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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少年,你的神情严肃的好像奔丧回来一样诶。”乌鸦错愕地端详着槐诗的面孔:“难道一下午的功夫,你就表白被拒啦?”
“如果是表白被拒绝就好了。”
槐诗揉着脸,推开门顺着楼梯走进封闭的地下室里,“什么时候走?”
“凌晨十二点开始,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洗个澡,剪个指甲,再刷个牙之后回到这张床上躺好。”乌鸦落在桌子上,踩着一封信函,“门票的话,六点的时候就已经送到了。”
信封里是一张样式雅致的卡片。
上面写着槐诗的名字,好像是什么宴会所准备的邀请函。
“就这?”槐诗好奇地端详。
“啊,不出我所料,最一般的大路货,统辖局那群人真抠啊。”
乌鸦嫌弃地哼了一声:“除了进出魔女之夜以外,什么功能都没有,生死有命,顶多能保证你不挂掉……嘿,恐怕重要的名额都留给内部的研究者了吧?”
“还有比这更好的?”
“当然啊,普通账号和氪金账号能一样么?”
乌鸦哼哼了几声,抬起翅膀将邀请函从槐诗手里抽出来:“反正时间还有点,我看看有什么BUG和漏洞可以钻……谁说零充不能做海豹了?”
“喂,你不要乱搞。”
槐诗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万一我被什么杀毒程序端了怎么办?”
“放心,放心,作弊这种事情,我是专业的!当年我搞事儿的时候,技术部那帮家伙连我的尾气都吃不到……哎呀,真怀念啊。”
乌鸦发出了令槐诗不寒而栗的咯咯笑声,抓起邀请函就飞进了自己的工作室里去了,还把门都锁了起来,不让槐诗干扰。
完犊子了,这次又要被她坑死了……
槐诗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发现自己跳坑竟然已经跳成习惯了,想了半天,摇头叹了口气,去洗澡了。
希望这一次的魔女之夜不会太麻烦吧。
恩,最好平平安安夺取胜利什么的。
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发自内心地如此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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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快要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槐诗躺在床上,手里抓着那一张已经面目全非的邀请函,在纸面上被贴了一层极薄的电路晶片,好像是哪里拔下来的内存卡一样,捏在手里感觉和自己的源质隐隐呼应。
宛如一体。
“你没乱搞吧?”槐诗还是有点不放心。
“安心吧。”乌鸦得意地说道:“要开挂,就绝对不能开太大,至少不能让人看得出来……作弊谁不会啊,但作弊作的有技巧让人无话可说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你搞了啥!”槐诗越发地不安了起来。
“啊,给你开了一个后门,等你进入魔女之梦的时候,你的权限会因为意外的原因,出现一些额外的加权,保管谁都看不出来,查多少遍都只会发现是小意外。
不过,魔女之夜内部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敢乱给你开无限血、无限蓝、自动锁头一击秒杀之类的功能,只能保证你比别人能稍微更占一点优势,你理解为多几个属性点就好了。”
乌鸦停顿了一下,露出愉快地微笑:“顺带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打个求救电话,申请场外援助。”
“不会有问题吗?”槐诗目瞪口呆。
“当然会有啊。”乌鸦瞥了他一眼:“但都快死了,有什么招数自然能用就要用,不然呢,手握外挂白死了不觉得很智障么?”
“……你说的好有道理。”
槐诗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好,依旧不放心:“但总觉得你想要坑我。”
“你要往好处想啊。”
乌鸦说:“这一次说不定能见到那个叫莉莉的小姑娘呢,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真的假的?”槐诗喜出望外。
“啊哈哈,当然是假的,你以为呢?”
乌鸦冷笑了两声,残忍地掐灭了槐诗心里那点小期待:“创造主的魔女之梦所能带来的东西,不过是最后一点遗产的馈赠,对于同阶的创造主而言根本没有用,否则的话,早就被天文会内部瓜分了,怎么轮得到你们这些脚男啊。”
“……那你提这个干嘛?”
槐诗瞪了她一眼。
“这不是让你放松一点么?”乌鸦抬起翅膀指了指槐诗手中:“你该上路了。”
“啥?”
槐诗慌乱地低头,看向手中。
还没看到怎么回事儿。
他眼前一黑,陷入突如其来的昏沉之中。
就好像……忽然坠入了深渊之中,毫无凭依的向下坠落,坠落,再坠落,抛弃了躯壳之后,只剩下意识和魂灵坠入了一片缓缓升起的气泡之中。
投入了那一片稍纵即逝的泡影里。
无数人的轻声呢喃从耳边浮现,涌现入了魂魄之中,纵然是升华者也无法承受的浩荡信息流将一切意识都淹没了。
他陷入了漫长的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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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这更早的三分钟之前,湿漉漉的少女从浴室里走出来,一手提着浴巾,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吹风机,吹风机呢……我把吹风机放哪儿了?”
