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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在流血。
那猩红的色彩缠绕在锋锐的地狱之上,同耀眼的雷霆彼此纠缠着,宛如一双畸形的大手,紧握着这奢靡而恶毒的武器,向着人世刺出。
数之不尽的边境锁链在这一道专门为现境所打造的武器之下破裂,像是水中的浮泡一样,只留下了破裂时的飞沫。
宛如有看不见的玻璃在不断的破碎一样,只有那些晶体折射一般的流光飞溅着,无数框架在纯粹旳质量冲击之下分崩离析。
可在现境之中,耀眼的虹光就已经化为潮水,涌动着,将整个地狱所吞没。
彩虹桥和地狱血色雷光碰撞在一处。
掀起了令整个深度区都陷入动荡的恐怖潮汐。
耀眼的烈光不断闪烁。
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烟花秀一样,不断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波澜。可真正在最前方观赏这样的场景时,内心之中却毫无任何的喜悦和赞叹能够浮现,只有压抑和窒息。
接连不断的动荡传来,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陷入了严肃之中。
战争警报在临时边境之内拉响,繁忙的集市在瞬间就变得空空荡荡,笑声和喧嚣不再,仿佛只是幻觉一样。
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娴熟的整备着自己的武器,一遍又一遍,直到登上战场。
现境和深渊之间的角力依旧在继续着。
在探镜的放大之下,槐诗甚至能够看到那庞大地狱之上所崩裂出的一道道缝隙。猛毒、洪流和耀眼的雷云缠绕在上面,大地之上喷吐着熔岩,宛如末日一般的景象。
山峦被不断的抹平,可新的地块又在双方的力量之下自挤压里隆起,爆裂,深不见底的沟壑和裂隙不断的崩裂,又弥合。
即便是在近距离看上去如此的漫无边际,可当放大到宏观视角时,却能够分辨出那粗糙表面的隐约轮廓。
宛如细长的桥梁一般。
在两侧施加的恐怖力量之下,一点点的翘曲,扭转,变成了麻花,彻底的崩溃,但又在那双方默契的维护之下,强行的保持着原本的形状。
毁灭,重塑,再毁灭。
直到一切都面目全非。
奔涌的血水如同勃动的血管,无数脉络自内而外的渗透了整个地狱,令地狱仿佛活化。而仿佛永恒的阴云缠绕在上面,随灭随声,无止境的自其中降下雷霆、流星、陨石等等灾害。
牧场主的赐福赋予了它难以磨灭的形体,亡国的血水令地狱变成了饥渴的怪物,雷霆之海的风暴降下无穷灾害。而来自现境的火山、深海乃至迷雾则源源不断的从其中井喷而出。
就连稀薄的空气中都充斥着足以令人瞬间腐烂的猛毒。
为战争而准备的坩埚正将一切粗暴的融为了一炉,无止境的酝酿着毁灭的灾厄。
残酷的战场正在双方的对撞中缓缓成型,而因此而引发的波澜充斥在现境和深渊之间,便形成了足以摧毁一切的风暴,将一切卷入其中的东西尽数碾压为尘埃。
“真壮观啊。”
槐诗轻叹着,伸手,按着腰间礼仪用的美德之剑,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旁边,夸父却按着他的肩膀:“别着急。”
齐天大圣沉默的凝视着战场,金色的眼瞳倒映着毁灭和火光。
他说:“这才刚开始呢。”
当深渊和现境之间的对撞在短暂的告一段落的瞬间,数之不尽的星辰便从现境之中升起。那是来自深空军团的无数战舰,钢铁的怪物们满载着毁灭的武器,向着近在咫尺的深渊俯冲而出。
