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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絮儿说:“这一回,又没落下你家疙瘩叔,可人家都说不像是他干的。你想呀,他早些年就被割掉了,哪还有那个能耐呢?难不成又长出一个新的来?对了,里面还有你那个情人呢,就是那个小白脸老师。”
“啥……啥……他也被怀疑上了?”柳叶梅失声喊了起来。
“瞧瞧,戳你心尖上了吧?”
“浪货,别胡扯,快说正事!”
“你也用不着急成那个样子,只是有人说他夜里离开学校的时候,正好就是孙大刚老婆出事的那个点,所以就被怀疑上了。”
“是那个粪篓子又犯贱了?这事好乱说吗?那人一看就很正派,打死也做不出那种事来!”
柳叶梅嘴里骂着,脑子里面却又嗡嗡响作一团,李朝阳啊李朝阳,你咋就这么背、这么倒霉呢?这才来村里几天啊,就一次一次地被怀疑上,还尽摊上些肮脏人的大事儿。
可毕竟自己跟他交往不深,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也许人家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
难道他是个三面两刀、善于伪装的恶人?
……
“嗨,死柳叶梅,你发啥呆呀?”
“没……没啥。”柳叶梅嘴上说得轻松,可心里却悸动不安,她想起一件事来,一件或许与案件有关的大事情。
那就是夜里她遇见的神秘黑影,凭直观判断,她觉得孙大刚老婆被糟蹋的事就是他干的,时间、地点都基本吻合。
可那究竟是个啥东西?
也怪自己当时被吓蒙了,不等仔细观察一番,就扯开嗓子喊开了,把那个像人,又像兽的东西给吓溜了。
柳叶梅绞尽脑汁回忆着,搜索着与那团黑影有关的印记——虽然看上去身材高大粗壮,但走起路来却快步如飞,行踪如风,特别是回眸的某一个瞬间,她似乎也有几分眼熟的感觉。
难道真的如杨絮儿说的那样,那个混账坏东西就是自己身边的某一个熟人,是罪该万死的叔叔蔡疙瘩?
还是令自己魂牵梦绕、难以释怀的小白脸?
还是……
不对,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特别是李朝阳,他一副细高挑的身板,穿着时尚利索,走起路来铿锵有力,姿势透着优雅,与那个黑影相差甚远,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柳叶梅坐不住了,对着杨絮儿说我有事,不跟你瞎扯了,起身就走,直接去了村委会。
她去村委会的目的,无非是想见一见破案的警察,把遇见“鬼影”的事提供给他们,一来或许对案件侦破有所帮助,更重要的是能够解除他们对李朝阳的怀疑。
村委会大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柳叶梅轻轻推开门,站在门洞里,往里面觑了一眼,见尤一手正卧在沙发上犯迷糊。
“嗨,小娘们,是不是又那个啥了?要不要我给挠一挠?”尤一手眯着一双狡黠的小眼睛,下流地开着玩笑。
“滚,不要脸!还嫌折腾死得不够啊,到现在还难受着呢。”
尤一手爬起来,不怀好意地说:“进来呀,让我看看难受成啥样子了,要不,我给……给按摩一下,再为你喷上点风油精,保准你立马就舒舒服服。”
“该死的老杂碎,你是公驴精托生的吧?那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呢?跟你说,我是来找警察的。”柳叶梅板着脸说。
“找警察干啥?”
“告你。”
“告我?告我啥?”尤一手收敛了一脸奸笑,阴沉下来。
“告你强奸!”
“我强奸谁了?”
“我!”
尤一手咧嘴笑着,说:“那可是你自己愿意的,充其量算是个私通,与强奸半点都不搭边。”
“放屁,谁跟你私通了?谁自己愿意了?”
“还不是你自己脱的衣服,还有,还有就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能服服帖帖的吗?”
“不是我,是告你祸害孙大刚他老婆,看你还嘴硬不嘴硬!”柳叶梅一本正经地说。
尤一手严肃起来,虎着脸说:“柳叶梅,这种话可不是好随便说着玩的啊,你可不要胡说八道,现在这个时候,玩笑开不得。”
“瞧把你吓的,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我心虚个吊啊!你把我尤一手看扁了。”
“照镜子看看吧,你的脸色都变了,变成一张黄表纸了。”
尤一手哼哧一下鼻息,说“我用得着那么下贱吗?在咱们村里玩个娘们儿还不是小菜一碟,光送上门的都吃不了呢,还用得着爬墙头来硬的了,你也太小瞧我这个当村长的了。”
“臭不要脸的,看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得了……得了……不跟你贫了,他们呢?”
