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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御倾手搭在轩轩的肩上,细心地瞧着,瞧着瞧着,不知不觉中入了迷。
“爸爸,你是我的爸爸吗?”轩轩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闻御倾拉回了现实。
他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弧度,手摸着轩轩的小脸庞,不知为何总有种亲切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叫他爸爸?
“你告诉叔叔?为什么说叔叔就是你的爸爸呢?”闻御倾试着用和轩轩一样的嗓音询问道。
轩轩没有深思,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因为我觉得你像。”
话音刚落,引得旁边的简厉恒掩面而笑,他一半想在心里偷乐,一半又不想喜形于色,搞得表情非常像一个小丑。
闻御倾听完,也被逗乐,孩子的思维简单而不复杂,天真无邪,一切只凭着感觉,他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你的妈妈呢?你妈妈有没有和你提过你的爸爸?”闻御倾笑过之后,理了理情绪,继续问道。
他望着轩轩的脸庞,心里被惆怅忧伤包围着,如果三年前的那个孩子还在,应该也有这个孩子一般大了吧!
提到妈妈,轩轩产生了一丝戒备之心,他犹豫起来,到底该不该说。
“……”轩轩沉默,想了一会儿。
“轩轩,轩轩,你在哪呢?……”正当轩轩徘徊不定,拿不定主意时,从远处传来晋蓝呼喊的声音。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闻御倾松开轩轩,站起身,朝着远方望去,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再低下头时,腿边的小男孩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进入酒店。
轩轩听见晋蓝的声音时,飞奔过来,看到晋蓝在门口焦急地大声叫喊着。
“妈妈,我在这儿。”轩轩隔着老远向晋蓝招手,只为了让晋蓝放下心来。
晋蓝在发现轩轩丢失的那一瞬,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目眩,失去理智,像疯子一般大叫着。
晋蓝看向隔着马路的轩轩,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直接扑向轩轩,意识被这种失而复得的兴奋感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奔到中间的时候,一辆卡车正向她奔来,轩轩也向她的方向跑来,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晋蓝转头,看向了与自己仅有一米距离的卡车,电光火石之间,晋蓝第一个念头就是伸出手,将轩轩推了出去。
而自己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当车身摩擦到身子的一瞬间,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道刷的一下包围住晋蓝。
带着晋蓝跳到了一边,晋蓝睁开惊恐的眼睛,看着轩轩无恙,就又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意识回到被撞时的那么危险的时刻,晋蓝猛然转头,嘴里喊着,“轩轩,轩轩呢?”
“妈妈,我在这。”轩轩握着晋蓝的手,听见晋蓝的叫声,连忙回了句。
晋蓝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伸出手,去抚摸轩轩的小脸,似乎在确认轩轩是否还活着。
抚摸完轩轩,晋蓝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大大的疑问,她还活着,她清楚地记得在那么危急的时刻,有一个人推开她,将她护在了身下。
晋蓝手撑着床面,挣扎着坐起了身,目光在房间中环绕一圈,除了她和轩轩,别无他人。
她掉头,温和的语气,“轩轩,妈妈问你,在妈妈昏迷之前,有一辆车子飞奔过来,要撞到妈妈,是不是有一个人推了妈妈一把,这个人是谁?”
轩轩的眸底显露出一抹犹豫,他眨了眨眼睛,望向了病房的门口,似乎在想着什么?
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摇了摇头,“没有,是那个司机及时刹住了,所以妈妈才没有被撞到。”轩轩说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在晋蓝的眼中,轩轩不会说谎,也从来没有说谎过,所以当轩轩说完之后,晋蓝就深信不疑。
她扭头,平视着前方,一愣一愣的,她总感觉那个时候有人推了她一把,难道她出现幻觉了吗?
在晋蓝低头沉思的时候,轩轩趁机跑了出去,待她反应过来时,轩轩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晋蓝养伤的这段时间,轩轩仿佛是一个大男子汉一般,又是煲汤,又是买饭,将晋蓝照顾的肥肥胖胖的。
至始至终,孟泽都没有出现过,晋蓝以为他可能有事,也就没有细想,就这么过了。
晋蓝躺在床上,觉得无聊,她就在想在闻御倾在干嘛?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在恨自己吗?
