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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漫长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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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溪狭窄,在吴玉掌劲的助推之下小木筏快速滑过水面,很快就到了岸边,陆鸿和吴玉两人都不禁松了口气,熟料还没登岸就听身后呼啸声撕裂般传来,炽烈的气息扑面而至。

    转过头看见一片红色撕开浓雾将方圆十丈照的透亮,咆哮声起,道道火龙飞舞盘旋,只有数丈宽的小溪转瞬间竟变成了一片火海;而此时本该对大火形成克制的溪水竟好像油一般助长火势,火焰犹如活物般向前急速蔓延,隐隐可见酒色财气四使破开重重火浪飞扑而来。

    “走”,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身法一动越到岸边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师父”,

    “宗主”,

    江牛和吴天迎面而来,两人满脸焦急之色,直到看见吴玉时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两人将陆鸿领到此地后就在不远处守着,草庐外发生变故的时候他们也听到了动静,当即便赶回来保护吴玉,恰好在这里打了个照面。

    待看见吴玉腹部的伤口是两人颜色俱是一变。

    他们两人平时与吴玉最为亲近,知道吴玉的体魄已经淬炼的明如玉,坚如铁,莫说寻常的刀剑法器,就是一般的武道高手轻易也破不开他的武体,而当他武体被破时就说明对手的修为比他要高出许多了。

    “天儿,江长老,宗门有变,天儿快召集诸位长老平乱,江长老传我的令到各分堂,让他们加强戒备,把守住各个出口,务必擒下来敌”,

    吴玉突遭变故,身受重创,又有强敌在后紧追不舍,但当次关头他仍是丝毫不乱,命令下达的条理清晰,陆鸿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此时正在炼器宗内,财神阁酒色财气四使虽强但却是孤身渗入,以寡敌众,炼器宗好歹也是能与天罡武道和圣法一脉比肩的宗门,不是纸糊的,只要各长老及各分坛的高手一到攻守立刻就易形了,到时候要逃的只怕就是财神阁四使了。

    想起方才连自己一时都乱了阵脚不由的自嘲地一笑,再看吴玉时心中更为敬佩。

    到底这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便突遭变故,身处劣势仍旧机谋决断,处变不惊。

    “谨遵尊主之令”,

    吴天略一抱拳便横掠而出。

    江牛却没有接令,而是错愕地向两人身后看了一眼,颤声问道:“宗...宗主,明月呢?明月在哪?”,

    吴玉道:“你别担心,明月没事......”,

    “江长老,明月姑娘很有可能勾结财神阁之人企图对吴宗主不利,吴宗主腹部这一刀就是明月姑娘刺得”,

    他还没说完陆鸿便道。

    此时陆鸿冷静下来,思路也清晰许多,说明月可能勾结财神阁并不是他空穴来风,而是突然想起明月踏着小木筏接他时吹奏长笛的场景,那笛音生涩的完全不成曲调,内中也不含有一丝感情,当时只以为是少女的雅兴是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才明白那笛音极有可能向财神阁的人通风报信,可要是这么推测的话那财神阁要对付的人便不仅仅是吴玉,还有自己......

    江牛还犹自震惊于他的话语,一脸愕然,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吴玉叹了口气道:“琼菲的死她还是耿耿于怀...江牛,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通知各分堂弟子把守关口,务必擒下这四人”,

    江牛失魂落魄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对面的一片火海,忽然对着吴玉拜了一拜。

    “江牛......”,

    “宗主恕罪,二十年前我丢下琼菲,这一次我绝不会丢下明月”,

    最后看了一眼吴玉,转过身跳上小木筏,催动灵气头也不回地冲入火海之中。

    “江牛......”,

    “罢了,宗主,我去通知各分堂”,

    看着敦厚的江牛不顾性命冲入火海之中,他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不管明月对他多冷淡,不管她这次做的多过分,在他心里始终牵挂着这个女儿,或许他之前是做错了,或许他们之间的隔阂永远也不可能消弭,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无论怎样也是斩不断的。

    吴玉轻叹了口气道:“陆鸿小友,你认得路吗?”,

    陆鸿苦笑道:“事到如今哪还顾得了这个?我边走边问就是”,

    “唉,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有劳......”,

    “彭”,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声巨响传来,抬头一看之间对面建在山腰出的大殿上方有浓烟滚滚升起,随即道道虹芒惊飞而起,剑气倒影,枪芒法器,璀璨华光当空交织成一片,显然炼器宗内又有变故。

    陆鸿心中不禁一沉,难道这次财神阁派出的人还不止酒色财气四使?难道整个炼器宗都已经在财神阁掌控之下了?

    “陆鸿小友,那里是细柳堂,往北不到十里就是惊风堂,堂主叶孤鸣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先去找他”,

    顿了顿,颇有些无奈地道:“要是连他也投了财神阁,那我炼器宗就真的没救了,你便...独自逃生去吧”,

    话语中带有一丝无奈,一丝决绝,还有一些悲壮,他似乎已下定决心要与炼器宗共存亡了。

    显然,他也看出财神阁这次的布局并不简单。

    那个庞大的势力向来步步为营,计划缜密,绝不可能派酒色财气四使孤身来送死。

    陆鸿情绪不免受到感染,恨不能与他联手和财神阁四使拼个你死我活,但也知道这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因而强行平复体内逐渐沸腾的血液,点头头道:“吴宗主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你我就此分头行动吧,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临行之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我今夜以身殉道,还请陆鸿小友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能救天儿一把,为我炼器宗留下火种,也为日后埋葬财神阁留下希望”,

    话语深沉,仿佛诀别,火光映照中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决绝之色。

    “宗主放心,陆鸿定尽力而为”,

    “那,陆鸿小友,有缘再见”,

    “告辞”,

    两道身影一闪之间交错而过,最后对视一眼消失在夜色中。

    没有留恋,没有回望,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还能否活到明天。

    这一晚,注定会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