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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陷入静止,直到一阵凉风吹过,众人才如梦初醒。
宁光霖回过神来之后,看向那顶轿子的眼睛都直了。
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他那位皇后姑母,都替他看中了宝铃县主,因为他们想把英国公府拉到二皇子的阵营里。他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位刁钻的县主,但他知道,只有娶了她,自己以后才有好日子过,所以,他也没有反对,甚至还有意讨好宝铃县主。
但现在听到这个声音,他突然一点都不想娶宝铃县主了,他觉得自己沦陷了,他喜欢上了这个轿子里的女人,无论她长什么样,他都想要她。
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唾沫,结结巴巴地问道:“姑姑……娘,有何吩咐?”
“噗——”话音刚落,那顶轿子旁边的一个丫头,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对轿子里的人打趣道:“小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侄子了?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倒是没有叫错。”
宁光霖听了,脸色不由一红。
“贫嘴!”轿子里人又叫温声细语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奈,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一股子羞涩。
那丫头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却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容貌竟然也十分不错。
听了那丫头的话,苏婉若有所思——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宁光霖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跟这位永顺候府的表小姐有什么关系?除非……
宁光霖却没有心思去想那丫头隐含的意思,依旧专注地看着那顶轿子。
只听那女子说道:“宁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可不敢有什么吩咐,只是想要说几句话而已。”
“姑娘请讲。”宁光霖此时倒是显得风度翩翩了起来。
“之前家仆的态度固然不对,但有句话他却说的没错,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一点小事就结怨实在太不明智,甚至还有可能引起两个家族的恩怨,这就太不值当了。不如我替家仆向公子道个歉,此事就此了结如何?”
一番吴侬软语,说得宁光霖整个身体都酥了,哪还会在意她说什么,等她说完,直接说道:“当然可以……哦,不,姑娘不必如此。姑娘千金之躯,岂能为了区区一个奴仆受这等委屈。何况,这件事我也没放在心上。若是姑娘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不如告知姑娘芳名,在下……”
“我呸!”话音说完,就被丫鬟打断,掐着腰指着他说道:“你这个登徒子,我们小姐的闺名,岂是能随意告诉别人的?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只是不想惹麻烦,不代表我们就怕了你。”
宁光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指着鼻子骂,顿时拉下脸来,但是想到轿子里的佳人,他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说道:“本公子在跟你家小姐说话,那轮得到你一个丫头插嘴?信不信本少爷让你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你这个……”
“雪玉,住口!”女轿中的佳人声音严厉了些许,但却依旧十分悦耳,让宁光霖再次发起呆来,“丫头无状,让公子见笑了。”
“不不不,是在下无礼,唐突了姑娘。”宁光霖回过神来,一边向轿子的方向作揖,一边说道。
轿中女子微微顿了顿,随后说道:“这位公子,时候不早了,怕长辈久等,请恕小女子先行告辞了。”
宁光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让自己动心的女子,哪里肯轻易放她离开,一听此言,神智立即清醒了过来,纨绔性子也显露了出来,直接说道:“姑娘何必走得这么着急?俗话说,相逢即是有缘。在下跟姑娘虽是萍水相逢,却是一见如故。之前不知是姑娘在此,冲撞了姑娘,在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名姓地址,也好让在下登门赔罪。”
“谁跟你一见如故,光天化日之下,你可不要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那名叫雪玉的丫头,气的跳脚怒道。
轿中女子似乎也有些生气,声音变得极为冷漠,却依旧悦耳,“不必了。本就是一点小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告辞!”
宁光霖被她这这副态度给激怒了,直接挥手道:“不留下姓名,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走,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拦下!记得,别伤了轿中的那位小姐。”
但永顺候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家丁同样不少,两拨人马短兵相接,大街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所幸这条街上人极少,并没有商铺之类的,不然怕是会更乱。
即便如此,苏婉一行人还是被卷了进去。
拉车的马儿受到惊吓,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甩掉了马夫牵着的缰绳,仿佛一下子脱离了桎梏,释放了它的野性,突然向前拔蹄狂奔了起来,而前方正是混乱的人群。
见到马儿发狂,那些激斗中的人,也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连滚带爬地躲开了,但有的却被直接撞飞了,但是那顶轿子,以及后面的那些马车,却难以躲开。
马车里的苏婉和绿芙,都被摔地头晕脑胀的,站都站不稳,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轿子旁边的丫头,已经被吓傻了,一动也不动。眼看马车就要跟那顶轿子相撞,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一个青金色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一掌挥向了那匹发疯的马儿,马儿痛嘶一声,向一旁倒去,马儿一倒,马车也跟着向一旁倒去。但马车却只是倾斜了一下,就恢复了原状,而那匹惹事的马儿,却直接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苏婉和绿芙惊俱是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胸口里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厉害,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问道:“马车里的人没事吧?”
苏婉这才回过神来,见绿芙也没事,两人不由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苏婉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等心跳得不那么厉害了,才轻轻掀起车帘,往外看去,发现一名身穿青金色飞鱼服的高大男子正侧对着她们,眼睛也没有往这边看,衣服上绣着似蟒非蟒的飞鱼纹,龙飞凤舞,极具威势,腰间挂着一把绣春刀,一副锦衣卫的打扮。
但莫名的,苏婉却并不觉得惧怕,反而觉得有些安心,开口问道:“我们没事,是阁下救了我们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此人略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
没想到对方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突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却让两人同时愣住了。
虽然因为刚才那番折腾,苏婉的发髻已经有些乱了,但却无伤大雅。比起他们第一次想见时的狼狈,已经好太多了。即便如此,但傅黎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毕竟,做锦衣卫的人,眼力和记性都不会太差。更何况,他们初次见面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他就是想忘掉也不容易。
苏婉当时虽然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过对方,但她却偷偷地看过几眼,也记住了对方的长相,就是期望有一天自己能够报答他。却没想到,自己尚未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竟又救了自己一次。而且,每次都被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真不知这算得上是巧合还是缘分了。
这次无意中的相逢,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当初见面时的情景,耳根都不由隐隐有些发烫。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忽然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古怪的气氛,两人这才仿佛惊醒了一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循声望了过去,却发现尖叫的人,正是刚才被吓呆的丫鬟雪玉。
“小……小姐,你没事吧?”雪玉吓得腿都软了,好不容易站起来之后,就哆哆嗦嗦地询问起自家小姐来。
“……没有大碍!”轿子里的人也被吓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虚弱地开口道。
听到小姐没事,雪玉的理智也慢慢恢复了过来,她看了看倒地的那匹马,又看了看马车上的苏婉,立即柳眉倒竖,怒道:“你们没长眼呀,怎么驾车的?竟差点撞到我们家小姐,若是小姐伤到了一根头发,就是卖了你们也赔不起。”
见对方不顾青红皂白地指责自己,苏婉也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你这丫头好不讲理,明明我们才是被牵连的路人,怎么你不找罪魁祸首,反倒是指责起我们来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雪玉,不得无礼!”轿中女子先是斥责了一下自己的丫头,随后又对苏婉道:“这位姐姐,实在对不住,这丫头是被我宠坏了,她也是担心我,才会如此不明是非的指责姐姐,妹妹在这里替她给姐姐赔罪了。”
既然人家好言好语的道歉,苏婉自然也不能得理不饶人,但遭受这等无妄之灾,实在让她的心情高兴不起来,便不冷不淡地跟她客气了两句。这种态度,让雪玉气得鼓起了脸颊,狠狠地瞪了苏婉一眼。
轿中女子却不以为意,又对傅黎说道:“小女子还未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话未说完,几个身穿飞鱼服的人过来,对着傅黎拱手道:“启禀大人,挑事之人已经被抓住了,是昌宁伯的嫡长子,大人您看该如何处置?”
