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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塌陷下去的那个大窟窿便填了起来,已经接近了地平,就有人直起腰来问村长:“村长大人,这样行了吧?”
不等村长说话,柳叶梅就说:“不行……不行……再填……再填……还凹陷着呢,一下雨就全泡塌了。”
“那要填到啥分数呢?”
尤一手喝一嗓子:“就填到原来坟包那么大,小一点都不行!”
“那也太力气了吧?得要好几方土呢!”
“早知道这么费劲,才不干呢,就为了喝一顿酒,真不值!”
尤一手朝着柳叶梅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脸去,逗弄他们说:“后悔了是不?那好,谁后悔谁就走吧,我还巴不得给省一点儿酒饭钱呢。”
“都干到这份儿了才让走啊,那不亏大了!村长啊,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是不是?”有人小声嘟囔道。
“操!”尤一手冷笑一声,说:“你小子,以为自己不傻是不是?不傻早就出去打工挣钱了。”
那人回一句:“那……那……村长你不是也没出去打工吗?”
“麻痹,老子是领导,领导不在家,那还不成无王的蜂了?我这可是舍小家,为大家,这叫奉献,你们懂吗?不说别的,就拿你们这一伙子来说吧,没人管着能行吗?还不翻了天了!”尤一手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们咋了?好歹我们还顶着一张男人皮,要不然村里的女人就更遭殃了,还不知道被祸害成啥样子了。”仍有人叽叽咕咕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好了,赶紧干活,别磨磨蹭蹭的,我可没工夫跟你们瞎叨叨!”尤一手冷下脸来,提高嗓门喝斥道。
几个人便不再说话,低眉顺眼埋头干了起来。
等把坟包重新堆起来,几个人抹着汗站到了一旁,看着尤一手跟柳叶梅走过去,围着散发着清新气息的土包转了几圈。
看了一阵子,尤一手冲着他们喊:“北面的土还不够,再过来填一填。”
柳叶梅就说:“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已经不小了。”
“柳叶梅你就是奶奶心,这样当干部咋行呢?”尤一手说着,掏出了手机,拔通了饭店老板的电话,以村长的名义安排了一桌酒席,最后不忘交代一句:“把账记到村交待费里就行了。”
这时候“赖汉”中有人就发话了:“村长……村长……你可别忘了叫上两个美女呀。”
尤一手瞅他一眼,嘴上还是婉转地提出了这一要求。
收起电话后,尤一手就冲着他们大大咧咧地喊道:“都给你们安排好了,赶紧去吧。”
几个人立马撒起欢来,呼天号地狂窜而去。
尤一手在后面扯开嗓子嘱咐道:“你们可给我老实点啊,弄出丑事来,老子非整死你们不可!”
眨眼工夫,几个“赖汉”就没了踪影,柳叶梅望一眼尤一手,说:“你可真粗野,说话没遮没挡的。”
“跟这伙子烂货还能有啥好话说,不镇住他们还不得翻天啊!”
“你是村长,不是一般的村民,说话不能太粗鲁了。”
尤一手一脸坏笑着说:“是嘛,也就是你最清楚,知道我身上哪儿粗,哪儿细了。”
柳叶梅紧几脚离开了坟地,红着脸对着紧随其后的尤一手说:“你真坏,说那些荤话也不分个场合。”
“那玩意儿还有啥好避讳的?又不单单是人好那一口,神仙好,鬼也好,听到就听到呗!他们又不是不懂。”尤一手没正经地胡扯道。
“那可不好乱说,会得报应的。”
“咋报应?”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尤一手往前快赶几步,对着柳叶梅说:“你跟我去镇上吧。”
“你去有事,我跟着干啥?”
“忙活了半天,怪累的,去镇上找家好一点的饭店,吃饱喝足,再睡一觉,好不好?”
“不好!”柳叶梅干脆地回绝道。
“你这人咋就这么无情无义的呢?要不是等你一起去,我何必等到这个时候呢。”尤一手怨责起来。
柳叶梅心里一阵翻涌,想到人家尤一手咋说也是个一村之长,为了奶奶祖坟被扒这事,亲自上阵,给找来了人,又安排掩埋,还出钱安排的伙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这时候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情跟着去镇上玩,再说了,手头也有很多要紧的事情急等着要做呢。
翻来覆去地琢磨了一番,柳叶梅满含歉意地说:“按理说,我是该好好陪陪你,可是……可是我真的是脱不开身。”
“你急着干啥?”
“我得去找蔡疙瘩。”
“你去找他对证扒坟的事情?”
