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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载着对和平的真诚祈愿,金属之树带着火焰破空而去。
在千万里外,蔓延的灰潮陡然一滞,灰潮深处传来一个高亢而尖锐的声音,瞬间压灭了一切杂响。
甚至就在那个庞大身影的周围,瞬间掀起了涟漪,涟漪所过之处,所有细小的畸变种都在这愤怒的嘶鸣中被硬生生震死,旋即被自己发狂的同伴们所吞噬。
饥饿缠绕在每一只野兽的意识中,令那些畸变种陷入无止境的狂躁之中。倘若不是来自大群之主们的威压,恐怕它们就会自己先彼此吞噬殆尽。
感受到了来自远方的危机,大群之主们陷入了争吵,可很快,停顿的灰潮骤然一震,竟然掀起了两道截然不同的浪潮,彼此碰撞在一处。
灰潮从四面合围,紧接着,地面破裂,伸出一道粗大的触手,缠绕住了那个主张撤退的大群之主,猛然收拢。
浆液飞迸。
旋即,触手缩了回去,任由四面合围的灰潮将异见者们尽数吞食。
很快,停顿的灰潮再度向着前方进发,再无任何犹豫。
在四面八方,不断有远方的大群传来嘶鸣和呼应,一道又一道灰黑色的洪流渐渐分散开来,好像稀薄的液体那样,在不断地尖叫与嘶鸣敕令之中向前狂奔。
没过了多久,金属之树从天而降。
好像星辰再次坠落那样的。
在轰鸣之中。
卫星观测站中,狐狸抬起了望远镜,端详着远方的黑暗,只看到无穷尽的黑暗里骤然亮起了一点光芒。
那一点炽热迅速扩散,升腾,瞬间撕裂了仿佛永恒的黑暗,喷薄出海量的光与热还有无穷尽的爱,以及微不足道的毁灭。
毁灭如种子那样被栽进了泥土中,很快,便长出了灭亡的果实。
相隔太远,听不见死亡的哀鸣和轰鸣的巨响,只能够感觉到远方大地传来的深沉震荡。
震荡如涟漪一般扩散。
随着毁灭之种接连不断地从天空之中坠落,一颗又一颗繁茂而庄严的火焰之树就从大地之上生长而出。
极尽的凛冽与狂热的光芒妆点在树干之上,而耀眼的辐射和灰黑色的云层就化作了它的花朵和树干。
覆盖大地。
伴随着射线的扩散,灰潮停滞了一瞬,无数肉眼难辨的细小碎点被飓风抛入空中,瞬间又在恐怖的高温中蒸发殆尽。
一个又一个庞大的轮廓被烧成了焦炭,踉跄地倒下。
天空如铁,被烧成灼红。荒芜的大地在放光,在这灭绝的旋律中高声歌唱。
“真美呀。”
狐狸怔怔地端详着望远镜中的庄严场景,浑身的毛发耸立,几乎感动地落下泪来
好像终于有一个遥远的梦想实现了:在今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它沉浸在这庄严的景象之中,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同伴古怪的神情,还有不知不觉和他拉开的距离。
干,你的癖好太古怪了,大家聊不来……
.
再美好的场景也终究会厌倦。
狐狸看了一会之后,吩咐观察所的成员稍后给自己整理一份对方具体的伤亡报告,便从卫星上离去了。
还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它去完成。
裂变的力量能够为敌人带来多大的创伤呢?在那如此庞大的数量和规模前面,哪怕是原子的能量也变得渐渐苍白起来。
这只不过是个开胃菜而以。
一个问候。
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准备,时不我待,它必须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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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波齐射将所有的库存,总计九百多枚储备清空之后,军工厂的流水线开始飞速的运转。
从那一刻开始起,永恒泰坦帝国保持着每半个小时一发火箭的速度进行着发射,每一发都是五百万吨的标准当量。中央发射井的框架每一个小时就需要更换一次,否则上融化的金属液体就会妨碍下一次的发射。
冶炼中心自然也在满载运营,槐诗的狗头周转在三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巨型熔炉之间,进行着连轴转的加班生涯。
而伴随着呼啸的飓风,在第二天原子钟显示的傍晚时分,毁灭的辐射云终于在狂风的席卷之下扩散而来。
在探照灯的照耀之下,那黑色云层中隐隐带着墨绿,大量裹挟着高浓度辐射的辐射尘埃在其中飞扬着,令城市周围的盖格计数器开始疯狂的尖叫起来。
倘若不是如今越发稀薄的空气,他们所要面临的污染还要在这百倍之上吧?