傅黎冷着脸说道:“先关到北镇抚司,审问之后,再另行处置。”这件事既然被他碰上了,还差点闹出人命来,自然没有轻轻放过的道理,怎么也得招待他吃上几天牢饭。
锦衣卫一般不抓平民,因为他们抓都是都那些官吏和皇亲国戚,所以,最怕他们的不是黎民百姓,而是那些官宦之家。
而这闹事的两家,却都是皇亲国戚,在锦衣卫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乖乖地束手就擒了。但锦衣卫却不抓那些下人,只抓了罪魁祸首。
雪玉这才注意到眼前还有一群锦衣卫,一张小脸吓得连都白了,就连轿中的女子,在听到北镇抚司的名字之后,就已经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了,顿时闭上了嘴巴,直到离开,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永顺候府的下人被放回来之后,他们立即整理了一下车队,悄悄绕过那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离开了,生怕多留一会儿,就会被抓起来下诏狱一般。
“再去牵一匹马来。”傅黎只当看不到他们,吩咐属下道。
锦衣卫行动很快,很快就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马。
然后不等傅黎吩咐,那些锦衣卫们就主动上前帮苏婉套好了马车,至于那匹被打晕了的马,此刻也醒了过来,只是身上受了伤,想要拉车却是不成了。
“夫人早点回去吧!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傅黎说完就要离开,苏婉仿佛如梦初醒般地喊道:“傅大人请稍等。”
“何事?”傅黎停下脚步,微微侧身问道。
苏婉下了马车,此时,她已经整理好了仪容,对傅黎微微福了福身,道:“还未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不必!”傅黎依旧言简意赅。
苏婉也有些了解他的性子了,微微一笑,看了看手里的瓷瓶,这里面正是她配的白药,她专门留给自己应急用的,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写着用法用量,说道:“这药是我亲自配制的,虽然算不上是疗伤圣品,但是比一般的各种的打损伤的药要好得多,对于各种刀伤剑伤,也极其有效。大人虽武艺高强,但难保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还请大人能够收下此物,留下以防万一也是好的。”这也是她唯一能够报答他的东西了。
傅黎楞了好一会儿,在苏婉以为他会拒绝自己的时候,他突然说道:“好。”
苏婉惊喜之下,脸上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这个笑容,不像大家闺秀那般笑不漏齿,也不像小家碧玉那般羞羞答答,却是没有半点遮掩,发自真心,坦坦荡荡,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微微翘起嘴角。
傅黎发觉自己的唇角也跟着勾起来的时候,不由微微一愣,随即便收敛了脸上那点笑意,见苏婉犹豫着是不是要走过来,便对苏婉道:“夫人直接扔过来就好,我接得住。”
苏婉果然直接扔了过去,傅黎伸手一捞,那瓷瓶便稳稳地落在了他手中,看也没看直接放到了自己怀中,对手下说道:“走吧!”
“太太,我们也该走了。”绿芙还是非常害怕锦衣卫的,等傅黎他们稍稍走远之后,才敢凑近苏婉说道,只是看着苏婉的眼神略带了一点担忧。
她是知道太太跟傅指挥使的那点事的,也知道上次也是傅黎救了太太,所以,她有些担心太太会看上傅黎。若是太太云英未嫁未嫁,她自然是乐见其成。可是偏偏太太已经嫁人了,两人这一辈子怕是都无法在一起了。
别说昌武侯府不允许太太和离,就算真的和离出府,傅指挥使又真得会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为妻吗?那个可能性实在太渺小了。怪只怪两人有缘无分。
“走吧!”苏婉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上了马车。
绿芙有些忧心忡忡的,即便回到了侯府,也依旧没有展颜。苏婉不知道自己的丫头担心自己“出墙”,还以为她吓坏了,还好言安慰了她几句。
回来之后,苏婉立即叫了热水,自己和绿芙都洗了澡,又抹了药,重新换了衣服。
——她们身上有几处跌伤,当时还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倒是觉得浑身疼了。
刚收拾好自己,松鹤院里就来人了。
苏婉也不觉得奇怪,此时,那些跟车的下人肯定会把所有事都告诉太夫人了,太夫人想要找她谈话,也在意料之中。
苏婉带着绿芙去了松鹤院。
让苏婉惊讶的是,霍渊也在,他身上还穿着官服,应该是刚刚散值回来。他见到苏婉之后,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苏婉上前请了安,无论如何,这面上的礼仪,她会做到位。
太夫人大概是顾忌侯爷的脸面,这次倒是没有给苏婉脸色看,不但赐了座,还上了热茶,让苏婉颇有些受宠若惊。
“听说你这次回来时惊了马,身上可有受伤?”太夫人开口问道。
霍渊虽然依旧对苏婉心怀芥蒂,但到底还是放不下她的,听到此问,也不由看向苏婉。
苏婉惊讶地看了太夫人一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太夫人竟也会关心她了?
尽管心中惊疑,但苏婉还是感激地说道:“多谢太夫人关心,多亏了有恩人相救,媳妇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没事就好。”太夫人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说道:“年纪大了,就是受不得惊吓。明日我就让人准备厚厚的谢礼,给傅家送过去,人家救了你,总得要表示一下。”
她果然知道实情。
苏婉心中冷笑,脸上却敲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愧疚和感激来,说道:“媳妇惭愧,竟还老太太替我费心。”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儿媳妇,我不替你操心,谁替你操心。”太夫人轻哼一声说道,“你母亲身体可好?”
苏婉垂眸微微一笑道:“母亲已经好多了。”母亲的病情如何,她就不信太夫人不知道。
太夫人也不是真的关心赵氏,便不再提这件事,反而问苏婉道:“我听说,你之前对医术很感兴趣,还自己配了很多药?”
