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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龙厉扫了那张遍布肉疤的脸,那张脸毁的很彻底,无论额头还是下巴脸颊,唯独那双眼勉强能看。
他不曾鄙夷不屑,反而笑了笑,笑得温暖如同阳春三月,却说出了非常恶劣的话。“本王后悔了,你的这张脸,会让人胃口全失。”
吴鸣始终没有坐下,他的直觉不错,靖王对于自己不只是厌恶,而是……似乎还掺杂了不少更加复杂的东西,唯独他并未因为这句话而难堪震惊。
龙厉玩味地欣赏着吴鸣的反应,不怀好意地想,吴鸣是因为镇定地没有表情,还是那张脸已经做不出该有的表情?
秦长安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捉弄人的劣性又蠢蠢欲动了,藏在桌子下的手轻轻扯了扯龙厉的衣袖,暗中提醒他不要太过分,龙厉跟吴鸣可没有深仇大恨,犯不着这么羞辱他。
“不过,你该庆幸的是你这张脸,本王看过无数次,早已见怪不怪。”他大手一挥,没什么耐性地丢下一句。“吃饭。”
风离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王爷羞辱人的本事一等一,就连朝中重臣也不在话下,他曾经亲眼目睹几个一把年纪的官员被龙厉的话说的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男人只管自己快活,哪里会照顾别人心情?
可是刚刚……发生了什么?王爷似乎是在给这个丑陋的男人一个台阶下?
秦长安马上接下了话。“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哥。”明云眼巴巴地望向长身玉立的吴鸣,她很乖了,站到双脚都疼了,她肚子很饿很饿,五脏庙都咕噜咕噜地响了。但大哥在路上交代,如果她不乖的话,俊猪姐姐就不见她了,她做的很好吧?
“多谢王爷王妃。”吴鸣拉着明云,坐在远离主位的客位上,八仙桌很大,不至于让人距离太近而浑身不自在。
酒席虽然称不上宾主尽欢,并未发生任何意外,鉴于龙厉“大度”的表现,秦长安心情大好,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果然还是能够改变的,或许该自夸她当真驭夫有道?!
傻乎乎的明云埋头吃饭,虽说饭桌上的礼仪还不懂太多,但她秉持着“多吃饭少说话要怪怪的”至理名言,至少不曾在酒席上闹出任何乱子。吴鸣沉默寡言,但吃相透着骨子里的优雅,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秦长安知道龙厉不爱跟人同桌吃饭,当下没有把这对兄妹赶出去已经是极大的恩典,她殷勤地给龙厉夹菜,毕竟他能忍受她的口水,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龙厉甘之如饴地吃着妻子夹过来的菜,那对兄妹还算识相,只盯着自己面前的几道菜吃个不停,他没有对吴鸣“赶尽杀绝”,也全屏一时心情。
吃了个半饱,他便效仿身旁“贤惠”的妻子,给她布菜。
只是对于秦长安而言,她并未感动太久,随着他的动作,不得不怀疑他给她夹的根本都是他不爱吃的菜吧!
瞅着原本空掉的碟子上又被旁边的大老爷夹来一筷子水晶萝卜丝点缀其中,她极为无语。即便这个男人已经当了父王,有了儿子,挑食的毛病始终改不掉,他是不爱吃青菜萝卜这些平凡的蔬菜,不碰的肉类也不少,相反,她却几乎不挑食,什么都吃一些。
水晶萝卜丝是一道凉拌的冷菜,味道酸酸甜甜,气味清爽,清脆爽口,秦长安是喜欢的,不过从头到尾不见他碰过一筷子,显然是因为讨厌萝卜,不管这道菜怎么做,看上去有多特别新奇,他是绝不会尝试的,因此可见,他生性极为偏执。
吴鸣不经意抬起头,靖王夫妻坐在另一头,他们的互动却是令人印象深刻。大户之家的夫妻,在外多半不会流露如此亲近姿态,就算是他的爹娘也是如此。
靖王此人该是一个黑心肠的男人吧,从北漠到金雁王朝,一路上有关靖王的传闻听了不少,吴鸣心下惴惴不安,担心的无非是明云的事是否会被靖王从中阻扰。
只是,一个对刑求犯人有着近乎狂热癖好的男人,内心阴暗是必定的,他却能给妻子夹菜,给人一种矛盾的冲突感。
撤下了酒席之后,吴鸣递给秦长安一卷羊皮纸。“王妃,我把所有店面的总账带来了,几位管事商量过后,托我把东西带来了。”
话音未落,几个年轻小厮抬来了三个大木箱子,她笑着说:“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莫非是北漠特产?”
