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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还没醒来,整个人仿佛只剩下半条命,软软地倒在榻上,好像随时都会逝去。
“王妃,曾休锐求见!”
冷轩进来禀报,君梓琳站起身,在原地略停了停,再抬头时,眼中已盛满坚定,吩咐道,“去请他到旁边那间屋子。我随后就到。”
回头再看了眼蔺浩俊,君梓琳离开。
曾休锐很是急切,在屋内走来走去。
进去时,君梓琳看见他焦急的面孔,于是淡淡开口,“怎么了,这么早过来?”天还没亮呢,他来得也忒早了些。
“我幼弟不见了!”
曾休锐走到跟前,冲口便道,“王妃娘娘,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闻言,君梓琳嗤的一声笑了,看向曾休锐,冷漠道,“你那幼弟,可不是三岁的孩子;在你的眼里,他是幼弟,在别人眼里,他已经大到能被关进大牢了。”
听到这一席话,曾休锐愣住。
之后他肯定了一件事,自己幼弟真的与君王妃要查的案子有牵扯!
在自己并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查到了幼弟的头上。
“不管怎样,王妃娘娘你总不能诬赖好人。”曾休锐并赞同地说道,他深吸口气,将利害同她一一说明:“若是因为某些事情,王妃硬是公报私仇,报复性地对付我幼弟,以后在圣上面前,王妃也不好分辩。”
君梓琳听到这种执迷不悟的话,当下已经很懒得理会了,她连话都不屑于再说,只冲曾休锐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谁知曾休锐这是铁了心地想救幼弟,依然纠缠不休地,“王妃娘娘若是想出气,大可以提出条件来。若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有所怠慢。王妃娘娘就且提出来吧,何必妄做小人呢!”
对这话,君梓琳快要气笑了。
不过,微微一思量间,君梓琳却是有了想法。
她从一撂书里面,取出一页纸,之后送到曾休锐面前,因问,“这个,你可认得?”
只看见宣纸之上描画着一把小巧的钥匙,以细笔勾勒,看起来精致无比,可见作画人用心非常。
可是曾休锐却是沉默了。
看他这表现,君梓琳知道自己问对了人。
关于这把银钥匙,君梓琳知道自己一直都有疏漏。按说曾休锐与苏学士乃是同僚,彼此虽然看不上,但到底抬头不见低头见,能不了解么。
当初从苏学士那里得到这把银钥匙时,她就该找曾休锐审问个清楚。
不过对方那时候还十分强硬,哪里如现在这般,问什么答什么。
“曾大公子可想好喽,若是一个不小心,你的幼弟可就……哦对了,听说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外界传闻很差。怎么本妃瞧着,你们这倒像是亲兄热弟呢?”
可曾休锐像是没听进君梓琳的话一样,他盯着宣纸,一直在出神。
之后回神,却恰恰对上君梓琳盯过来的敏锐双眸,“这钥匙是做何用处的?”她问。
曾休锐眼珠朝侧转了下,只是还没有启唇,君梓琳已经警告:“不要说谎,否则本妃不保证你幼弟,能活著回来!”
“你……”
曾休锐蓦地回看过来,愤愤地瞪着面前女子。
两人的视线对峙般地相互瞪着,最后曾休锐败下阵来,手一松,那宣纸跟着落到了地上,他的声音那么了无生趣,低低地送来:“这把钥匙其实是……是我娘亲的!”
“你娘亲的?”君梓琳怪异地看着面前男子,“这是何意?你与曾开承并非同一个母亲?”
“不,不。我们是同一个母亲,但却、却不是同一个父亲!”曾休锐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垮了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他这样无助的样子,君梓琳反而最擅长引导性话题以及安慰。
当场,她亲自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并搬了椅子让他坐下。能得王妃这般‘侍候’,曾休锐自然受宠若惊,可他却仿佛什么都没感到一般,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世,“其实我与幼弟乃同母异父。我取了欧阳尚书的最不受宠的女儿,不仅如此在曾家也不得父亲的宠爱。这些我都知道,我的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曾家的鲜血,而仅仅是冠着‘曾’姓而已。但是幼弟却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听他继续说,君梓琳思考,这个与本案又有什么关系呢?与银钥匙有什么关系?
纵然曾休锐说的是事实,那么是他母亲的银钥匙,又为何会到了苏学士的手中?
难道是偷来的?
不太可能,如果是妇人之物,苏学士一个外宅男,如何能够跑到妇人的房中去盗东西?
就听曾休锐继续说下去,“当年娘亲带着我在塞外乞讨,遇上了父亲。父亲见我娘亲姿色上佳,便收入了房。后来对外便说我是在外面所生的,之后便有了幼弟。这银钥匙是娘亲之物。虽然幼弟也是娘亲所出,但却最疼爱我,于是把钥匙送予了我。”
“钥匙里面藏着什么?”君梓琳直接问重点。
一把钥匙而已,肯定是打开某个箱子的重要之物。
究竟是什么样的箱子?这个箱子,一定是没办法砸开的吧?
本以为曾休锐会说出君梓琳想要知道的答应,但是遗憾的是,曾休锐却摇摇头道,“箱子里面是我娘亲的遗物。”
君梓琳拢眉,声音提高,再次重申:“曾大公子,你之前已经说过,你娘亲的遗物乃是那把银钥匙!”
这个人总是试图逃避回答重要的问题。
曾休锐坚决地看向君梓琳,声音坚硬道:“我知道。娘亲的遗物是银钥匙,但是那把银钥匙也是能够打开箱子的关键!”
——这个曾休锐一定不知道箱子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君梓琳听到曾休锐竟如此说,她有些无奈地暗自想道。
本来想用激将法试试他的,但是曾休锐立即道:“我带你去找那箱子。只要这样做了,你是不是就能放过我弟弟?”
难道同母异父间的兄弟,关系都这样好吗?君梓琳暗自问自己。
这个曾休锐一脸的真诚与坚定,全然都是为了曾开承。
君梓琳想不通,这兄弟二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深的感情。毕竟有件事是曾休锐也不知道的,那曾老爷把无尽的家财都留在了华府,并且让曾开承去寻找,并继承这份家财。对于曾休锐,却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