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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那样说,奶奶能让你跟我来吗?”
“就知道你在骗人。”
“你真的想找媳妇了?”
“奶奶急,我不急。”毛四斤坐下来,问柳叶梅,“说吧,啥事?”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你问这个干嘛?”
“有事,有要紧的事。”
“我去哪儿,与你有啥关系?”
柳叶梅见毛四斤有点儿抵触,就直接问他:“你去舅舅家了?”
“是啊,去二舅家了。”
“你去干嘛了?”
“二舅家盖房子,我去帮忙了。”
“人家盖房,你能干啥?”
“啥都能干,和泥、搬砖、拉沙、运水泥……哪一样都行。”
柳叶梅一把抓过了毛四斤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着,看完左手看右手,然后拿到鼻子下面闻了起来。
毛四斤被搞蒙了,问她:“你……你这是干吗?”
“毛四斤,你在骗我!”柳叶梅扔下他的手,厉声说道。
“我骗你干吗?”
“你小子,又在跟我耍滑头,你要是真的干了那些粗活,手上能那么干净吗?手掌能那么细嫩吗?”
“哎哟,嫂子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来一直没有下过苦力,手掌哪经得住磨?所以一开始就戴了手套,这才完好无损嘛。”毛四斤说完,挓挲开双手,在柳叶梅面前比划着。
柳叶梅被咽住了,缓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有人信不过你,说你……”
“说我怎么了?”
“怀疑你行为不端,暗地里干了昧良心的事情。”
“谁……谁说的?”毛四斤呼一下站了起来,“嫂子你告诉我,是谁在背后糟践我?”
柳叶梅说:“人家只是怀疑,你用不着那么激动。”
“你能具体一点吗?他还说啥了?”
柳叶梅朝着门外越来越浓的夜色看一眼,悄声问毛四斤:“你知道村长老婆被糟蹋那事吗?”
“知道啊。”
“你在外村,是咋知道的?”
“操,连你都怀疑我了!”
“你别想偏了,嫂子是为你好。”
“我也是刚刚知道,一进门,奶奶就告诉我了。”毛四斤又坐了下来,问柳叶梅,“嫂子,你的意思是,有人怀疑是我对村长老婆下手了?”
“可不是嘛,你有重大嫌疑。”
“凭什么呀?”
“你不知道,上头的警察来呆了好几天,连狼狗都用上了,还把村里的男人都叫去过了筛,除了病得起不了床的,就你一个人没审查。”
“我压根儿就不在村子里,哪有机会作案呀?”毛四斤脸色阴沉下来,接着问,“你是说,连警察都怀疑我了?”
柳叶梅点点头,又摇摇头,显得有些慌乱:“这事我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毛四斤叹一口气,骂道:“麻痹滴,放屁专往丑人怨,我年纪轻轻,放着送上门的大闺女不耍,去心狠手毒地糟蹋一个老娘们儿?变*态了咋的?”
“可不是嘛,人家就那么说。”
沉默良久,毛四斤抬起头,满脸真诚地说:“嫂子,天地良心,我毛四斤绝对没干过那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他们那样说,也太不负责任了,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可是空口无凭啊,万一他们找上门来,你怎么去应对?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柳叶梅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毛四斤咬了咬嘴唇,说:“嫂子,我给你交个实底,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个童子身。”
“真的?”
毛四斤认真地点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呢?听说你在外头挺花花的,不光谈恋爱,还大姑娘、小媳妇的乱来一气,咋会没干过那事呢?”
“嫂子,怎么连你都不信任我呢?可惜我是男人,要是女人就好了,可以让你验明正身。”
“对呀!”柳叶梅啪拍一把大腿,说,“我可以帮你验证啊!”
“可……可我是个男人呀。”
“男人咋了?一样可以从那上头看出来的。”
“嫂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男人那玩意儿又没有记号,怎么能够看出来呢?”
“能!还真能,虽然没有女人的明显,但只要仔细一点,照样可以辨别出是不是雏鸟儿。”柳叶梅说着,一只手伸了过来。
“你……你干嘛?”
“脱了……脱了……大大方方亮出来你的家什来,嫂子帮你验证!”
“这……这靠谱吗?”
“靠谱,把衣服脱了!”
毛四斤正犹豫着,突然听到奶奶隔墙喊开了:“四斤啊,谈妥了没?谈妥了就赶紧回来吃饭吧。”
柳叶梅知道毛四斤奶奶是放心不下,跟过来了,噗嗤笑了,说:“奶奶呀,真不凑巧,我表妹家里有事,急脚走了。”
“见过面了吗?”
“只打过一个照面,话都没顾得上说一句就走了。”
“哦,那就白扯了,人家是没看上咱。”奶奶说着,扭头走了,边走边说,“四斤啊,别耗在那儿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毛四斤哦了一声,却没有走,手捏在腰带扣上,傻乎乎地问柳叶梅:“你……你不给我证明了?”
“滚!”柳叶梅笑红了脸,说,“逗你玩呢,你以为谁乐意摆弄你那个臊呼呼的东西啊!”
“那我怎么办?”
“该干啥干啥去。”
“他们不会来抓我吧?”
柳叶梅收敛了笑容,说:“其实嫂子也是为了试探你的诚意,既然你信得过嫂子,到了关键时刻,嫂子就可以帮你证明。”
“能管用?”