吴鸣但笑不语,示意秦长安亲自打开,她打开了第一个箱子,眼前闪过一道金光,险些刺伤了她的双眼。
一箱金砖。
她狐疑地打开剩下两个箱子,脸色微变,但双眼早已适应了金光闪闪的色彩,心中归于平静。
整整三箱子的金砖。
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吴鸣,这是——”
吴鸣神色淡淡,巨细无遗地解释。“王妃虽然远嫁,但那几家店面毕竟是王妃的产业,王妃临走前分给众位管事不小的红利,大家感激于心。年关时候,大家都很想念王妃,我们商量了,以后派我每年到金雁王朝走一趟,将一整年的进账捎给王妃。今年是第一趟,我已经把两国之间的路记在脑里,以后就算不跟着商队,也是熟能生巧,可以独自前来。”
“难得大家还为我着想……”秦长安深有感怀。“店面虽是我的,可若不是你们帮我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进账。”
“王妃放心,您交代过的三成红利,我们已经转交给长公主。长公主说,她只拿属于她的那部分,剩下的全是王妃的,还说王妃必定有需要银子的地方。”
秦长安轻点螓首:“有劳你们了。”
于是乎,风家下人将这三箱子金砖抬回了靖王府。
不远处,龙厉坐在正厅,风离忐忑不安地询问。“王爷,还满意我帮你准备的接风宴吗?”
“满意?”清滑的男性嗓音轻轻响起,他一指抚着杯身,慢吞吞地抬起眼,没有了长睫的遮挡,遮掩了黑眸深处的冷光展露无遗,那几乎要溢出眼底的不悦和挑剔,显示出这个男人并没有好脾气。“满意个鬼。”
风离瞬间脸色变了,好直接,讽刺人也就算了,还一点也不婉转。
“本王倒是不知道,你暗中勾搭上了王妃。”两人暗中通信往来,风离答应秦长安的要求,去把明家兄妹接到风家,还打着为他接风洗尘的幌子把他请来。
听到这么凉凉的语气,风离手心开始冒汗,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王爷言重了……”勾搭两个字,他真是当不起啊。
“王妃吩咐你做的事,你视为圣旨,本王说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吧。”龙厉凉凉一笑。“你也不问问这两人的底细,什么人都往家里接,不怕这两人跟本王不对盘?”
风离呵呵一笑。“王爷,吴鸣为王妃办事,虽然貌丑了点,但看上去却是个忠诚可靠之人,王爷为何看不惯他?”
“本王看不惯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龙厉手里的茶杯毫无征兆地朝着风离砸过去,风离吓得身子一震,却不敢躲开,只能任由茶杯砸上自己的额头,额头顿时红肿了一大块。
跟随龙厉多年,风离很清楚若他不躲,只是被茶杯砸一下罢了,大不了有损他的俊雅面容,可若是他躲开了,等着他的便是无休止的磨难。
他是个圆滑的奸商,两相权衡利弊,难不倒他,所以他宁愿挨了这一下,等王爷气消了就好。
“王爷砸的真准,嘿嘿。”干笑两声,下一刻,一道细小的血流从额头淌出来,风离眼神发直,强忍住内心的尖叫,啊啊啊,他见血了!
“油嘴滑舌。”龙厉冷嗤一声,他是不想看到吴鸣,但吴鸣兄妹只是一对没有背景的平头百姓,他随意踩上一脚,就能把他们踩得粉碎。
只是太容易达成的事,他反而不屑去做,更无法从中体会到任何乐趣。
“王爷,小的虽然替王妃办了事,但王爷的嘱托,同样不敢或忘。”风离一手捂着额头的伤口,强忍着内心的巨大波动,说道。“西南很不安稳,苗地统领巴扎是个无脑的家伙,很快就会有动作。”
龙厉下颚一点,越是无脑的人,越是容易被人操控,只需要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便心甘情愿地当一只扑火飞蛾。
回到靖王府,龙厉淡淡扫了一眼,见秦长安盘腿坐在榻上,撑着下颚,面前的三箱子金砖金光闪闪,仿佛将整个屋子都照耀的更明亮了。
“小财迷。”他忍不住嘴角弯起。“北漠人做事果然不开窍,让商队扛着三箱金子,大咧咧地走了这么久,何不中途变换成银票?幸好金雁王朝没有那么多山贼,否则,他们哭都来不及。”
她从榻上跳下来,把箱子合上:“北漠人重金,向来看重金子,吴鸣他们商量把商铺的进账送给我,自然也考虑到银票,不过在他们的传统想法里,金子总要更有分量一些。”
话音刚落,秦长安便拉着他的衣袖,两人一道坐上软榻,她朝着他的薄唇啄了一下,笑眯眯地说。
“这是奖励。”
“平白无故何来的奖励?”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气味,只是这样的亲密太过浅尝辄止,犹如蜻蜓点水,他还来不及欢喜,一切已经结束。龙厉并未流露半点喜色,依旧神色高冷,眼神在她的脸上溜了一圈,手里把玩着。“总有原因。”
“你比以前更好了。”她笑眯眯地说,过去的龙厉,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更不会为任何人考虑,目空一切的模样着实让人气的牙痒痒。
“本王一直都很好。”他气笑了,抽起她发中的玉簪,任由那一头青丝蜿蜒在白色长衫上,衬的那张小脸更加雪色明艳。
他捏了捏她柔嫩的面颊,森眸一眯,半真半假地质问:“下回,先斩后奏这种事,还敢不敢做了?”
