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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柳叶梅长嘘一口气,对着校长婉儿一笑,柔声说道:“胡校长,你可不要怪俺,一个庄户娘们家,啥也不懂,只会耍些小性子。要怪也只能怪村子里老出怪事情,可把俺给吓得不轻,这才变得小心眼了,对谁都提防,你可要多加担待啊!”
胡校长没搭腔,脸一直冷着,来来回回在屋里走着。
柳叶梅心里面发虚,双腿也跟着微微哆嗦,转身去了外屋,倒了一杯白开水回来。
校长接过水杯,轻轻嘘一口,然后坐在了床沿上,往内侧移了移笨重的身体,对着柳叶梅说:“你也坐吧。”
柳叶梅故作随和,紧挨着校长坐下来,酸溜溜地说:“校长,你是君子之人,可别跟俺一般见识。”
胡校长放下杯子,这才有了笑容,说:“柳叶梅,你也太小看我了,大风大浪咱都闯过来了,还怕你一点点口水吗?”
说完,一把攥住了柳叶梅的右手,用力摩挲着。
“校长,我可以跟你说说心里话吗?”
“好啊,当然可以了,如果信得过我,照直说,信不过就拉倒!”
“校长,其实我打心眼里郑重您的,您是文化人,国家干部,懂事理,有见识,比我们村上的人强千倍,强万倍,像我这样的女人能够和你做朋友,真的就是攀高枝了,更何况俺自家男人又进了城,很多烦心事儿,愁苦事儿就没人诉说,所以……”
校长贪婪地打量着柳叶梅一张迷人的俏脸蛋,说:“瞧瞧……瞧瞧,这会儿嘴怎么就甜了,早干啥了?还跟我上纲上线?咱们之间早就随意一点了,你说是不是?”
“嗯,是……是……俺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女人家,哪能放得开啊,就是心里再想,身上也得收紧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校长抿嘴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也想,要不然,怎么会主动上门,怎么会听我讲那些事呢,还有……还有……你都当着我的面撒尿了,那还不等于彻底开放了?我说得没错吧,柳叶梅。”
“校长,我跟你说实话,但不是跟你提条件,你要是真想干那个啥的话,你该答应我两件事情。”
“咋了,你是不是又想给我下套了?”
柳叶梅赖笑着,说:“不是下套,只是有点儿小想法。校长,您是文化人,一眼就能看穿俺,所以我也用不着隐瞒,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好,但是不能被那些疙疙瘩瘩的事情影响了。你想啊,当我们做那事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些糟心事来,哪还有兴致啊!”
“直说吧,你想怎么着?”
“我想让你把那些事情都抛开,以后再也不要跟我们家的人,还有那个小李老师过不去了,好不好呀?”
校长轻轻摇摇头,说:“这事可没那么简单,凡事讲原则,我一个人怎么能主宰了法律上的事了?你也太高估我了。还有一点,我也要为全校五百多个学生和十多个教师负责呀,这里面也包括你家孩子,你说对不对?”
柳叶梅不以为然地说:“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嘛。这样吧,我不急着逼你说,等你想好了再给我话,好不好?”
校长沉吟一会儿,然后狡黠一笑,说:“那好吧,等我想好就告诉你。”
“好,我等你消息,越快越好!”
“啥时好?”
“夜里最好,白天太显眼,人多嘴杂,容易把事情搞砸。”
“你的意思是?”
“我去学校不方便,还是你找我吧。”
“去哪儿找你?”
“直接来我家得了。”
胡校长贼眼一转,说:“你是不是成心祸害我?”
“我怎么就成心祸害你了?”柳叶梅故意装得傻乎乎。
“夜里头,你男人蔡富贵,还有孩子不是都在家嘛,你是在成心给我下套吧?”
“你放心好了,孩子一直跟他二奶奶睡;至于蔡富贵就更没问题了,最近这几天,他一直在村委会值夜班呢。”
“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有情,我有意,咱们优势互补,各取所需,一起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中,我等你。”
校长一脸欣喜,意味深长地在柳叶梅肩上拍了拍,起身离去。
柳叶梅懒得出去送他,慵懒地倒在了床上,思绪乱成了一团麻。
突然,村里的高音喇叭吱吱啦啦叫了几声,接着就听到妇女主任郑月娥在喊——
“各位妇女请注意了,今天下午一点半都到村委来集合,村长亲自给咱开大会,会议内容很重要,不听会后悔,大家必须来,不要自找难堪,谁要是不来,有她好瞧的……”
柳叶梅听着郑月娥的通知,心里别扭得狠,暗骂道:狗仗人势的小臊x,老娘还就是不想去,你能怎么着?你跟村长好,跟村长亲,老娘还有阴招呢,不信等着瞧,早晚要把你抵兑下来!