晋蓝突然之间非常想知道闻御倾的近况,拨打一个电话给木棉。
“晋蓝,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最近在国外怎么样?”正在上班的木棉看了来电显示,放下手头的工作,悄无声息地走到卫生间,晋蓝还没开口,木棉就先问了句。
晋蓝听到这么亲切熟悉的声音,似乎有一道如晨曦般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她的心,变得特别的温暖。
眼睛忽而变得有些湿润,不敢回答,害怕自己一张口,木棉就听出了她嗓音里面的不对劲。
顿了顿,抬起头,望着阳光明媚的天空,整理一下心情,开口,“很好,每天接送轩轩上下学,陪着他睡觉,陪着他玩耍,我忽然发现这才是最快乐最幸福的事。”
木棉听完,真替晋蓝高兴,不觉得心情也明朗了许多,但说出的话却感觉特别的委屈,“你现在舒服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应付你的一家老小。”
“怎么了?他们还来找你的麻烦吗?”晋蓝连忙追问句,她真的不想再连累木棉了。
这边的木棉在卫生间中轻踱着步伐,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但说出口的话依旧包含着委屈和指责,“对啊,每天在我下班的路上堵我,每天来敲门,都烦死了。”
晋蓝本来心系着闻御倾,想打听一下他的近况,现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心里眼里都被她爸妈的胡闹占满着。
面对木棉的满肚子委屈,晋蓝也束手无策,只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木棉听出了不对劲,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纠正道,“晋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爸妈的确隔一段时间就来找我,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都被我撵走了,你放心。”
晋蓝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手捂着手机,放在另一边,无声地哭泣着。
她将自己这一段时间压抑在心中的委屈痛苦全都发泄出来。
“晋蓝,晋蓝,你还在听我讲话吗?我刚刚真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
“好啦,好啦,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电话中一直传来木棉的道歉声,晋蓝擦干眼泪,咽了一口口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出来没有破绽,“我没生气,我刚刚……去帮轩轩盛了一碗饭,离开了一会儿。”
“哦哦,我以为你……”木棉手扶扶手,整个人轻松下来,笑着回答。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晋蓝就先快速地结束这个话题,“木棉,我先吃饭,待会儿还得送轩轩去上课,就先不和你说了。”
“嗯嗯,那你先吃饭。”木棉的眸底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晋蓝刚刚挂掉电话,就将手机往一旁一扔,钻进被窝,盖上被子,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
一间敞亮偌大的会议室,一张长长的桌子旁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只有坐在前面椅子上的人用着珠圆玉润的嗓音娓娓道来,将公司的财务分析地非常透彻。
闻御倾也坐在其中,仔细地聆听着,还带着笔和本,将一些重要的信息给记下来。
会议结束后,闻御倾最后一个离开,找到了丹雨集团的总裁:王总,“王总,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面子,请您吃顿饭,我还有一些不懂的,想要请教您。”
闻御倾一直高高在上,从未放低姿态,这么卑微地讨好一个人。
闻御倾笑脸相迎,却没想到别人会以冷屁股相对,丹雨集团的总裁起身,微微一笑,很委婉的拒绝,“对不起,我待会儿还有会议,恐怕不能去吃饭了。”
闻御倾顿时被尴尬,难看缠绕着,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邀请。
他是第一个。
闻御倾没再说话,主动让出一条路,给丹雨集团的总裁离开。
在他走后,闻御倾的额头上冒出怒火,走路带风,直接走出门口,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来发泄他的怒火。
一路上,闻御倾一直紧绷着一张脸,目不转睛地平视前方,司机似乎知道闻御倾的心情不好,小心地伺候着,速度不快不慢。
两边的树木在不断地往后退,周围的车辆如一道白色的闪电飞过。
但路边小小的身影吸引了闻御倾的眼球,闻御倾转头,仔细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