秦长安笑而不语,主动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享受着此刻的温馨,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际轻抚,一路上走了半个月,他怜惜她整日骑马赶路太累,晚上从未折腾过她,到了京城,所有的欲望全都苏醒了。
“你既然来了,后果我便不负责。”
他偏头靠的更近,又热又烫的呼吸,别有用心地拂过她的耳畔。
她有点想逃,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凑上去。“你又在动什么念头?”
他瞧着她红润的耳朵,眸子忽然绽放出恶意,他薄唇轻启,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想要跟你翻云覆雨。”
一声沉沉的笑自耳畔响起,她捂住不断溢出轻咳的红唇,后退了几步,羞愤地瞧着他。这男人,说话实在太露骨。
“儿子不在身边,我们可以玩的尽兴一点。”他的手掌缓缓往上,正因为她还在哺乳期,丰盈比怀孕前更明显,整个人的身段看上去愈发迷人。
一股暧昧的气息在空气里暗暗浮动,秦长安暗藏在清妍气质下的妩媚与诱人,却只有在深夜才展现给他看,仿佛是夜间的昙花一现,也在失去了王妃这个端庄头衔的禁锢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深处的火种,逐渐火热。
下一瞬,秦长安已经被他横抱起来,穿过夜色,大步走向前方,很快来到靖王府的浴池。
这个浴池将南山的温泉水引过来,龙厉在吃穿用度上向来追求奢华,这个浴池周边是四面雕龙刻凤的大理石,立柱上镶嵌着夜明珠,美轮美奂。
泡在温泉水里,她的身子很快松懈下来,感受到男人从背后拥住她,两人的身躯毫无间隙地贴合着,他却并不急躁,很有耐心地用手梳理着她湿漉漉的青丝,唯独那眼神之中的炽热骗不了人。
她转过身来,掬了一把水,泼在他的胸膛上,用柔软的布条擦拭他的胸膛,龙厉不动神色,享受着她的服侍。
只是这样的平静,终究只是一时的,当他一手紧紧扣住她的腰,另一手夺过那块布条远远抛开,秦长安就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缓缓俯下身,那双墨玉般的眼瞳眸色更深几许,吻上她的美目,对她上下其手。“本王跟皇兄提了,提前把龙羽册封为靖王世子。”
眼底的意乱情迷稍稍减退几分,她扶住龙厉的手臂,轻声问道。“金雁王朝的规矩,不是要在嫡子出生五年后才能上报朝廷,定下世子?”
王侯将相,多半是妻妾成群,就算是嫡子往往也有好几个,除了长幼有序之外,自有一套章法,而且孩子太小往往看不出是否有资质,往往过个几年才会做出选择,毕竟这是一个继承爵位的人选,理应慎重。
龙厉的手在她美背上来回摩挲,语气没有任何迟疑:“本王的女人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只会有你一人,我们的孩子也必定是从你肚皮里出来的,龙羽是长子,本该是世子。”
秦长安似笑非笑地问,摸了一把坚实又线条优美的胸膛,听出他的话里有了松动,不再跟以前一样咬定一两年内不再要她怀孕生子。“不是说不生了吗?”
“生不生爷说了算。”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神色一柔。
有这样一个孩子,他有着一张让你熟悉的脸庞,讨厌吃的东西一样,就连脾气都显得差不多,怎么能让他不心软。
一想到以后的羽儿,身上有着他的影子,就让龙厉的心情变得新奇,儿子的存在是奇特的。
虽然一开始他很想要个女儿,跟秦长安一样古灵精怪胆大可爱的小丫头,不过现在想想也不错,他觉得有个儿子继承他的王位也不错。
比起皇兄的焦头烂额,靖王府却是一路平顺,秦长安的头一胎就是个儿子,白白胖胖,四肢健全,一天比一天长的讨喜可爱。因此,他进宫之后,便直接跟皇帝摊开了说起此事。
秦长安听得安心,皇室的规矩多,麻烦也多,如果早点把龙羽定为靖王世子,就算以后皇帝的子嗣还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至于盯上他们的儿子吧。
“皇上答应了吗?”她抬眸,长发垂在胸口,一颗颗水珠从发丝上滴落,宛若出水芙蓉般清妍。
“本王出马,还有搞不定的吗?不过要先请神祭司找个黄道吉日,大肆操办,龙羽是亲王世子,少不了折腾一番,这个仪式每个皇子皇孙都要走一遍。”他白皙的指节缠绕着她柔软的发丝,抓到嘴里轻轻咬着,嗓音听来带些魅惑人心。“等神祭司定下了日子,会送到靖王府来,到时候我们看看若是合适,就趁早把仪式办了。”
“好。”嘴角噙着一抹嫣然浅笑,软嫩娇躯直接压上他坚实胸膛,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扎扎实实地吻上他,跟他肆意交缠。
浴池外的夜色漆黑一片,唯独大门紧闭的浴池里,水声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水汽氤氲,一对男女的身体交叠着,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夜,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