苏婉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警惕,面上却笑说道:“媳妇确实对医术很感兴趣,看到不少方子,一时手痒,便试着配了几次药,登不上大雅之堂。太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来了?”
“你配了什么药,也拿来让我瞧瞧?我这里也常常请名医修方配药,这里面的讲究多着呢!若是不小心配错了,不能治病是小,若是闹出人命来,那事情可就大了。我虽不懂医术配药之类的,但见得多了,也能分辨些好坏来。说不定可以替你掌掌眼。”太夫人说道。
“那感情好,那我明天就拿几丸来,让太太看看。”苏婉笑盈盈地说道。
“何必等明日?你现在就让你那个丫头跑一趟就是了。”太夫人道,“我听说你给你母亲留下了许多药,若是药有问题,她若吃了,你岂不是害了她的性命?”
事已至此,苏婉再不知道太夫人的目的就白活了。只是不知,自己配的那种药,入了她的法眼了。
“我的药大部分都是为了母亲配的,差不多都留在那里了。只剩下了几类常见的药丸,若是老太太不嫌弃的话,我就让丫头去拿了。”
太夫人微笑道:“甚好。”
苏婉对绿芙点了点头,绿芙微微向他们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绿芙走后,太夫人忽然对明珠招了招手,等她走近之后,便拉着她的手对霍渊说道:“这是我的身边的丫头明珠,无论是容貌还是性子,都是极好的,我打算把她给你当个房里人。”
霍渊看了眼羞答答的明珠,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说道:“母亲,儿子的妾室已经够多了,真不需要人伺候了。倒是三弟,至今一个且妾室也没有,母亲如此厚此薄彼,三弟心里怕也不舒服,母亲倒不如把她给了三弟。”
太夫人脸上的笑意一顿,明珠的脸更是一下子失去了血色,惊慌无措地咬着自己嘴唇,一脸泫然欲泣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随后,叹了口气对霍渊道:“你三弟那里我自有打算,不过这个明珠你必须收下。因为你媳妇都已经喝过她敬的茶了,名分上她已经是你的通房丫头了。明珠向来只忠心一人,性子又烈,你若是不收她,她恐怕会为你守一辈子活寡,你忍心将她拒之门外吗?”
明珠垂着头,脸上的泪珠无声地落了下来,越发添了几分凄楚和美丽,仿佛让人觉得拒绝她,就好像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一般。
怜惜弱小,是男人的本性。否则,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小白花了。
霍渊虽然不怎么重视女色,但到底是个男人,同样也有这个弱点。
这从当初他见到苏婉的眼泪,从而将她放在心里,是一个道理。
他既然能对当时的苏婉产生怜惜和心疼,对其他人自然也能如此。
苏婉喝了口茶,拿帕子按了按唇角,挡住了唇边的讥讽之意。
果然,霍渊没有继续反对,看向明珠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显然是默认了她的身份。
明珠也从刚才的泫然欲泣,变成了现在的娇羞无限,一张酡红脸蛋,宛如喝醉了一般,娇艳欲滴,看起来格外美丽。
苏婉冷眼旁观,心里并不感到难过,她只是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并没有将心放在霍渊身上,否则,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心里不知会有多难过。
就算是在现代,找到到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尚且不易,何况是在这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
这些,她一早就该想到的。
“小苏氏,明珠虽然只是通房的名分,但毕竟是我身边身边出去的人,今晚你就替明珠安排个院子,再安排几个人伺候,决不可怠慢了。”太夫人见霍渊接受了自己给的人,心里十分满意,又扭头对苏婉吩咐道。
苏婉“受宠若惊”地说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将主持中馈的权力交还给媳妇吗?若是如此,那媳妇自当义不容辞,就是按照姨娘规矩来办,都没问题。”
太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难看。她只是习惯性地想要膈应苏婉,却差点忘了,这苏婉只是名义上的侯夫人罢了,却并不管家,真正管家的人是王姨娘,就连三太太也只是协助。将此事交给苏婉,她也办不到。
但若是让她将管家权交给苏婉,她也是万万不肯同意的,毕竟王姨娘和陶氏才跟她是一条心,只有将管家权放到她们手中,她才放心。
面子跟自身利益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太夫人立即冷下脸来,当做什么也没说过。
因为这件事,霍渊的注意力也从明珠身上,转移到了苏婉身上,不过苏婉却一直没有看他,好像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霍渊心感到有些不悦,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感。
一直以来,都是女人都围着他转,看他脸色行事,生怕伺候不周。就连他那位身世高贵的嫡妻也不例外,一双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贴心地为他打点一切。那些妾室就更不必说了。他无论去哪里,都能感受到无微不至地照顾,为何这小苏氏跟其他人就不一样呢?
难道她不知道什么是以夫为天?什么是宽容大度吗?
原本以为自己冷她几天,她就会想通了,主动来服软道歉。没想到只是母亲给个通房而已,她竟然又给他脸色看。果然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善妒。
还说什么妻妾是天敌,那他的嫡妻苏氏,为何能跟他的那些妾室和平相处,还将后宅打理地井井有条,而她就却做不到?
亏他当初还真相信了她那番鬼话,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她推脱罪责的借口罢了。
若非他心里有她,只凭她她害得俞姨娘流产这一条,他就该将她给关进佛堂,一辈子都不放出来。
想到这里,霍渊就移开了目光,不再去看苏婉了。
在房间里突然陷入沉静的时候,绿芙终于回来了,她的手里拿了两个瓷瓶,还有一个小巧的膏脂盒子。
绿芙直接将东西交给了苏婉。
苏婉看了一眼,赞赏地看了绿芙一眼,站起身来,亲自递给太夫人道:“这就是我配的那些药了。”
王太夫人立即接过来,神情有些急切地打开挨个闻了闻,微微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看瓷瓶上写的名字,说道:“只有这几种吗?”
绿芙拿来的只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解表药丸,还有一种女子调经用的药丸,最后还有一个*烫伤的膏子。
苏婉颔首道:“只有这些了。不知以老太太的眼光看来,媳妇配的药可还看得过眼?”
太夫人似乎没有将药还给苏婉的打算,反而是将药递给一旁的明珠,说道:“闻起来似乎很不错,不过,我说了不算,还要找太医掌掌眼才是。”意思是要将药留下来了。
她都这样说了,苏婉难道还能说不给?
又配了太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苏婉说道:“如果太夫人没有其他事的话,媳妇想先告辞了。”
“等等!”太夫人忽然喊道。
“老太太还有什么吩咐?”
太夫人的脸上闪过犹豫,但很快就坚定起来,冷着脸问道:“我听说,你还配了一种*跌打损伤的药,效果似乎很是不错,为何没有拿来让我瞧瞧?”
