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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含羞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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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老王头没有底气,慌忙撒了把,脸上红得喷血,结结巴巴地说:“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杨絮儿说:“放开来喝吧,一个大长夜的,咱们慢慢聊,省得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老王头这才道出了他此时最惦记的事情,问:“你男人他……他去哪儿了?咋没见他在家呢?”

    “那你自己喝一杯,我就告诉你,中不中?”杨絮儿随便找了个让老王头喝酒的由头。

    老王头没二话,自己斟满了酒,兀自喝了下去。

    杨絮儿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说:“老王,你这人一点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一点都不老,看你这豪爽劲儿,年轻人都比不了。”

    老王头摇摇头说:“你可别奉承我了,都老得不行了。”

    “啥不行了?”杨絮儿故意逗他。

    “那儿……那儿都不行了。”老王头说着,又问一遍,“你男人他……他去哪儿了?”

    杨絮儿不急着说,举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杯墩在了桌上,叹一口气说:“村里的男人还能去哪儿,到城里打工了呗。”

    “哦,不在家呀。”

    “是啊,他要是在家的话,我敢撒野跟你喝酒嘛。”

    “倒也是,男人会吃醋的。”老王头点点头,突然想起了啥,问,“上次我对你那事他……他知道不知道?”

    杨絮儿嗔怒道:“谁让你又提那事了?不是说好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嘛。”

    “好……好……不提……不提……坚决不提!”老王头频频点着头,一脸感激。

    杨絮儿接着说:“他跟着坏人干了坏事,觉得没脸呆在村里,就爬起来去了很远的地方,跟着人家挖煤了。”

    “挖煤?那活可了不得,又累又危险。”

    “可不是咋的,但那活来钱快,拼上命挣一年顶好几年的。”

    “可别只顾着挣钱,还是身子骨重要呢,万一有个闪失……”老王头咬住了后面的话把儿。

    杨絮儿深叹一口气,说:“是啊,我也想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他自己愿意干就让他干去,庄户人别还有啥出路。”

    老王头长嘘了一口气,直了直腰板,说:“出去打工是怪不容易的,男人在外头不容易,女人在家也不容易。”

    杨絮儿说:“不说这个了,心里怪不是味儿的,喝酒,接着喝。”

    两个人又喝过一杯,看上去已经都沾了些醉意,面红耳赤,目光迷离,连话都说得口无遮拦了。

    杨絮儿问:“大老王,你真的没结过婚?”

    老王头摇摇头,说:“真的没有。”

    杨絮儿问:“为啥不结?”

    老王头说:“我是个劳改犯,谁肯跟我结?”

    杨絮儿又问:“你真就没沾过女人身子?”

    老王头羞答答一笑,说:“不是沾过你的嘛。”

    杨絮儿问:“只沾我一个女人?”

    老王头说:“是啊。”随后喝抿一口酒,说,“还是酒后沾的,谁也记不清楚了,连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

    杨絮儿窃笑起来:这老男人,真是糊涂虫一个,你压根儿就没捞得着,咋会有印象呢。随说:“后悔了?”

    老王头一脸腼腆,说:“咋说呢,要是不喝酒就好了。”

    杨絮儿嘻嘻笑着,说:“一点感觉都记不着了?”

    “记不着了。”老王头摆摆头,说,“喝酒……喝酒……不是说好不啦那事了嘛。”

    “好……好……不说……不说……”杨絮儿说这话,又把酒杯斟满了,郑重其事地说,“大老王,今夜里你能来,我特别高兴,你知道为啥么?”

    “为啥?”老王头忙问。

    杨絮儿举了杯,跟老王头碰了碰,干下去,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怪爽,怪恣的。”

    老王头说:“俺也是,背了很长时间的包袱这一下就放下了,心里这个舒坦呀,就别提了。”

    杨絮儿说:“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吧,大老王,其实自打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很亲切的,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老王头摇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半辈子,不是在监狱里,就是在深山老林里,到哪儿见你这么好的女人呢?”说完,笑了起来,纯真得像个半大小子。

    “你这大老王,原来也会油腔滑调啊,我是个女人不假,可哪儿好了?”杨絮儿说着,斜眼看着老王头,明显有了一丝轻俏的挑逗。

    老王头美滋滋起来,说:“哪儿哪儿都好,真的,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

    “看看,耍嘴皮子了不是?”杨絮儿也不拿筷子,伸手抓一块咸菜放在了嘴里,慢慢嚼着。

    “不是耍嘴皮子,真的不是!俺说的是真心话,以前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女人了。”说完了,又强调道,“真的,从来都没见过,一个也没有!”

    杨絮儿被说得心里像灌了蜜,甜了个透彻,闷头偷乐了一阵子,突然举起了酒杯,对着老王头说:“大老王,以后咱做亲戚得吧!”

    老王头蒙住了,眨巴着通红的眼睛,直直盯着杨絮儿,喃喃道:“亲戚,啥亲戚?”

    杨絮儿说:“你是我表哥,我是你表妹,你看行不行?”

    “行……行……我巴不得有你这么个表妹呢。”老王头兴高采烈起来,举起酒杯,跟杨絮儿叮当一碰,一口闷了下去。

    杨絮儿也跟着喝了下去,放下酒杯后,说:“上辈子咱一定有缘分,这辈子又凑到一块了,虽然没进了一个家门,可做个干亲也不错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大老王表哥?”