柳叶梅朝外瞅了瞅,压低声音说,“先给你透露一点,嫂子眼看着就要当村干部了,你说管用不管用?”
“真的?”
“真的!”
“那好,我回家吃饭了。”毛四斤脸上有了喜色,转身出了门,一溜烟回了家。
这一天一夜,整个桃花村安静异常,几乎连一声狗吠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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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天三夜过去了,尤一手的老婆仍然没有出院回家。
柳叶梅心里就开始犯嘀咕,她觉得那个老女人的身子一定被伤害得不轻,如果仅仅是一点擦伤,怕是早就呆不下去了,医院又不是啥享福的好地方,何必赖在那儿不走?
又想到,自己当村干部的事虽然有了一点眉目,但毕竟还没有走马上任,早一天晚一天那可都是尤一手一手操控。
再说了,就算是以后正儿八经走上了领导岗位,那也还得仰仗他这棵大树罩着……
思来想去,柳叶梅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个红包,又从箱子底下摸索出了一沓百元大钞,拣出两张最新的,装进了红包里,封好口,揣在裤兜里便出了门。
此时正是午后一点多钟,柳叶梅先去了村委会,见大门紧锁着,稍加思索,便转身朝着尤一手家走去。
尤一手家宽大的黑漆院门半敞着,柳叶梅站在门前听了听,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由于之前的那几天,柳叶梅一直为破案的警察做后勤保障工作,进去村长家的机会多一些,已经熟门熟道,没有了先前的拘谨。
当柳叶梅走到院落正中时,从屋里走出一个男人来。
那人边走边侧着身子跟尤一手道别,嘴上低声下气地说着:“叔,你一定多多关照啊,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为村里的老少爷们们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好说……好说……尽力……尽力……放心好了……”尤一手跟在后面,不迭声地应诺着。
那人正过脸后,柳叶梅打眼一看,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坏了良心的“小能人”陶元宝。
因为有了之前的“不快”,她低下头,心里竟然有些慌乱。
“柳叶梅,中午也不歇着呀?”陶元宝主动招呼道,
“这不有急事要向村长汇报嘛。”柳叶梅话说得很冷,很硬。
擦身之际,柳叶梅及时扑捉到了陶元宝投过来的那束复杂目光——暧昧、垂涎、奸猾……
甚至还有一丝鄙夷!
可她没有多想,甩开步子进了里屋。
尤一手送走陶元宝返身回来,进屋后,先是一脸坏笑紧盯着柳叶梅的脸看了一会儿,接着视线下滑,停在了她一对傲然的高耸上。
柳叶梅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见自己身着的那件碎花紧身汗褂中间的一粒纽扣不知啥时脱落了,被两坨丰满一顶,衣襟便大开了,露出了里面淡粉色的罩杯边缘。
她慌乱地抬手掩着,嗔骂道:“死熊玩意儿,都啥时候了,你还有那份闲心思?”
“哦,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娘们被人家祸害了,我就该上蹿下跳,要死要活了?”
“就算是别人家的女人遭上了这事,我们还心里还替人家难过呢,更何况你们是夫妻,老夫老妻!你倒好,竟无事人一般。”
尤一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柳叶梅你不长眼呀,我跟那个老女人还有半点情分吗?说实在话,我们压根儿就没有感情。”
“没感情能一起过那么多年?”
“麻痹滴!你也不看看她是个啥女人,疑神疑鬼、小肚鸡肠,除了惹我生气,吊本事没有。跟你说实话,我们都很多年不在一张床上睡了,更不用说办那种事了,你信不信?”
“放屁!不在一起睡哪儿来的孩子?”柳叶梅啧啧相逼。
“那是年轻不懂事罢了,都是爹娘一手包办的,勉勉强强传宗接代就是了,上哪儿去找感情?”尤一手倒显得很委屈似的。
“臭男人,纯粹是为自己找借口。”
“草泥马,你根本就不懂,不跟着费那个唇舌了!”尤一手随后又问,“大中午的,你跑来干嘛?是不是又痒了?”
“滚,你正经点!”
“你说一个花枝颤颤的大美女站在这儿,我一个馋吼吼的老男人能不动心?我敢说,就说神仙都耗不住!”
“打住……打住……以后可别再整天想那事了,你也不是个毛头小子了,可别被人骂你晚节不保。再说了,在我面前你是个长辈,总该注意点影响吧?让外头的人知道了,那还不成畜生了?”柳叶梅耐心规劝道。
尤一手脸上明显带着酒意,他挤眼弄鼻地说:“天下都乱了,还差咱俩了,不乱白不乱,乱了才叫赚。”说完嘿嘿傻笑起来。
“哎,别笑了,问你正事儿呢。”
“这是休息时间,不谈正事儿。”尤一手一副赖皮样子。
“陶元宝来干嘛了?”
“肯定是有事了。”
“鬼鬼祟祟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儿。”
“胡说八道!”尤一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呼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飞快地进了里间。
柳叶梅往前挪一步,背后紧瞅着尤一手的一举一动。
尤一手进屋后,直奔到了床边,把放在枕头边的一个厚信封抓在了手里,返身走到写字台前,开了抽屉,放进去,重新上了锁。
柳叶梅已经猜到了那个信封里装的是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