苏婉之前就猜测太夫人看中了她的白药,没想到果然如此。猜测成真的这一刻,她没有生气,反而压抑不住地想要发笑,她也真得笑了起来。不知是笑着太夫人的眼光毒辣,还是笑她的无耻行径。
“你笑什么?”太夫人皱眉问道,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被对方给鄙视了。
苏婉笑着摇了摇头道:“媳妇只是担心,若是又将药拿给了太夫人,太夫人是不是又要顺手留下了?”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能贪这区区几味药不成?”太夫人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
“是,我想太夫人也看不上我配的药,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拿给太夫人了。何况,就算太夫人想要那种药,我现在也没有了。”苏婉道。
“没了?没了就赶快去配呀!”太夫人立即急着说道,甚至没有顾得上苏婉对她的讽刺。
反倒是霍渊有些不满苏婉太夫人的态度,沉着脸斥责说道:“小苏氏,注意你的言辞。你这种态度,岂是对待长辈该有的?何况,百善孝为先,孝敬长辈本就是应该的,母亲既然喜欢你配的药,你便孝敬一些又何妨?”
“我儿说的对,你这种态度可是大不孝!”太夫人也知道自己刚才太激动了,很快平静下来之后,恢复了雍容模样,“唉,我这个老太婆只是想要你一瓶药罢了,你竟然都不肯答应,若是以后我老了不中用了,岂不是还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你就这种态度,我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说完,还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见到她这番作态,霍渊立即跪了下来,说道:“母亲请息怒,都是儿子的错。以后我定然会管好小苏氏,绝不会让她忤逆母亲,更不会再让此事情发生的。”
明珠见状也跪了下来,一脸担忧地说道:“老太太千万保重身子,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又向着苏婉,隐隐带着一丝指责说道:“太太,不过是一瓶微不足道的药罢了,难道还比不上老太太的身体重要吗?”
霍渊也看向苏婉,说道:“小苏氏,你还不赶快向母亲请罪!”他对她的的那点真情,跟太夫人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苏婉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为了你们口中区区的一瓶药罢了,就用孝道来压我,好像我不给你们,就罪大恶极一般,值得吗?更何况,刚才我已经说了,那东西已经没有了,你们就是再逼我,我现在也变不出来!”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苏婉又继续说道:“到底是我见识太少,还是有些人太无耻,我竟不知我连处置自己东西的权力都没有了。要我说,你们简直比强盗还无耻。强盗直接抢东西,你们抢了东西,不一定要我的命,但你们不但要抢我东西,还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败坏我的名声,女人若是失了名声,怕是比死还难受吧?不过,无所谓,随你们怎么说,最好直接休了我,我才打心底感到高兴呢!”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绿芙也跟了上去,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苏婉的话,让霍渊一下子怔住了。难道他维护母亲,遵守孝道这也错了吗?
不过是她配的一瓶药而已,为何她竟如此抗拒?
“母亲,您让小苏氏孝敬给您,到底是什么药?”霍渊微微沉吟了一下问道。
“你先起来!”太夫人被苏婉气得不轻,好容易才压下胸中的憋屈和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
“明珠,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明珠乖顺地起身退了下去。
霍渊重新坐了下来,看向太夫人,等着她给自己解释。
“小苏氏今天回娘家了,她配了一种跌打损伤的药,据那婆子说,效果十分神奇。那小苏氏的弟弟受了伤,用了那药后,竟然减轻了许多,很快就活蹦乱跳了,听说,对于各种外伤都很有用。”霍渊听到这里,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只听太夫人继续道:“我想若是此事是真的,或许,可以将此药献给圣上,用在军中,或者全国各府、州、县的惠民药局出售,不但可以减少军民伤亡,同时也会给国库带来极大的利润,到时候,陛下岂不念我们的好?若是能够分得一成利润,我们霍家百年内的生计根本不用愁。就是娘娘没有孩子,看在药方的份上,陛下也不会亏待她的。”
说到这里,太夫人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这对我们霍家是多好的机会呀,偏偏那小苏氏不识趣,果然小门小户出身,目光短浅。”
她却不知,苏婉就是因为太知道这白药的重要性,才不肯交给她,凭什么她要为了霍家的未来,她就要献出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可没这么圣母的情怀!
何况,这还是爷爷毕生的心血,就算要献给皇帝,那也是她来敬献。她凭什么要交给她?昌武侯府的未来,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再说,她又没有孩子,昌武侯府得了好处,也轮不到她身上,最终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罢了。
霍渊听到太夫人这话,也沉默了,面对这么一个可以惠及家族百年的东西,就连他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贪念,只是,他到底还是控制住了,问道:“那药真的那么有效?”
太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因为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才想向小苏氏要来试一试。没想到这个小苏氏,竟然如此吝啬狡猾,竟故意说出番话故意来气我,不过,没关系,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哪里还有她拒绝的余地?”
霍渊这次倒是没有附和她,想起苏婉离开时说的那番话,他不由微微一叹,恐怕那根本不是什么气话,而是她的心里话吧!
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他知道,苏婉绝不是什么目光短浅之辈,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有远见,她必定知道那种药的价值。但她却不愿意拿出来,为霍家所用,这只能说明,她对霍家没有好感,甚至,已经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
想想也对,小苏氏虽然名义上是昌武侯夫人,可是除了这个名号,她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甚至连孩子都不能有,她又怎么能对霍家产生归属感?
想到这里,霍渊突然说道:“母亲,我想跟小苏氏生个孩子。”
“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夫人显然有些惊讶,但看到霍渊脸上的坚定,她不由微微一怔,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说道:“那小苏氏不是不能生吗?难道她一辈子生不出孩子,你就一辈子不要那个药方?”
霍渊却说道:“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何况,小苏氏现在还年轻,还有恢复的可能。”
“行,你愿意试就试吧!不过我可警告你,那小苏氏根本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别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太夫人十分不看好他,也不觉得苏婉值得他花费那么多心思,但也不好违拗他的意思,面上同意,心里却另有打算。
……
“无耻之尤!”苏婉一回到望秋院,就忍不住怒骂道。
“太太?”绿芙担忧地看着她,她心里也觉得太夫人的行为十分恶心,心里很是鄙视,但到底形势比人强,她们又能如何?
“绿芙,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对她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就忍不住想吐,以后见了她,我tmd就该先啐她一脸。”苏婉咬牙切齿地说道,怒极之下,就有些口不择言,脏话都飙出来了。
绿芙赶紧出门瞧了瞧,发现周围没人,才轻舒了一口气。
见到苏婉失宠之后,那些丫头婆子又恢复了原状,望秋院重新恢复了清净。
“她们想听就听,我又没指名道姓,她们若是把这话传到她耳朵里,我还求之不得呢!”苏婉气道。
“太太,您别说气话了,您现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绿芙无奈地说道。
苏婉有些泄气地仰倒在炕上,说道:“怎么办?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还能怎么办?”