    “那是……那是……以后我就隔三差五的来窜个门,走动走动,也就不再孤单了,真好……真好……”老王头说完,嘴里还不停地啧啧着。

    两个人一下子热乎起来,又激情勃发地喝了一阵子酒,话也多了起来,互不戒备,互不顾忌,满屋的酒气,满桌的唾沫,好不惬意。

    这时节已近盛夏,屋里有些闷热,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人身上就汗涔涔的,有种蒸腾感。

    喝着说着,不知道啥时候,杨絮儿竟然把脖子下面的两颗纽扣解开了,露出了脖颈下面的一片靓丽光景,在白炽灯下,越发晃眼,特别是低领衫兜着的那一片,巍峨挺拔,几乎要挣破了那层薄布的束缚跳出来了。

    越发深不可测,奥妙无穷……

    这一切对于一个未曾婚娶,荤腥未沾的老男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更何况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心里就像爬满了痒痒虫,挠心挠肺的难受。

    他偷偷瞄了几眼后,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欲念,竟直拉拉盯了上去。

    杨絮儿觉得那眼神简直就是两根烧红了的铁丝,死死钉进了自己的嫩肉里,并且毫不歇气地一直往身体里面钻,裹闪带电,风雨交加,顷刻间便有汹涌的暖流顺势而下,河水泛滥起来……

    “大老王,咱是亲戚了,我不怪你,你……”

    老王头咕咚咽一口唾沫,慌忙把视线挪开。

    杨絮儿仰着脸,就像绽放在阳光下的一大片桃花,笑容灿烂地说:“大老王,现在咱是亲戚了,是不是啊?”

    “嗯,是……是……我是你表哥……你是我表妹……”老王头努力迫使自己低下头来。

    “都是亲戚了,就没啥好……好在意的了,你要是想就……就……”

    “别……别……”

    “我问你,大老王,你真没做过?”

    “不……不……做过一回。”

    “你咋骗人呢?”

    “我没骗你呀,只是……只是……那一回喝醉了酒,不记得是个啥滋味了。”老王头说着,连脖子都红得像刷了朱红色的漆。

    杨絮儿哧哧一笑,说:“你说跟我那一回?”

    “嗯,就……就那一回。”老王头呐呐道。

    杨絮儿动情地说:“大老王……大老王……对不起……对不起……喝了这杯酒,我让你……让你……”说完,竟然潸然泪下,呜呜哭了起来。

    老王头一下子慌了神,急促地说道:“你别这样……别这样,是俺对不住你,你不是说都已经过去了么,干嘛又哭起来了呢?别伤心……别伤心好不好?是俺该死……俺该死……”话没说完,巴掌早就抡了起来,狠狠抽在了自己的腮帮子上。

    杨絮儿的哭是由衷的,这时候连她自己也说清到底为啥要哭,听了老王头的话,眼泪虽然还在流,但哭声明显小多了,边哭边在心里思忖着:看来这个老王头还真是个雏儿,虽然老了些,但纯得还是透明,这要是换成另外一个男人,怕早就扑过来了。

    见自己打自己耳刮子都没解杨絮儿的气,老王头竟然站起来,外走迈一步,扑通一声跪到了杨絮儿面前,快速地磕着头说:“你饶了我吧……俺有罪……俺有罪……可俺不是有意冒犯你的……真是喝醉了呀……”

    杨絮儿一看这阵势,止住哭声,慌忙起身走了过去,弯腰抱住老王头,说:“你想哪儿去了呀?谁怪你了,你起来……起来……”

    老王头这才仰起头,问:“那你哭啥呀?还哭得那么伤心。”

    “你真傻,我这不是激动嘛。”

    “那你有啥好激动的?”

    杨絮儿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刮一下,娇嗔道:“得了你这么个好亲戚,能不激动吗?”

    “你尽哄俺开心,俺有啥好的呀,还是个劳改犯呢。”

    “劳改犯怎么了?你干的本来就不是坏事,并且还是为了你弟弟,那是大仁大义!”

    “你真那么想?”

    “可不是咋的,不但真的那么想,还打心眼里佩服你。”杨絮儿说着,用力往上拉起。

    老王头不但没起来,反倒俯下头,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肩头一耸一耸,哭声压抑,活像一头濒死的老牛。

    杨絮儿干脆蹲下来,紧紧搂着他的肩头,梦话一般说道:“看来咱上辈子真的是有缘呢,生离死别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块了,这顿哭是免不了的。”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竟然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老王头摸一把眼泪,说:“好,那咱都别哭了,起来吧……起来吧……喝酒……继续喝酒……”

    杨絮儿抹了抹眼泪,说:“不喝了吧。”

    老王头扭头看看瓶里的酒,说:“还有一点点呢,喝干拉倒,心里面爽快,多喝点,没事的……没事的……”

    杨絮儿说:“不喝了……不喝了……想喝改日再喝。”

    老王头倒不理解了,瞪着泪眼问她:“咋了,不是高兴嘛,你是表妹,我是表哥,聚到一起儿,喝个一醉方休才过瘾。”

    杨絮儿竟然含羞一笑,含春的少女一般,说:“喝醉酒后,你就啥……啥都记不住了,不觉得白得了吗?”

    “啥……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