不过没有关系。
庞大的黑色巨鹳从自己的高峰之上升腾而起,展开双翼,稀薄的空气便开始了暴动,无数苍白的气浪回荡在天地之间。
伴随着它的飞翔和回旋,如今稀薄的空气竟然形成了天灾级的恐怖风暴。狂风粗暴地拉扯着辐射云,瞬间将绝大多数墨绿色的云层扯入了其中,迅速地收缩。
“太慢了,太慢了。”
巨鹳不满地骂了一声——谁让他在所有人里被环境针对的最厉害呢,他神化蜕变时所选择的方向是流体控制,可如今自然界中绝大部分流体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不说水源,就连空气都快流失光了。倘若不是造氧设备的话,恐怕泰坦帝国中的族群也要憋死了。
离开了空气,它的力量就失去了最大的应用领域,只能够在一些研究和生产中起到一点聊胜于无的作用,这就令人很糟心了。
不过想到有人比自己更惨,他就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来了,张嘴!”
随着双翼的骤然合拢,裹挟着辐射尘的漫天风暴骤然化作了一束,向着城市之后的远方呼啸而去。
在那里,一颗硕大的狼首缓缓升起,睁开了宛如日月的巨眼。
无数锋锐的牙齿缓缓抬起,展露出深不见底的喉咙,朝着飞来的风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量的辐射尘埃就被槐诗吞入了腹中。
“嗝~!”
槐诗鼻孔里喷出了两缕银亮刺眼的离子喷射流,然后打了个喷嚏,浑然无事地甩了甩脑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有吗?”
于是,空气暴动,雷鸣的咆哮里只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疯狂地回荡。
还!有!吗!吗!吗!吗!吗!
无数尘埃升腾而起,惊慌第狂舞。
好像被一记音波炮正面轰中了一样,巨鹳在空中一个踉跄,差点掉下来。旋即忍不住翻了白眼。
妈的,怎么又是一个变态。
“没有了!”
“哦。”
槐诗意犹未尽地吧嗒了一下嘴,重新趴了下来,冲着自己后背上的工程队低声说:“你们可以继续了。”
于是,繁忙的施工再度继续。
施工开始的时间大概是在昨天早上,去而复返的狐狸找上门来,端详着槐诗后背上刚刚装好的巨大框架,沉思了许久,表示自己有一个计划。
“你看,你的这个体形,还有这个承重能力,以及背后上刚刚放上去的框子……”狐狸赞叹:“简直是天生的炮架子!”
“对不起,我才十七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槐诗愕然地睁大了双眼,端详着它,一脸‘叔叔你好变态’的神情让狐狸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气得跳了起来。
你这是哪里不懂了!你他妈才十七岁,怎么连叔叔的车你都敢开!而且为什么开车开的比叔叔还要溜!
“我没在开玩笑!”狐狸呛咳了半天之后,才瞪大眼睛说道:“我说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
“哦……”槐诗愣了半天,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邪念……”
狐狸简直快要气死了:“我特么就算再怎么有病也不至于冲着你下手吧!你才十七岁,你每天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傍富婆?”
槐诗下意识地回答,旋即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啊,这不关我的事啊,最近大家都再说你是变态来着……”
嗯,不懂事儿的小孩儿槐诗干脆地戳破了大人们背地的闲话,令狐狸表情抽搐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不是!!!”
“哦,其实是也没关系。”槐诗果断地中止了这个话题,然后问道:“你刚刚是想说什么来着?炮架子?”
“你可特么别提这个词儿了好么!”
狐狸都快要吐血了:“总之,后续会有施工队来找你,把你背后上的固定框架进行改造,然后陆续会有很多重型武器假设在你的身上,以你的承重能力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就是我们的炮击阵地了。”
说完,他就生怕槐诗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掉头就走。
“哦,做大家的炮架子嘛,我知道了。”槐诗认真地点头,冲着他信心十足的大喊:“我会努力的!”
“……”
狐狸的背影踉跄了一下,差点从路上滚下去。
得益与槐诗的大嗓门,当天晚上之前,所有人都知道狐狸这个变态去找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聊什么小孩子不该听的话题了,甚至还有点什么不可言说的邪念……
不死鸟沉默地端详了狐狸良久,眼神悲伤又无奈,许久,一声长叹:“老吴啊,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我不是!”
“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了,等出去之后,你自己去交检讨信吧。”
它似是已经不忍再说下去了,掩面而去。
只留下狐狸一个人伫立在萧瑟的真空里,低头端详着城墙下面的大地,开始寻思:如果自己从这里跳下去,能不能挽回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