她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太不小心了,可是,她哪里知道,那老妖婆竟然这么精明,连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
早知如此,她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的。
不行,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人了,望秋院里的人她都要换了,买人势在必行。可问题是,她现在没钱呀!就连仅有的两百多两傍身银子都留给母亲了,真可谓是一贫如洗了。
赚钱得需要时间,但她现在却有些等不了了。
“绿芙,到底怎么样才能快速来钱呢?”苏婉问道。
绿芙认真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太太,奴婢想不出来,若是太太急着用钱的话,奴婢这里还有一些……”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婉抬手阻止了:“好了,不要说了,那些钱都是你辛辛苦苦攒起来的,我怎么能要?”
主仆二人都皱眉思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苏婉才叹息道:“说不得要当掉几件首饰急用了。”
绿芙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太太,我想到了。”
“快说!”苏婉催促道。
“太太,除了嫁妆之外,你还有聘礼呀!当初,昌武侯府的聘礼,可是被大长公主当成聘礼加到嫁妆单子里去了。太太你完全可以可以要回来,那是你应得的,跟英国公府可没什么关系。”绿芙兴奋地说道。
苏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兴奋而又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早知如此,霍灵芸将嫁妆交还给我时,我就该把属于我的东西留下来才是,真是个猪脑子。”
“太太现在要回来也不晚。”
苏婉兴奋地从炕上起身,感激地拉住了绿芙地手,说道:“绿芙,这次真是多谢你的提醒了,要不然我还真想不起来。绿芙你还记得那聘礼里有多少聘金吗?”
绿芙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不清楚。不过,想必是少不了的。一般聘金都会给一个吉利的数字,像昌武侯府这样的家族,至少也有几千两的。太太放心吧!”
解决了救急的银钱问题,两人都很高兴。
苏婉怕夜长梦多,直接让人去芳菲馆请霍灵芸。
此时,天色差不多已经有些擦黑了。
霍灵芸这时候原本该去松鹤院请安,顺便用饭的,没想到松鹤院来人通知她,太夫人身体不舒服,让她不要过去了,她这才作罢。
谁知道刚送走了松鹤院的人,望秋院那边又来人了。
这次跑腿的人是忍冬,算是个比较老实的丫头,苏婉就派她过来请人了。
霍灵芸听到是望秋院那里来人后,微微蹙了下眉,她那位继母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了想,便让人把人放了进来。
“太太可有什么吩咐?”忍冬行礼后,霍灵芸问道。
忍冬老老实实地道:“太太让大小姐过去一趟,让小姐顺便带着当初侯府给太太下的聘礼单子。”
霍灵芸闻言,顿时愣住了。
“什么聘礼单子?”这时,一直收着苏婉嫁妆的胡妈妈走了进来,一脸护食的样子,凶恶地看着忍冬问道。
忍冬虽然老实,却也不怕胡妈妈,说道:“奴婢只是传达太太的话,若是胡妈妈有什么不满,可以对太太说去。”
霍灵芸一抬手,阻止了胡妈妈跟她继续争辩,说道:“你先回去吧,告诉太太我用过晚饭就过去。”
忍冬离开之后,胡妈妈终于忍不住上前说道:“大小姐,我看那小苏氏明显就是不怀好意,想要夺取您的财物,那可都是殿下留给您的,您可不能犯傻呀!”
霍灵芸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她大概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聘礼而已。说起来,这的确是属于她的东西,而不是英国公府的。看来,我这位继母,是真得打算要跟英国公府一刀两断了,竟是真得不想占国公府一点便宜。”
“凭她?她哪有这个胆子?”胡妈妈很是轻蔑地道。
“她做都做了,又有什么不敢的。”霍灵芸笑道,“既然这是太太的意思,那我就如他所愿。”万把两银子她还看不上眼。就她书房里的一副画,就堪比这个价了。
霍灵芸让不情不愿地胡妈妈取出了嫁妆单子,聘礼单子也夹在了里面,让她好好清点了一下,等明天开了库房,就送到望秋院去。
胡妈妈即便不愿意,也不敢违逆霍灵芸的意思,只是心里又狠狠地记了苏婉一笔,打算在大长公主殿下那里给她告一状。
可惜她不知道,苏婉跟英国公府的仇怨早就已经结得很深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仇恨再多,也就那样了,她就算去告一百次状,苏婉也不会在意的。
霍灵芸跟苏婉的会面,还是比较愉快的,做事也痛快,直接就将聘礼的单子还了回来,明天开了库房,再将东西送来。
所以,在苏婉的眼中,她这个继女比她那个婆婆可爱多了,
霍灵芸走了之后,苏婉看了看聘礼的单子,除了聘饼,三牲,茶酒、绫罗绸缎、还有各种首饰之类的东西,她最关心的聘金竟有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银子,这可真是一个极大的惊喜。
苏婉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一般,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
不过苏婉只兴奋了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这算是她的“卖身”银子,就算拿了回来,有什么可兴奋的呢!她现在该想的,应该是如何赚到更多的筹码,为自己“赎身”才是。
因为奔波了一整天,苏婉很快就困了,洗漱之后,上了床便沉沉睡去。
她睡得安宁,却不知道有些人,却是夜不能寐。
明珠当晚就住进了妾室居住的惠芳园,有自己的房间,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丫头伺候,她心里是十分得意的。
要知道,通房可算不得正经妾室,只不过比丫头稍好一些罢了,没看到侯爷的另外两个通房丫头,直到现在还在书房伺候着吗?而且,至今没有自己的院子和丫头,比起她来可差远了。其他人也都是提升姨娘之后才搬进来的。
她本来十分笃定,侯爷今晚会让自己伺候。除了太夫人的意思之外,她觉得侯爷对她也有了那么点意思。她容貌可能比不上俞姨娘等人,但是,她却胜在新鲜,她不觉得侯爷能够忍得住。
她换了新衣服,又特意打扮了一番,感觉镜子里的自己,比往常还要美上几分,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
她也不奢求自己受宠一辈子,只要自己能在得宠的这段时间,努力怀上身孕,最好是一举得男,那她后半生就有了着落,如论如何都不会太差的。
看看太太就知道了。
虽然年轻貌美,但是无法生孩子,就算有了诰命又如何?还不是没人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连她这个丫头都不如。若是她有个一男半女,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所以说,女人最重要的还是子嗣。