虽然酒店有提供吹风机,但总感觉质量不太好,吹了会掉头发的样子。
最好还是用自带的吧。
但好像被她不知道塞进哪边了,不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只能打开行囊,一件一件地往外翻。
然后,便看到了一张被随意塞进在里面的邀请函。
“什么东西?”
傅依茫然地拿起邀请函晃了晃:“现在就开始准备婚礼的请帖了吗?”
电话的声音急促的响起。
她才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自己的母亲,现在开始打酒店房间的固定电话了。
“喂?妈,我在酒店啊。”
她歪着头夹住电话,环顾着房间:“你知道我吹风机放哪儿了么?请帖?你是说你塞在包里的那个么?哦,对,我刚拿出来……你要用么?”
那一瞬间,她听见电话里传来严肃的命令声:“那不是你的东西,立刻把它放下,立刻,马上!”
第一次从母亲的那里听到如此严肃,不,应该说如此慌乱的语气,傅依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手里的邀请函。
在最后的一瞬间,她脑中泛起的念头竟然是——哇,这个东西竟然会发光?好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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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诗从噩梦中睁开了眼睛,猛然,从地上跳起来,惊恐地向着四周环顾。
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里,他从一片荒芜的沙漠中艰难跋涉,忍着饥渴和痛苦,还有烈日的暴晒,艰难求生,道别了一个又一个的绿洲,只为了躲避背后如影随形的灭亡。
有绝大的恐惧从他的心头泛起。
就好像死里逃生。
可无数同伴都已经死了,只有自己侥幸地逃到了这一片还未曾被灾难所侵袭的大地之上,迎来了新的生活。
如同大病初愈,他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打量着四周的情况,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仅容他存身,甚至四肢都难以舒展,倒不如说是一条石缝。
这也太惨了一点吧?
可紧接着,他有感觉到一件令自己惊骇的事情:他的圣痕好像完全没有带进来,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灵魂能力还能够依仗着乌鸦开启的后门得以保留。
感觉到虚弱的四肢和腹中的饥饿,他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如今正处在濒死的边缘。
倘若找不到食物,不能补充热量的话,他可能再撑不了几分钟就要死了!
饥饿、虚弱和恐惧。
残存在原本这一具身体里的种种感觉不断地在他的意识中泛起,催促着他赶快踏上新的旅程,寻求在大灾难中一线生机。
否则只有死亡……
槐诗专注地回忆了一下有关大灾难的事情,可是却记不起详细的起始,只能够回忆起被火焰烧红的天空,龟裂的大地和沉入深海之中的群山……
飞鸟在哀鸣,走兽在咆哮,铺天盖地的浓烟里,只有死亡,死亡和死亡。
必须逃,必须朝着灾难还没有到来的地方走。
只有这样,才会有一线生机。
才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发自肺腑的恐惧感激发出了羸弱躯壳中的最后一点力气,他嘶哑地尖叫了一声,手足并用地从地上爬起。
爬出了洞穴。
然后看到了眼前一片茫茫白雪,刺骨的寒风卷着一粒粒雪花呼啸而来,带来浸入骨髓的恶寒。
在他的背后,便是高耸的雪山,好像巨墙一样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将这一片大地包围在其中。眺望远方的时候,便能够看到河流和青山,好像世外桃源。
他连滚带爬地向下,浑身被雪水浸透了,瑟瑟发抖,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这一片新家园狂奔。就在石缝之间,找到了一只来不及逃走的老鼠。
槐诗已经饿得狠了,甚至将生火都抛之脑后,直接扑了上去,张口咬断了老鼠的脑袋,磨牙吮血,饥渴地饕餮。
等温热的血液和肉填满了他空空荡荡的肺腑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有新的活力从身体内部涌现,给了他继续向前的力量。
于是,他向着不远处的山脚继续跋涉。
从踉跄从到稳健,最后竟然脚步飞快地奔跑。
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他大步狂奔,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感受到祖先所传承的力量沸腾在血液之中,令他对着天空长啸。
他忘记了寒冷,忘我狂奔,猛然跃入了一条带着碎冰的小溪中,畅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抖了抖身子,甩掉了皮毛和尾巴上累赘的水珠。
等等……皮毛?
尾巴?
槐诗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
他低下头,端详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还有倒影中自己的面目。
恩,这严肃紧皱的眉头,这邪魅而深邃的冰蓝双眸,桀骜不驯内含霸气的眼神,还有经典简约的黑白配色……
“汪?”
在水面的倒影中,一只刚刚撒欢的哈士奇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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