“谁啊?”
“破案的警察呀。”
“他们回去了。”
“案子不破了?”
“怀疑几个人,却没一点证据,回去研究对策了。”
“都怀疑谁了?”
尤一手哼唧一声,问:“柳叶梅,是不是又为你的小白脸担心了?”
“滚,别胡扯!”
“我跟你说句实话,这一次他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真的就被怀疑上了。你说也奇怪啊,他来到咱们桃花村后,就连连发生女人被侵害的事情,这不会仅仅是巧合吧?”
“胡说啥呢,人家是大学生,是老师,能干出那么肮脏的事情来?”
“那可不一定,兴许他就好那一口,是个变态臭流氓呢,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没准就是他!”
“你这是钻牛角,是乱猜疑。他肯定不是那种人,我敢打包票,百分百地不是他!”
“可有人给警察提供情报了,说那个小白脸就是出事的那段时间离开学校的。”
“谁说的?得有证据啊。”
“谁说的不能告诉你,这是机密。再说了,他那个时间的确是走出了学校,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校长发酒疯瞎闹腾的时候,别人家都在劝校长,小白脸就不见了。”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得到,一定就是那个可恶的校长借机报复人家了,真可恶!”
“呵,柳叶梅,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尤一手告诉你的,传出去与我无关。”村长说到这儿,往前探了探身子,接着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胡校长这人是不咋样,早就看出他不像个好人,其实你分析的也对,他肯定是想借机把那个小白脸给毁了,即便是弄不进大牢里去,也要把人家搞得身败名裂,操!心眼坏着呢!”
“那个挨千刀的熊玩意儿!算个啥校长,心太黑了,依我看,说不定还是他干的呢!”
“你可别这样说,让他听到可不好,那人心眼小着呢,说不定他又会把你男人看女孩子撒尿的事给提溜出来呢,那档子事可不是好闹着玩的,他手头可是有证据的。”
“啥证据?”
“他录像了呀,你想想看,只要他把录像交给警察,你家男人不坐大牢才怪呢。也不知你柳叶梅造了啥孽?狗曰的校长就是跟你过不去。”
“跟我过去?啥意思?”
“是啊,想想看,你家男人,还有你那个相好的,就是小白脸,不都栽在他手里了吗?至少都有把柄攥在他手上吧。”
柳叶梅脑袋嗡地大了起来,心里跟着噪乱不安,她二话不说,扭头便走,朝着学校的方向奔去。
村长在后面喊着:“柳叶梅……柳叶梅……你干嘛去?可别感情用事瞎胡闹啊,你一个女人家,折腾不起啊!”
柳叶梅头也不回,加快了脚步。
进了校园大门,柳叶梅却又迟疑起来,本来是想找校长好好谈谈,求他放过蔡富贵一马,不要再提偷看女厕所的事了,现在村子里乱腾腾的,出了那么多怪事,万一全都怀疑到自己男人身上,可就麻烦大了。
其实最让她不踏实的,还是村长刚刚告诉她的,说校长手中的那盘录像带,只要他能把录像带交给自己,或者给彻底抹掉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了证据,空口无凭,以后也就用不着担惊受怕的了,要不然,头顶总像悬着一颗炸弹,说不定啥时就会爆了。
站在那儿呆想了一阵子,柳叶梅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好像莽撞了些,心里没有半点底儿,这时候见到校长该说些啥?
怎么样才能说服他?
……
正苦思冥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那不是柳叶梅吗?站在那儿发啥呆呀?”
柳叶梅一激灵,顺着话音望去,心里咯噔一下,正是胡校长远远盯着自己,一时竟没了话。
“你找我有事吗?”
柳叶梅点了点头。
“啥事?”
“很重要的事儿。”
“那好吧,如果不方便在外面说的话,就到我屋里来吧。”胡校长说完,转身朝着他的住处走去。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回柳叶梅有点儿打怵,心里面直打鼓,她知道自己一旦进了他的屋会意味着什么,那就等于入了狼虎之穴。
凭着自己的直觉,这个老色鬼早就盯上了自己,并且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上次就险些让他得逞,多亏了李朝阳的及时出现,才得以脱身。
可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自己装作顺应着他,让他迷乱抓狂,就可以乘机要挟他,让他放过自家男人,放过小白脸李朝阳。
那样的话,也就算值了,不就是装装样子嘛,又不跟他来真的,半点损失都没有。
想到这儿,柳叶梅紧随其后,快步朝着胡校长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