明珠一边等一边胡思乱想,谁知道,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等到侯爷的影子。她心里焦急不已,连忙让丫头去打探。
谁知道得到的消息,却让明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侯爷没有来看她,竟然去了望秋院,难道他忘记了太太是怎么对他们恶言相向,怎么对老太太不敬的吗?为什么侯爷还要去看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
幸好,望秋院已经关了门,侯爷只好折返回来,但他依旧也没来惠芳园,反而歇在了书房。
这种结果,去更让明珠备感难堪。
今天本是她的大喜的日子,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了,本以为自己马上就会如愿以偿,却没想到,侯爷竟然宁愿一人睡觉,也不愿意来让她伺候。这让她除了难堪之外,更多的却是伤心,默默地哭了半夜,却想不明白自己被冷落的理由。
其实,霍渊还真是把明珠给忘了。
他虽然能被明珠给吸引了一下,但是那一时的心动,根本算不了什么。就像是一种美丽的花儿,看到时欣赏一下,看不到时也想不起来。
而且,霍渊的心神全被苏婉给占据了,根本无暇他顾。
这倒不是说他对苏婉用情多深,就像他之前说的,苏婉的心不在这里,她不在乎昌武侯府,所以,他想要让苏婉对昌武侯府产生归属感,心甘情愿地献上药方。最便捷的方法,跟苏婉生个孩子。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是真得打算付诸行动的。
更别说,他对苏婉还在新鲜当中,甚至还用上了一些真心。之前虽然有了有些矛盾,但是在他找到“借口”之后,那点矛盾自然也被压了下去。明珠这个被太夫人硬塞过来的人,被他遗忘也就理所当然了。
霍渊没想到自己会吃一个闭门羹。他不是没想过强闯进去,但是那样势必让苏婉对他产生不满,他再也不想见到苏婉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他了。所以,他还是退了回去,更忘记了还有一位佳人在等着她。
皇宫里,同样有人夜不能寐。
坤宁宫里却来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宫女太监一阵兵荒马乱,半晌之后,咳嗽声才稍稍平息下来,只剩下粗粗的喘息声。
宁皇后一脸病容躺在床上,旁边一位念过半百的嬷嬷正担忧而心疼地看着她。
“娘娘,您可千万别着急,什么都比不上身体要紧。”
“本宫明白,只是我这身体不争气,一有风吹草动,就得病一场……咳咳……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对了,皇上还没来吗?”宁皇后晚膳前就让人去请陛下了,可是陛下推说忙,并没有来。她便想等着陛下忙完之后,再请陛下过来,怎么都到这个时辰了,陛下还没来?
高嬷嬷有些心疼地说道:“娘娘,您别等了,陛下他不会来了。”
宁皇后冷笑一声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本宫这里截人?”她倒不是吃醋,更多的却是皇后的脸面问题,何况,她是有要事要求陛下。
高嬷嬷为她拉了拉被子,说道:“除了那个珍嫔还能有谁?这几日,她才刚刚复宠,正得意着呢!看起来,竟比以前更嚣张了。”
“原来是这个贱人!”宁皇后喘息两声,恨恨地说道,“若是平时她截人也就罢了,但不应该在今天。若是我侄子出了什么事,本宫饶不了她。”
提到宁皇后那个侄子,高嬷嬷就忍不住皱眉,说道:“唉,宁少爷也真是的,调戏谁不成,竟然调戏到了太后的亲外甥女身上,虽然,只是太后庶妹的女儿,没什么感情,但身份到底在那里摆着呢!还被锦衣卫逮了个正着,被下了诏狱,竟累得娘娘病中还要为他操心,真是的没有一点长进。”
高嬷嬷是皇后的奶娘,是皇后最亲近之人,一心一意只为皇后和她的一双儿女打算,对于一直拖后腿的昌宁伯府,她一直都极为看不上眼,他们一惹事,她必定要为皇后抱不平一番。
皇后无奈道:“谁让他们是我的亲人呢?我不管谁管?若是没有娘家的支撑,这宫里的女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没了皇帝宠爱,也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皇后娘娘跟那些妃子怎么一样?您有一双儿女,又有陛下的敬重,又有谁敢小看您?”高嬷嬷说道。
“我的身体还不知能撑多久呢!若是我去了,他们兄妹俩能依靠和信任的,就只有我娘家兄弟他们了,我岂能对他们不尽力?”皇后苦笑着说道。
“而且你没发现吗?我们这些后妃,太后都是一个态度,不冷不热的,大概早就有打算想要往宫里塞人了,她那位刚进京的外甥女,怕就是她千挑万选选中之人,宫里以后怕是又要刮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乱才好!”高嬷嬷道,“后宫越乱,娘娘您的位子做得才越稳当,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我只怕自己的身体撑不下去了。”皇后摇头道。
“娘娘,您别这么说。”
“罢了,我累了,你退下吧!光霖的事我不管了,总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让他受点磨难也好。”宁皇后说着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高嬷嬷为皇后掖了掖被角,放下黄色的幔帐,这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这一晚,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苏婉对这一切都丝毫不知,一觉睡到天明。
苏婉刚用过早饭,霍灵芸就派人送来了几大箱子东西,还有一叠银票,苏婉检查了一番,除了那些不能保存或者吃的东西,其他值钱的物件都在这里了。
苏婉很是满意,终于“财大气粗”的她,不再吝啬,难得大方地发了赏钱,将银票贴身收好,那些金银首饰,还有绫罗绸缎等都收了起来。
但苏婉的好心情没有保持太久,因为太夫人派人了好几人来,强行收走了她所有的医书,大概真相信了她之前对赵氏解释的那番话,以为她所有的方子都是从医书上看的了。
果然是强盗!苏婉暗暗腹诽。
苏婉有了钱,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要重新买一批人,换掉身边的这些耳报神。
让人去牙行通知了一声,很快,就有牙婆带着人上门来了。
这些人都是学过简单规矩的,也都打理的很干净,买下来之后,稍稍调教一下,就可以使唤了。
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小的十岁,最大的十五岁。除了大部分是女孩外,还有几名男孩,因为苏婉还要给弟弟挑选书童。
那些神情桀骜的,眼睛不老实的,长相不顺眼的,苏婉都直接过掉了,然后又问了问他们擅长什么。细细询问之后,就挑了两名十五岁左右,身材相对来说比较健壮的女孩出来,长相虽不怎么出挑,但绝对顺眼,最重要的是,她们都十分健康,力气也大。偏偏一个稳重,一个机灵,其中一个,还懂那么一点医术,苏婉打算调教一番后,再给母亲送去。
至于文哥儿的书童,苏婉挑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虽然相貌一般,但人长得却也白净,手脚也勤快,也认得几个字,眼睛虽有些灵动过头,却很黑白分明,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也很健康。