“是啊,不弄个水落石出,我心里难得安宁。”
“蔡疙瘩那个人又臭又硬,怕不会对你说实话的。”
“那也不行,这事不就这样算完了,我还咽不下这口气呢!”
“那……那你就去问吧,不过……不过……”
“你结巴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呀。”
尤一手突然哎哟惨叫一声,就像被暗器伤到了一般。
柳叶梅一愣,回过头,见尤一手满脸痛苦,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子,缓缓弯下腰来。
“你这是咋了……咋了……”柳叶梅退回几步,挽住尤一手的胳膊问道。
尤一手脸色苍黄,有气无力地说:“柳叶梅,你说得对,我可能……可能是在你家祖坟前,话说得过头了,这时候像是真得报应了。”
“你觉得咋的了?哪儿不舒服吗?”
“你看看我这儿……这儿……咋就跟肿了一样,胀得噌噌的,充了气似的,从来没这么大过,你说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中邪了呀!”
柳叶梅往他腿间打量一眼,脸顿时红得像一朵硕大的桃花,赶忙扭过脸,心慌意乱起来。
“柳叶梅,我觉得真的不行了,都走不动了……你快帮帮我……帮帮我吧……”尤一手变了调地哀求道。
“你……你这……这到底是真的假的呀?”
“这还假的了吗?你看……你看……这也太厉害了,都快……快……哎哟哟……”尤一手边说边朝着下面指点着。
柳叶梅前后左右望了望,无奈地说道:“这荒郊野岭的,你叫我咋帮你呢?要不……要不我回村里叫人吧。”
“这种病咋好喊人?你想成心让我出丑啊!”
“那……那……”柳叶梅一时六神无主了。
看上去尤一手都快支撑不住了,整个人都被坠得弯了腰,他只得用手捧着,朝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指着不远处一片长势茂盛的高粱地,焦灼地说:“就去那里面……去那里面吧……你赶紧给瞧瞧……要不然我真的……真的连家都回不去了……”
进了高粱地,坚持着走到了深处,尤一手猛然拦腰抱住了柳叶梅。
猝不及防的柳叶梅啊哟叫一声,一下子瘫软在了尤一手的怀抱里,不等尤一手采取进一步行动,她猛劲推开了她,说:“不行,今天不能胡乱!”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懂呀,一来身上晦气。二来嘛,我求你那事都多长时间了,还拖着不办,越想越没劲,还咋办呀?”柳叶梅借机要挟道。
“你知道下午我去镇上干嘛?”
“你的事我咋知道。”
“就是去跟姓孙的谈你当官那事了,你放心好了,放心好了,这次是真格的了。来……来……抓紧了,可别给耽搁了。”尤一手说着,手上又没深没浅地乱摸一气。
柳叶梅后退一步,冷着脸问道:“这一阵子你跟别的女人耍了没?”
尤一手一头雾水,问:“耍……耍啥了?”
“这还要问吗?装傻呀你。”
“你问那事干嘛?”
“你别管,只管说有没有吧?”
“没……没……真的没有。”
“一次都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尤一手回答坚决,接着问,“柳叶梅,你问这个干嘛?啥意思呀?”
柳叶梅这才认认真真地对他说:“我可给你提个醒儿,这一阵从城里回来割麦子的男人可不老少,很多人在外头不老实,偷鸡摸狗的,城里干那事的女人可没几个干净的,身上大多都带了这号菌,那号毒的,没准就传染给了男人,男人再带给了自己的老婆,万一你这时候再去偷腥,那还不是自找难堪啊!”
“你这是打哪儿听说的,有那么严重?”
“可不是,村里就已经有人得那么病了呢。”
“你说谁……谁家?”尤一手脸色苍然地问道。
柳叶梅一看他这脸色,心里就直打鼓,问:“你是不是没跟我说实话,肯定跟别的女人不干不净了吧?”
尤一手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摇着头说:“没……没……真的没有!”
“我咋就觉得你心虚呢。”
“谁心虚了,不信是不?那好,你看……你看……看看我身上有毒没毒,有菌没菌……”尤一手说着,真就脱起了衣裤。
“操,真是没羞没臊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身子骨都糟糠了,还那么不要脸地长个头。”
“个头可以吧?”
“滚!”
“稀罕了吧?”
“臭不要脸的!”
柳叶梅骂着,忍不住低头看一眼,心里竟然就怦怦狂乱地跳了起来。
“你好好给我瞧一瞧,如果真有病,我尤一手情愿走人,以后保证再也不动你一下下了。”尤一手说着,胯部朝前耸了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