当数之不尽的光芒从引擎中飞出时,便在黑暗里留下了宛如水银一般绚烂的尾迹。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深渊所洒下的凶焰。
遍体生张着无数羽翼的巨眼、头戴着耀眼光环的腐烂巨鲸、宛如乌贼一样诡异的巨怪们从至福乐土的投影大门之中翱翔而出。
这些被牧场主精心养育出栏的怪物们还没有得到登上餐桌的荣耀,便率先登上了战场。
它们赞唱着颂歌,它们扑向了敌人,它们带来了死亡。
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对手的。
射线、炮弹、火焰……那些在黑暗里不断跃升而起的光彩,照亮了每一双眼瞳。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的死寂。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十六支深空军团的集群舰队折损过半,而还有三十支以上的舰队正离岗向着深渊进发。
就像是,投入街机中的游戏币一样。
一枚,又一枚。
那些在黑暗中燃烧的金属和灵魂支撑着战争画卷的延续,残酷的厮杀依旧在继续,只不过深度之间的黑暗里,听不见巨响和哀鸣。
一直到现在,所有人依旧沉默着。
包括阿赫。
升华者是工具,昂贵的工具,珍贵的工具,不应该徒劳的消耗在这种地方。
即便是再如何不忿和愤怒,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生命在黑暗里焚烧殆尽,只剩下那一缕缕稍纵即逝的辉光。
而就在无数光芒的映照中,地狱还在生长。
就仿佛,生根发芽一样,两侧延伸出无数的根须。
自双方的重塑之中,渐渐的变化,变成了扎根在深渊和无数边境之上的巨树一般的诡异模样。
脐带、桥梁、绳索或者利刃……随便怎么称呼都好。
那是战场——
槐诗眯起眼睛,感受到了即将扑面而来的腥风。
“做好准备了吗,各位。”
那一瞬间,阿赫抬起了眼瞳:“属于我们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无人回应。
闪烁的灯光照亮了升华者们的眼瞳,宛如焕发出光芒。
就在这寂静里,夸父抬起了手,从耳朵眼里抽出了定海神针铁,只是轻吹一口气,丈许高的威严之杖嗡嗡作响。
就在他身后,所有的利刃在饥渴铮鸣。
映衬的那些满溢着怒火和杀机的笑容,如此狰狞。
“很好,去吧。”
阿赫最后微笑,轻声向着即将踏上战场的升华者道别:“到你们应该去的地方去,我会看着你们,不论是胜利还是死亡。”
彩虹桥的光芒从天而降,带领着军团长们归还营地。
寂静里,只剩下天敌静静的眺望着被血色和雷霆缠绕的战场,抚摸着膝盖上陪伴自己一生的弯刀,轻声的哼唱着古老的歌谣。
那些燃烧的群星向着深渊升起,又陨落。
突破血火,又化为血火。
自沙哑又悲悯的歌声里。
自亘古的寂静里,低沉的突破了空间的束缚,自由翱翔。温柔的拥抱着每一个不安的灵魂,抚平了他们眉间的皱褶。
告诉他们,我与你同在。
月神的歌声从每一个灵魂中响起,仿佛飞向在寂静的深度之间,翱翔在血色和光焰之中,向着那些痛苦的灵魂降下怜悯和慈悲。
无以计数的闪光回荡在黑暗里,宛如逝去的星辰再度闪耀。
阿赫闭上了眼睛。
我亲爱的孩子们啊,即将踏上战场……
请太阳照耀他们的英姿,请天空陪伴在他们的左右,请飞沙见证他们的荣耀,请大地安放他们的灵魂。
或许他们将一去不还。
或许,他们将一去不还……
“空投释放,空投释放,B1请注意——”
数百道仿佛钢铁之种的空降仓从燃烧的战舰之上坠落,向着血色笼罩的地狱。在半空中,无数诅咒和血色拦截里,它们随着自己的母舰爆裂成一道道凄厉的光。
点点白花一样的降落伞穿过了雷霆,坠落在地,八足的炼金机械宛如蜘蛛一样从其中爬出,穿行在氤氲着猛毒的飓风里。