母亲那里暂时先添置这三个人,倒是足够了。
接下来,挑选的可都是她的丫头了。
最终,苏婉挑了四个人,两个十四岁,两个十五岁。有的漂亮,有的平凡,心性都不错,苏婉看着也顺眼。
于是,苏婉一下子买了七个人,总共花了她三百多两银子。
虽然有些心疼钱,但苏婉还是觉得这些银子花的值。
自己的四个丫头,交给绿芙去调教,她则亲自去调教送给母亲的丫头,还有弟弟的那个书童。
丫头倒是好调教,苏婉主要是教导她们,如何照料母亲,平时衣食住行方面的忌讳等等,苏婉交代的很详细,几乎是将那本册子上的内容都解释了一遍。
两个丫头记得也很认真,虽不识字,记性倒是不错,苏婉提问的时候,十有*都能回答正确。
苏婉对她们相当满意,想必过不了两天,她们就能正式上岗了。
至于那个书童,自然不能老是呆在后院,苏婉让他在侯府前院多学多看,除了规矩之外,也涨涨见识,开开眼界什么的。
五天后,让他们学的东西,差不多都学会了。
苏婉亲自回去了一趟,除了将他们三人送到了苏宅之外,也为了给母亲送药,还有她买的一辆的骡车,幸运的是,那名小书童很会驾车,以后跑腿的活可以让他来做。
这次并非什么药丸,而是她特意为母亲开的方子,又让人去药店抓的药,足够她吃上五天的,除此之外,还给赵氏留了一千两银子,让他们都多补补身子。
赵氏对苏婉送来的这两个丫头十分满意,她们不但勤快,而且,还将她照顾的妥妥帖帖的,什么时辰该做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条不紊的,一点都不乱,不过几天工夫,赵氏觉得身体果然轻便了许多,就对她们十分喜欢了。还给她们起了名字,一个叫春兰,一个叫春燕。
苏文也很喜欢自己的小书童,两人相处地极好,知道他认得几个字之后,就兴致勃勃地当起了他的小老师,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梧桐。
家里添了三个人,方伯和方婶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不那么手忙脚乱了。
知道母亲和弟弟都喜欢她送的这几个人,苏婉也放下了心。
不过,他们的卖身契,暂时还在她手里。毕竟,家里病的病,小的小,她觉得暂时还是放到自己这里保险一些。
还有一件喜事,就是她一品夫人的凤冠霞帔已经送来了,以后不仅可以参加由皇后主持的宴会,而且也可以递牌子进宫了。
眼下宫里就有一件盛事。
宫里一向低调的太后娘娘,忽然来了兴致,打算两天后,在御花园开一个赏花宴。不但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可以参加,甚至连家中未出阁的女儿都可以带进宫来赏花游玩。不过,太后也说了,这只是个轻松愉快的宴会,就不必穿沉重的戴凤冠霞帔了,免得不自在。
苏婉正愁没处去交际呢,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最要紧的是,她心里也想要见一见这位太后娘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后娘娘身份够高,又是跟寿宁大长公主不和,要想打击寿宁大长公主,说不定还要借太后娘娘的势。
只是此事能不能成行,还是需要具体观察一番的。
这个赏花宴,并非强制性的,去不去都可以,但是,这是太后娘娘第一次设宴,又岂有人敢扫她的性子。所以,除了生病、怀孕等实在不能去的人之外,基本所有人都会参加。
太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高兴,她觉得是天赐良机,家里的这几位娇客,等这个机会可是等了好久了。就算她们不能被陛下一眼看中,在诸位娘娘面前露露脸也是好的。
但她不打算把她们都带去,她只带着容貌最出色的邵月莹,和秀丽端庄、才气逼人的霍清音。
接下来两天,太夫人专门派了人教导两位姑娘的入宫后的礼仪,她们在侯府住了这么长时间,大概也猜出一点端倪来了,心里也存了一丝奢望,如今,见到太夫人派人来教导自己礼仪,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因此,邵月莹和霍清音,都学得格外认真,也让其他三位表小姐羡慕嫉妒的同时,也感到格外不服。
尤其是邵月莹的嫡姐邵月茹,最是不服气。她自认除了容貌比不上邵月莹这个唯唯诺诺地女人外,无论是出身还是品德,她都要胜过邵月莹十倍?太夫人凭什么带她进宫,却不带自己去?陛下根本不可能喜欢邵月莹那种腹内空空的草包美人?
邵月茹越想越不甘心,私下里偷偷学习宫里的规矩不说,进宫前一天,还特意跑去见了太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她带着自己一起进宫。
太夫人自然不同意,她的决定,可不会因为别人掉几滴眼泪,都随意更改。
邵月茹的容貌,哪比得上邵月莹打眼,她要的就是让邵月莹在美貌上一鸣惊人,吸引住众人的注意力,好让她的美名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至于霍清音,她则打算让她在文采方面入手,若是做出什么好诗好词来,一举成名,照样能被陛下所知。
这是她深思熟虑才定下的结果,岂会听邵月茹在这里瞎闹腾?何况,邵月茹的容貌,在几人中可谓是垫底的存在,脾气不好,才华一般,偏又心性极高,还没有自知之明,这样的人,她除非眼瞎了才会带着她去。
因此,太夫人严厉斥责了她一番后,就将她给赶了出去。
邵月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委屈地哭了一场。
但她是个不轻易服输的,想到太夫人这条路走不成,就打算去求苏婉,让她带自己进宫。
她知道自己容貌一般,但她从来都是自信昂扬的。这种自信是她的母亲给她的,因为她是嫡女,家里唯一的嫡女,那些庶女无论多美貌,多有才,论出身上就差了一截,说亲时也永远比不上她。所以,她一直不觉得自己差。
陛下是九五之尊,怎么会放着尊贵的嫡女不选,反而去选择低贱的庶女?她完全不相信。
苏婉见到邵月茹时很是惊讶,她对邵月茹没太大印象,毕竟,她跟这些表小姐们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根本就不熟。但她还是客气地将她请了进来,命人上茶。
邵月茹虽然眼睛红肿着,但还是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发现苏婉的房间布置地颇为寒酸,根本没有几件贵重物品,比起太夫人和霍灵芸的房间里的摆设,可谓天差地远,甚至还比不上王姨娘的房间华丽,心里顿时就看轻了苏婉几分,神情也不那么紧绷了,对让苏婉带自己进宫多了几分把握。
苏婉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邵月茹,发现她眼露轻视之色,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微微勾起了唇角,问道:“邵姑娘此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邵月茹这才收回目光,一点都没客气地说道:“是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苏婉的语气有些玩味。
邵月茹点了点头,她怕苏婉不答应,立即画了一个馅饼给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只要你这次肯带我进宫,若是我被陛下看中,做了妃子,定然不会亏待你的。我可以赏赐给你很多东西,也可以为你撑腰,让你不受欺负,您看如何?”
