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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对面的导师都怔了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你要请假?”
霍祁然缓缓点了点头。
导师不由得微微挑起眉来。
这倒属实是件新鲜事。
毕竟连发烧也只休息半天的人,这会儿看了一条消息突然就要请假——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导师问。
霍祁然点了点头,“有个约会。”
导师一听,眉头登时挑得更高,“约会?很重要的约会?”
霍祁然顿了顿,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道:“嗯,很重要。”
……
傍晚七点,景厘坐在一家川菜小馆里,跟NewYork那边刚刚睡醒的晞晞视频。
景晞小朋友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习惯了妈妈的照顾,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离不开她,可是毕竟姑侄俩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晞晞还是很想她,很想她……
景厘好不容易才安抚好晞晞,刚挂掉视频,一抬头就看见匆匆从门口走进来的霍祁然。
他似乎真的有些着急,发际都微微湿了,一坐下就向她道歉:“抱歉,从实验室出发得有些迟,又赶上堵车,来迟了。”
“没有迟到啊。”景厘冲他晃了晃手机,“时间刚刚好,是我来早了而已。”
霍祁然还想说什么,一张口却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连忙捏拳堵住唇,弯腰咳嗽起来。
景厘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待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神情才又恢复了平静,看着他问道:“你病了吗?”
霍祁然摆了摆手,喝了口热茶才道:“感冒的后遗症而已。”
景厘却清晰地听出了他声音里带的鼻音。
这哪里是什么感冒后遗症,他分明就正在感冒之中……
“你病了该告诉我的。”景厘说,“早知道我就不约你了。”
“我真的没事。”霍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你终于有时间约我吃饭,我很高兴。”
听到他这句话,景厘微微垂眸一笑,随后将菜单递给他:“先点菜吧。”
然而菜单翻开的一瞬间,景厘忽然就后悔了。
她居然挑了一家川菜小馆,在他重感冒的时候。
景厘忽然就将递过去的菜单收了回来,说:“要不我们换家餐厅吧?你病了,不适合吃这些重口味的东西。”
霍祁然却摇了摇头,说:“病了嘴巴里没味道,吃点重口味的东西正好。况且你在国外那么久,肯定很久没吃正宗的川菜了吧?今天正好可以好好吃一顿。”
“我还多得是机会吃呢。”景厘说,“你病着,绝对不能吃这些重油重辣的东西。”
两个人争执了许久,最终还是留在了这家餐厅,霍祁然做主点了菜,两道辣的,一道不辣的。
景厘心中内疚,吃什么都不香,忍不住更多地去观察霍祁然筷子底下的东西,发现他好像夹辣菜更多,顿时更内疚了。
以他的温暖体贴程度,每夹一筷子辣菜,大概都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这让她心中很不安。
霍祁然问了她很多关于国外生活的情形,景厘都一一回答了,偶尔也问一问他现在的生活学习状况,得知他现在多数时间都是泡在实验室,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两个人的交流涉及生活,涉及学习,独独不涉及感情。
或许是两个人都有意回避着,又或许,是有人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提及。
景厘心思到底还是有些被他的病情扰乱了,一直到吃完饭,她才恍然记起自己找他出来吃饭的目的。
“我差点忘了,我是想跟你说说Stewart的事的。”景厘说,“关于他追求慕浅阿姨的事——”
“我知道。”霍祁然说,“他给我妈妈送了朵永生花。”
景厘一顿,随后才道:“岂止啊,还有他自己写的诗,演奏会门票,他收藏的咖啡豆等等……”
“是吗?”霍祁然倒是听得微微笑了起来,“这些我妈妈都没告诉过我。”
“那有没有影响到你妈妈和你爸爸?”景厘说,“我真的很担心这个……”
霍祁然听了,再度顿了顿,才又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妈妈收到永生花的第二天,整个展览路的建筑外墙,都多了一朵花?”
“我知道啊,每朵花都非常具有艺术性,和建筑融合得非常好。”景厘说,“那不是为了配合接下来的大型花卉展而进行的市政工程吗?”
霍祁然说:“那其实是我爸爸送给我妈妈的礼物。”
景厘再度怔住,回过神来,眼神都微微亮了起来,“真的?你爸爸好浪漫啊。”
霍祁然笑了笑,说:“所以,你不用担心Stewart的追求手段会对我爸爸妈妈产生什么影响,无论他做什么,我爸爸都会有更好的手段应对,并且也会让我妈妈高兴。所以一定程度上,Stewart还帮忙促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和谐呢。”
景厘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却又忍不住道:“可是……Stewart他说,还打算在桐城多留一段时间,如果他继续做出什么不妥的行为,我真的会感到很抱歉。所以我才想要再跟你说一声……”
“你放心吧,我爸爸妈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这点小风浪,不会给他们产生任何影响的。”霍祁然顿了两秒,才又道,“你刚刚说,准备在桐城多留一段时间?”
很显然,他似乎更关注后面这一点。
景厘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嗯。”
“那太好了。”霍祁然说,“以后还能有时间一起聚一聚。”
话音刚落,他忽然又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景厘连忙又倒了杯热水放到他面前。
他咳得耳垂鼻尖都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生病还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眼睛里也都是红血丝,可是压下那阵咳嗽之后,再看向她时,依旧是满目温暖的笑意。
那一瞬间,景厘觉得,自己真是个很过分、很过分的朋友。
一直以来,他都对她那么好,那么暖,给了她那么多帮助和陪伴,她却仅仅因为不甘心只做普通朋友,就渐渐地断了跟他之间的联系。
原本就是她奢求太多,到头来,却还辜负了他的满腔善意与温暖。
景厘只觉得抬不起头来。
或许一早,她就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可能,所以即便回到桐城,即便去怀安画堂参观,她也没想过要和他重新见面。
可是现在,该不该见的,终究都已经见到了。
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