“医护兵!医护兵!”凄厉的惨叫声在舰桥的频道上响起。
“绿松石号,我方即将坠落,重复,我方即将坠落,请前行,请前行,祝好。”
深空中的火光再度爆裂。
“绿松石号收到,矿石集群打击开始。”
燃烧弥漫的火焰里,庞大的战舰碾过了友军的残骸,迎接着无穷雷火的打击,再度挺近,自他所开辟的航路之上,更多的战舰前行进发。
在悲悯的歌声里。他们向前,
牵引着彩虹桥的光芒,向着下方的地狱延伸。
自地狱中那些涌动的血河里,一支又一支的军团分波而出,自破裂的大地上吹响了号角,雷鸣震荡里,怪物们嘶鸣着向前。
地狱的荒野中,一个个孤独的身影从降落的虹光中走出,他们身披铁衣,戴着累赘的呼吸器,最外层的皮革在风的吹拂之下嗤嗤作响。
跟随着庞大的八足战车,他们向着血河中无穷的敌人行进。
宛如利刃的砂砾刮擦在了铸铁军团的徽记上,留下了一道道碍眼的划痕。
自无声里,没有咆哮的声音,只剩下沉默的碰撞。
破碎的钢铁和失去温度的破碎残骸坠落在地,血色渗入了沙土中,涂抹出最后的一点色彩。后继者们踏着红毯,继续向前。
随着大地的震荡,崭新的炮击阵地突出了燃烧的光焰,洒下毁灭,紧接着被来自天穹之上的怪物啃食殆尽。
更多巨大的身影从阵地之后升起。
美洲谱系的战争生化兽舞动着触须,宛如水母一般摇曳着庞大臃肿的身姿,翱翔在地狱之上,将铸铁军团的阵列遮蔽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血染的天穹之上,不断有酷似星辰爆裂的焰光迸发,又熄灭。庞大的尸体和燃烧的战舰如陨星那样坠落。
而更多的火焰还在向着天空升起。
在歌声里。
当歌声的余音消散,阿赫睁开了眼睛,转身,走向一重重开启的大门,穿过幽深的走廊,走向了那个等待自己许久的地方。
将最后的软弱和悲悯留在了这一片寂静里。
指挥中心里,无数频道里传来了不同的声音:汇报、求援、怒吼、哀鸣,亦或者死一样的寂静。
自那一片宽阔又庞大的战场之上,一个個代表着队伍的亮点闪烁着,移动,或者是熄灭。
“第六连队就位,重复,第六连队就位。”
“工事建立完毕。”
“报告,工事损坏,工事损坏!贝塔级威胁出现!”
“第六连队通讯静默。”
“第三连队替补,任务继续。”
……
“熔渗连队失去联系,阿尔法级威胁——”
“任务继续。”阿赫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死亡的数字,毫无动容:“东方的烧结连队完成支援之后进行替补。”
“烧结连队失去响应。”
阿赫说:“放弃预备计划B7,调动液相连队进行支援。”
“液相连队收到。”
“液相小队失去联系。”
“放弃任务,组织接敌区的有生力量后撤,两分钟后全区域火力覆盖。”阿赫划掉了一行名字,将视线投向了另一边的任务进度。
两分钟后,从天而降的烈火覆盖了一切。
连带着带来烈火的战舰,一同和庞大的巨鲸陨落在燃烧的平原之上。
无数尸骨化为飞灰。
在火焰里。
此刻,指挥中心的巨大屏幕上,来自地狱的俯瞰图像一点点勾勒出轮廓,而就在旁边的,漆黑的字迹迅速的上升,有被新的字迹所覆盖。
那是来自四大军团的战损简报。
没有战死者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只有数十、数百个名字所汇聚成的编制和代号。每一分钟,都有好几支队伍失去相应,被从任务中划去。
新的队伍替补而上,然后再度被划去。
如是重复。
毫无任何犹豫和软弱的间隙,冷酷的重复着死亡的命运,后继者踏着先行者的尸体向前,或者是耻辱的倒在失败之中,尸骨无存。
直到任务完成和任务彻底失败之后,从中央系统中被彻底的划去,归入战损分类的档案里。
那些消失了的名字就像是看不见的尸骨一样,堆砌成了名为死亡的墙。
“报告,血河出现异常反应!”
