
我抱着胳膊,尽量克制着情绪:“我做任何事,都是被你们逼的。”
“我逼你什么了?”
“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的那位颜安青都做了些什么,不用我说吧?肖青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你难道就一点也不自责?”我冷着声。
“我他妈也是为了孩子!”电话那头,肖扬突然低吼一声,声音震得我耳膜一阵麻木。
我心里跳得厉害,默着没吭声。
“秦宛,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好过?你以为我就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肖扬哑着嗓子,一声大过一声,好像比我还激动。
“是,一切都是我种下的因。我也自食其果了。现在,我难道不是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么?!我都诚心诚意地跟你谈了,只要你愿意回来,什么条件都好说。连我妈都低声下气去求你了,你还想怎样?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我?!”
我紧紧握着手机,咬得牙根都在微微发颤:“如果你真的为孩子着想,就该想到,问题并不是出在我身上!”
手机那头突然沉寂下去,半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肖扬一点也不笨,作为一个能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他当然明白事情的症结在哪里。很清楚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更有利,也相当了解,采取什么方式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跟我拿腔作势,大概是以为,我还像从前那样那么好忽悠吧?
“肖扬,”我淡淡叫了一声,平心静气说,“一切都是因为颜安青而起,如果她能好好待孩子,我也不会愿意再跟你们产生任何纠葛。既然是她非要拿孩子发泄,就别怪我采取手段了。我不在乎是不是什么下三滥,我只想让她也尝尝这种被人背叛的滋味。”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下去,轻得几乎听不清。
心是冷的,眼角却又莫名泛着酸。
“你怎么知道她拿孩子发泄?”肖扬似乎还想替她辩解。
我冷笑了一声:“是她自己亲口跟我说的!”
很久,他都没说话。
我把手机按在耳边,一直听着,也没挂断。
直到那边微微叹了口气,我才下意识眨了眨眼,一滴泪从眼眶滑落,在面颊上留下一抹热意。
他似乎退让了,压低声音,话说得断断续续:“我也知道,你肯定唉,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
“那你打算——”
“小宛。既然,你是为了孩子,我也是为了孩子,那我们就暂时达成共识,一切为了孩子吧。”
我伸手抹掉泪,他继续说道:“你放心,肖青这些天我已经送到我爸妈那儿了,有他们在看着,你总不至于担心了吧?我们也可以再约个时间,让你看看他要不,就圣诞节吧。那天我有时间,你也可以陪孩子过节。”
没想到肖扬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我定定地有一会儿没作声。
他笑了笑,又说:“说起来,他好像对你这位‘秦阿姨’还挺有印象一提你就有反应,真难得。”
挂掉电话,我呆呆愣了好一会儿。
窗外,虽然气温很低,但阳光是明亮的。本以为事情在往更坏的方向发展,没想到不经意间,却有了峰回路转。
我想,大概因为李茹的关系,虽然在外人面前颜安青得顾着面子,不敢跟肖扬闹,但私底下肯定也没少缠着他。他顾不上孩子,所以才不得不把他送走。
不管怎样,也算是个好消息。我长出一口气,突然发现一直压在心底的一颗石头,好像终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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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冷,这一年很快就要结束,离圣诞节也只有不到一个星期了。
这些天,别墅里大家都在为圣诞做准备。
我从小在乡下那种地方长大,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个多重要的日子。不过靳予城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看得出来还是很重视的。
阿恒不知从哪弄了一棵高高的圣诞树,还一趟一趟地的送来了很多装饰物。节前,别墅里里外外都被布置得焕然一新,到处节日气氛浓郁。
ange无疑是最高兴的,甩着手跟在何婶身后跑来跑去,什么都要插手帮一把。
我本想把她带到楼上,她抱着何婶的腿死活不肯松手,我只好由她,干脆也坐下来帮着挂树上的彩球。
“对了,你有没有准备礼物?”何婶看看我,突然说。
我手里整理着几片雪花挂饰,只问:“什么礼物?”
她斜我一眼:“当然是给老板的礼物了。我是没过过这种洋节,不过也听说,他们国外过圣诞节都兴互相送礼,表个情达个意什么的,你不能不知道吧?”
“这我还真没想过。”我低着头,脑海里浮出上回靳予城打算送我的那件东西,一阵汗颜。
何婶呵呵笑了两声:“我们这些人是无所谓啦。你不准备点东西送给他,说得过去嘛?”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我含混着回了一句。
她抿着嘴角,眼里颇有深意。
我红着脸走开,故意去看窗外。
天色很阴沉,也不知道这两天会不会有雪。
黎姨抱了束百合进来,看了我两眼走过来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笑笑,突然记起件事,想了一会低声问:“黎姨,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说有一年,下着大雪有个女孩在外面等靳总,等了很久但他一直没见,是怎么回事?”
“哦,是有这么个事。”黎姨把花插进花瓶,漫不经心说,“好像对了,好像是姓纪。”
我一惊,蓦地僵的一动不能动,背后,好像也微微出了一层冷汗。
“然然后呢?”
“然后?就没见呗,等到天亮就走了。那女孩还挺漂亮的,清纯又有气质。唉,下那么大的雪,衣服也单薄,就那么等了一整晚。那位也真是狠得下心,连大门都不给开。所以我说,男人没好东西,狠起来是真绝情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ange来的前一年。那年可冷了,下了好多场雪,后院的果树都冻死了好几棵”
黎姨自顾自说了很多,回忆往事时眼里都少了点平日的犀利寡薄。
我垂着眼,“姓纪”,“很漂亮”,“ange来的前一年”这些话信息量太大,大得我几乎有点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