说完,一双通红的眼睛便死死盯着苏婉,唇边却带着自信地笑容,似乎认定苏婉不会拒绝她。
苏婉觉得邵月茹可能是得了狂想症了,微微摇了摇头道:“邵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不能答应。”
像她这种状态,若是进了宫不闯祸才怪。到时候,她这个带她进宫之后,怕也会受到连累,她才不会这么傻,带个麻烦在身边。
“为什么?”邵月茹有些难以置信,“难道你不想改变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我当然想改变。”苏婉道,“但却绝不是靠你。邵姑娘还有其他事吗?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就请回吧!”
“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认为我不如邵月莹漂亮,觉得皇上看不中我?”邵月茹站起身来,愤怒而又不屑地冷笑道:“哼,真是狗眼看人低!我会向你们证明,你们的眼光都是错误的,将来进宫的人一定是我!咱们走着瞧!”
说完,一甩身直接走了。
绿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说道:“这位邵姑娘怎么奇奇怪怪的,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太太,像这种人,您还是离她远一些的好。”
苏婉应了一声,说道:“她大概是被嫉妒和不甘冲昏头脑了吧!不必管她。”
这件事,苏婉只当成了一个小插曲,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当天下午,邵月茹突然就被抓了关了起来,原因就是因为她想要用剪刀毁掉邵月莹的容貌,结果被抓了个正着,所幸,邵月莹的脸蛋没有受伤。
在邵月茹被抓起来的时候,她还又踢又打又骂的撒泼,好似疯了一般,太夫人实在受不了她了,立即派人将她送走,其他没被选中的两位表小姐也受到了她的牵连,也一并打包送走。只留下了邵月莹和霍清音。
苏婉知道之后,也只是感叹了两句。
次日,苏婉起了个大早,开始洗漱梳妆,今天要进宫,可是马虎不得,要早做准备。
在绿芙的调教下,苏婉刚买的四个大丫鬟茉莉、山茶、菡萏、海棠,也都派上了用场,绿芙总算不那么忙了,青绫又退守了自己的位置,只安静地坐她的针线活,不喊她根本就不动弹。
苏婉上身穿了一袭凤穿牡丹朱红长袄,下身系一条浅红百褶裙,因为家底稍稍丰厚了一些,选择的首饰也多一些,头上戴着凤尾金步摇,赤金衔红宝石凤钗,玫瑰瓒金押发等首饰,手上带着金镶珍珠手链,耳朵上戴着长水晶坠子,倒也显得雍容华贵。
让苏婉没想到的是,这次霍灵芸竟然也盛装打扮,一副准备跟她们一起进宫的样子。不过仔细一想,这霍灵芸差不多也十岁了,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了,不过,她的目标大概就是那几位十一二岁的皇子了。
邵月莹和霍清音也打算装扮地不差,她们这些云英未嫁的女子才是主角,在装扮上自然要更加用心。她们二人的衣服非常合身,也非常符合她们的气质,想必是太夫人的手笔,显然是早就准备妥当了。
邵月莹容貌清丽脱俗,穿着粉红折枝花卉褙子,宛如一朵反含苞待放的桃花;而霍清音,则穿了一袭银白底子梅竹菊纹样印花缎面对襟褙子,极为清雅,越发突然了她淡雅如菊的气质。
两人身上戴的首饰在精不在多,乍一看不显眼,仔细看起,才会发现另有乾坤,跟苏婉这中形于外的华贵不同,她们则带着一种隐隐的精致与奢华。
被两人压下风头,苏婉倒也觉得没所谓,反正,她去宫里又不是为了勾引男人,或者抢人风头的,她是为了拓展人际关系,跟人做朋友,找合作伙伴去的,一副咄咄逼人之态,反倒不美。
苏婉发现,邵月莹的神态,跟刚来时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像之前那么小家子气了,跟人说话时,也不再躲躲闪闪,好似不敢看人的眼睛了,一双漂亮的杏核眼里,顿时多了几分神采和自信,比之前更加美丽迷人了。
而霍清音看起来变化同样不小,因为她的气质似乎又升华了,除了那股浓浓地书卷气之外,更多了几分端庄典雅之气。
她们见到苏婉之后,只是含蓄而又矜持地对苏婉点了点头,人还未进宫,她们却就已经有了宫妃的架势,进入角色还真是够快的。
嗯,希望她们进宫以后,还能保持这种状态,争取当上真正的娘娘,到时候再到她面前摆娘娘的谱不迟。
苏婉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太夫人被明珠搀扶着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二太太洪氏,和三太太陶氏。
明珠虽然已经是侯爷的通房了,但是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她看到苏婉时,不知是幽怨还是愤恨地看了她一眼,苏婉感到莫名其妙,根本不予理睬。
太夫人终于来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
最心急地恐怕就要数霍清音和邵月莹了两人了,她们现在怕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皇宫里去。
总共三辆马车,苏婉一辆,霍灵芸和太夫人一辆,霍清音和邵月莹一辆,可惜,进宫不能带着丫头,否则,她也能跟绿芙说说话。
马车缓缓驶出了昌武侯府的大门,不紧不慢地在路上匀速行驶着,苏婉觉得无聊,就闭上眼睛养精蓄锐,顺便养足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终于来到了神武门。
一行人下了马车,又换乘了软轿,一路来到慈宁宫门前的广场上,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了。
太夫人的脸上立即就堆起了笑容,跟熟悉的人或打招呼,态度和蔼,游刃有余。苏婉认真地听着她们寒暄,用心记住她们的身份,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除此之外,苏婉还发现了很多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无一例外,她们都长得极为漂亮,各有各的美色,各有各的特点,就仿佛京城里所有漂亮的少女都集中到了这里一般。
原本信心满满的邵月莹和霍清音,见状不由脸色一白,有些慌乱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紧张和难以置信。跟她们相比,邵月莹她们的容貌,竟然也不占丝毫优势,这难免打击到了两人的自信心。
之前太夫人告诉她们,说她们一定能被皇上选看中,进宫当娘娘,她们自己也深信不疑,但现在,她们却突然有些怀疑起来。
邵月莹更是重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被太夫人建立起来的信心,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反倒是霍清音,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对此倒是不那么介意。因为她最自傲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学识,她不相信这些人连学识都比得上她。
就在这时,慈宁门外的广场上,又有人来了。
来者正是永顺候夫人宋氏,也就是当今太后的弟媳,她身材略有些丰腴,但却不臃肿,面若银盘,容貌中等偏上,但看着很有福相,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而她的身边,则跟着一名穿着浅紫折枝花卉褙子的身材纤细的少女,她微微垂着头,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先入众人眼的,就是她那一头乌压压地,宛如绸缎一般柔顺美丽的头发,随着她慢慢抬起头来,她的精致美丽的容貌也完全展露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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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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