在耀眼的红色警报灯里,探镜前方的观测员瞪大了眼睛:“亡国出动了未知编制,第一防线北方遭受袭击。
防线被突破了!”
庞大的屏幕之上,猩红色的河流在大地之上奔涌,一只又一只数百米长的蠕动生物从其中爬出。
像是水蛭一样,胶状的身体在黄沙之中向前蠕动着,留下了一道道酸蚀而成的沟壑。自蠕动中,蔓过了临时工程的高墙和壕沟,将一切悄无声息的尽数溶解。
炼金炸药的冲击扩散,火焰覆盖了它们被撕裂的身躯,但被撕裂的身躯不断的蠕动着,再度形成了新的生命。在火焰的灼烧之下,酸液喷溅,很快再度凝固,凝固之后的畸形身躯上便像是某种蛾类的翅膀一样,浮现出一个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色斑。
它们还在向前,酝酿着某种未知的变化……
当来自青铜之眼的分析报告出现在阿赫面前的时候,平静的领军者按下了身旁的按钮,对另一头等待许久的通讯员吩咐:“调动庞贝军团,告诉马尔斯,他们有六分钟的时间,或许更短。”
半分钟后,大地被笼罩在迅速放大的阴影之下。
十六个庞大的轮廓突破了深度之中的拦截,宛如陨石一般,从天而降!
那是宛如火山一般的巨人!
数百米高的泰坦浑身流淌着熔岩,双足践踏大地,只是向前,便掀起了宛如天灾一般的焚风。
最前方,高大巨人的右肩,是一座华美的神殿。在神殿最顶端,面无表情的罗马战神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向着敌人所在。
虚空里传来了无数嘶哑的咆哮。
万军的阵列从他身后浮现,紧接着,数米余长的咒纹铁矢如暴雨一样,撕裂雷云,从天而降,覆盖了方圆数十公里内的每一寸空间。
缠绕在箭矢之上的火焰将每一寸的土地都烧化成了流体,连同着上面的蠕虫和血河一起。一个个庞大的卵泡迅速的破裂,里面刚刚诞生的幼体在火焰中痉挛着,干瘪,化为灰烬。
“任务完成。”
焚烧的荒原之上,马尔斯冷漠的俯瞰着眼前的一切,长矛再度举起。
在他身后,那些并肩而行的泰坦燃烧着,践踏大地,自轰鸣中向着沸腾的血河进发,将地狱干涉的媒介尽数截断,蒸发。
直到雷鸣声从远方骤然响彻。
狼藉的尸骸之间,有风暴毫无规律的掀起,呼啸,向着远方,卷起漫天的尘埃和泥土,形成了仿佛通天彻地的龙卷。
就在龙卷风之下,一个枯瘦而细长的身影,缓缓走出。
大地在他的脚下塌陷,龟裂,而破裂扭曲的尸骸和扭曲的战争工事却像是水中的漂浮物一样,缓缓的升起,摇曳在飓风中,‘飘荡’向远方。
失控的重力现象在来者的周围不断的发生,毫无规律的起落,将一切都破坏成乱七八糟。
来自雷霆之海的先锋已然突入了现境的破碎防线!
“啊,啊,赞美大君——”
封号石与铁的侏儒王抬起血染的面孔凝视着马尔斯,一行腐臭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可嘴角的笑容却宛如痉挛一般不断的颤抖着。
已经难以克制自己的狂喜。
“快来!”他幸福的哽咽着,“请与我厮杀!”
在那一瞬间,战场之上,一个又一个猩红的警报讯号骤然浮现。
伴随着死亡记录一起。
统治者·铁石。
统治者·尸林君。
统治者·白霜。
统治者·鼠王。
……
在风沙和洪流的尽头,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展露狰狞。
“报告,侦测到亡国主力军团——数量四万、五万、十万……”
嘶哑的报告声从指挥所中响起,观察员颤抖的声音甚至跟不上那个数字飙升变化的程度,到最后,甚至已经放弃了无意义的行为。
那究竟……是积攒了多久的兵力呢?