这样想着,慢慢也就振作了起来。
吃过午饭后,柳叶梅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小心眼儿,妇女会还是应该去开的,听一听也没啥坏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显示出自己向组织靠拢的积极性来,台上台下那么一走,在全村的女人面前混个眼熟,兴许就能一步步取代郑月娥。
柳叶梅突然就有了野心,雄心勃勃地来到了村委,从窗口望进去,见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叽叽喳喳闹成了一锅粥。
尤一手坐在主席台上的一张破桌子前,嘴里叼着烟卷,眯缝着眼睛,朝下面的各色女人瞄来瞄去,目光偶尔也会粘在某一个女人脸上,直直的,拔都拔不下来。
柳叶梅心想,这个老色鬼,心里邪性着呢,一定是又在打哪一个女人的主意了,要么就是正在心里干那事。
“哎,村长,你发啥呆呢?”柳叶梅一步迈进屋,高声叫道。
村长一愣,回过神来,见是柳叶梅,眼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埋怨道:“你这熊女人,想把你干爹吓死咋地?”
柳叶梅边朝台下走着,边泼辣地说:“俺可想做你的干女儿来着,但你疼得过来吗?明里暗里的都干爹干爹地叫着你,你应付得了吗?”
“尽管叫,应付得了,干女儿越多越好!”
“都一大把年纪了,俺还怕累着你呢!”
台下一片哄笑。
尤一手端直了身子,弹掉烟蒂,嘴上说着:“不跟你贫了,破嘴就跟刀子似的,谁敢招惹啊。”
台下就有女人起哄:“就算是刀子你也不嫌弃,还不照样贴上去亲个没够啊,姊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台下一片附和闹腾声。
柳叶梅赤白了脸,站起来,梗着细白的脖子叫骂着。
村长尤一手拍拍桌子,严肃起来,说:“不许瞎扯了,开会……开会。”然后吩咐郑月娥点一点人数,看看人都到齐了没有。
郑月娥大概数了数,也没道出个具体数目来,回到主席台,坐在尤一手身边,低声说了句:“到的差不多了,开始吧。”
“对了,郑月娥,你没把蔡富贵给喊来?”
“这是妇女大会,你喊他干嘛?”
“让他来做记录啊,用处大着呢。”
“这还要记录?”
“是啊,难得开个大会,该借此机会好好宣传宣传,说不定又会被镇上树个典型啥的。”
郑月娥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喊他。”
柳叶梅听了,心里面乐开了花,觉得很有面子,连村长都承认自家男人有才气,谁还敢小瞧自己?就插话道:“别喊了……别喊了,蔡富贵感冒了,好像是去看医生了。”
“很严重吗?”尤一手问柳叶梅。
“可不是嘛,早饭都没吃呢。”
“啥病?”
“好像是重感冒吧。”
“不对吧,昨天还好好的呢。”
“大概是夜里睡觉冻着了。”
“操,肯定是两口子干那事折腾厉害了,闪了风,不感冒才怪呢。”尤一手说完,故意朝着柳叶梅坏笑着,引得下面的人哄堂大笑。
蔡富贵冷脸骂道:“老王八,你也不看看这是啥场合,正经点好不好?”
“好……好……正经点……正经点。”尤一手点头应着,冲着郑月娥命令道,“感冒又死不了人,去,抬也要把他抬来,赶紧了!”
郑月娥应声离去,颠着大屁股跑了出去。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郑月娥就回来了,身后跟着蔡富贵。
看上去蔡富贵的身体并无大大恙,进屋后,朝着尤一手点了点头,就捡个位置坐了下来。
“柳叶梅,你纯粹是在谎报军情,蔡富贵这不好好的吗?”尤一手瞪了柳叶梅一眼。
柳叶梅脸面上有点儿过不去,嘴上却强硬,嚷道:“人家有病还不带好的了?你是不是盼着人家一病不起啊!”
尤一手骂一声臭娘们,就把视线转上了蔡富贵,指使道:“蔡富贵,你认真听,仔细记,再编成小故事,发到报纸上去,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蔡富贵点点头,说明白。
尤一手随调整了一下姿势,严肃起来,朝着台下大声喊:“别吵吵了,开会了!”
见台下安静下来,他对着郑月娥说:“你先把大概情况讲一讲吧。”
郑月娥一开口,柳叶梅这才知道,昨天夜里,桃花村果然是又出了一件吓人的大事情——
一个年前刚过门的新媳妇被人侮辱了,好在那个坏人刚刚撕掉了新媳妇的衣服,还未来得及实施具体行动,就被住在隔壁的公公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