此刻,就在深渊之中,那一颗妖艳凄厉的巨星宛如泣血的眼瞳。
当毁灭的闸门被打开,便仿佛又无穷的血色汇聚为一束,浇灌着地狱,种下凋亡和毁灭的种子。
仿佛搜刮了大半个深渊,无穷血税中所募集、掠夺和驯服的兵力,此刻正在源源不断的出现在探镜的观测中。
字面意义上的,海洋。
猩红的海洋。
那些大群争先恐后的扑向了战场,涌动的人头掀起了模糊的波澜,只是彼此挤压和践踏就已经不知道将多少友军踩死在自己的脚下。
即便是如此,在冷酷的号角声中,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放缓和停滞,倾尽自己所有力气的,爬向那一片战场去。
去取悦地狱之王。
哪怕那些充盈在地狱中的诅咒和猛毒会率先要了自己的性命,也都顾不上了。
“没错,就是这样,热闹一些,再热闹一些!如此乐事,切不可失了亡国的气度和体面!”
宫阙的最高处,枯萎之王拍手赞叹:“现境和深渊之间的情谊也称得上是血浓于水,正好让东道主们佐酒品尝。”
在座下,阴影中怪物们大笑着,凝视着此刻的战场。
饥渴的光焰从漆黑的眼瞳里跳跃。
舔舐爪牙。
当血色的洪流漫卷,顺着这一道桥梁,向着现境涌动蔓延,整个天空和大地方都染成了猩红。在最前方,装甲车上的士兵茫然的抬头,看着那一片迅速逼近的血潮。
低头,看着手中的武器。
最后一次,扣动了扳机。
紧接着,便被吞没了。
像是海啸之中的尘埃,消失无踪。
“阿、阿赫殿下。”
观察员呆滞的看着那恐怖的规模,几乎忘记了呼吸。
指挥中心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慌乱的看向身后。
就连阿赫,都忍不住叹息,难掩惆怅。
不是因为敌人的恐怖数量,而是忧愁如今年轻人的经验和胆气竟然如此匮乏。究竟是统辖局懈怠太久了呢,还是生长的环境太过于平和?
竟然会因为这种徒有数量的乌合之众而恐慌?
实在是,太不像话!
“告诉所有人,倘若接下来,有人胆敢在我面前露出这种像是野狗一样的可怜模样,拖出去,鞭三十。”
她失望的对身后的侍从命令,“我不管天文会的规矩和统辖局的命令,在最前方的征战者们死光之前,我不容许这里的人害怕。
在我死掉之前,你们不可以哭。
即便是不成熟的小孩子也不行,该懂事了,战争不会等你们长大。”
死寂之中,那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冰冷的月光从虚空中洒下,毫无温柔,只有一片肃冷。
杀死了所有的彷徨和不安。
带来了无法言喻的安全感和镇定。
“现在,让武器们踏上战场吧。”
阿赫回眸,凝视着所有人:“好好的给我看着,真正的战士和勇者,如何面对他们的敌人——”
在那一瞬间,伴随着她的话语,最后的枷锁,被斩断。
天文会寄予厚望的工具们,现境所豢养的怪物们,为战争而训教出的猛犬们,听到了远方的号角声!
铸铁、深空、原暗、破晓,罗马、东夏、天竺、俄联、埃及……
一道道耀眼的流星逆着深渊。
坠向地狱!
毫无退缩和畏惧,扑向了狞笑的死亡。
“所有人,冲击预备!”
震耳欲聋的气爆声和剧烈的震颤里,槐诗闭上了眼睛,感知向着四方扩散。
庞大的战船宛如从天而降的山峦,在彩虹桥的弹射之下,跨越深度,撞破了充斥着雷霆的乌云,任由数之不尽的电光和流火的鞭挞。
破云而出。
向着那一片即将淹没一切的猩红,太阳船,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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