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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凌桂珍却跃跃欲试,几次开口,几次噤声。
这让叶佳佳更加的好奇,刚想问凌桂珍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时候顾叶二人的女儿顾筱沁却突然在一声哇哇哭声中醒来。
“我们小沁沁不哭。”凌桂珍起了身,抢先一步从婴儿床里抱起了小孙女,“妈妈和奶奶都在这里,乖,不哭,小家伙是不是饿了。”
“妈妈,她可能是饿了,两个小时前喝了几十毫升的奶。”叶佳佳侧坐在病床上,身子微微凑上前,纤细的手指拂开抱着小沁沁的抱被,露出小家伙依旧皱皱巴巴的小脸来,“都怪我,生了孩子却没有奶水。”
“这怎么能怪你,每个人的身子问题。”凌桂珍将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放入她怀里,“抱着孩子,我去给她冲奶。”
等凌桂珍给小家伙冲了奶,手扶着奶瓶让孩子吸着。
小家伙刚刚出生,奶量不大,几十毫升喝下去,已经很知足的打了个饱嗝,小眼睛眨一眨的,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又要睡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家伙果然是又睡了过去。
凌桂珍抱着闭眼的小瞌睡虫,叶佳佳这才将目光从孩子身上抽开,落在凌桂珍一脸慈爱的脸上。
“妈妈,你刚刚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
“……”凌桂珍也从小家伙的脸蛋上抽了目光,抬起头来,一脸惆怅。
“……”叶佳佳皱起眉来,感觉不妙,想了想,才温婉的说,“要是妈妈觉得难以开口,那我就不问了。”
“唉!”凌桂珍长长的叹一口气,怕小家伙睡不沉,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身子,“这件心事,堵在我心里好些年了。一直不敢跟顾续说。”
“……”究竟是什么心事,叶佳佳好奇起来。
“前些日子我想通了,打算一辈子都不要告诉顾续。”
“……”叶佳佳越来越好奇,难不成顾续不是妈妈的儿子。
她猜测着,却不打断凌桂珍,安安静静听着。
“唉!”凌桂珍再次长长的叹气,看见小沁沁睡着了,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婴儿床上,替小家伙盖好了被子,这才又坐到叶佳佳的面前,“佳佳,妈妈告诉了你,你别告诉顾续,要替妈妈保守秘密,好不好?”
叶佳佳点点头,“究竟是什么事?”
“其实,其实我……”话到嘴边,凌桂珍仍旧没办法一气呵成,起了身,走到病房门口,探着脑袋看了看空荡的走廊,这才探回身子,将门反锁后又坐回叶佳佳的身边,“佳佳,其实我,我不是顾续的生母。”
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
叶佳佳完全错愕。
“是的。”看着她这样诧异而双不理解,甚至是不相信的目光,凌桂珍悲凉的笑了笑,点点头又说,“我确实不是顾续的亲生母亲。”
“那……”叶佳佳皱起眉头来,“那顾续的母亲,她……”
“病故!”说起顾母病故,凌桂珍一脸遗憾,“顾续才一岁多的时候,她母亲就病故了。”
“……”叶佳佳认真听着。
“对于她母亲,我也不了解,只是见过她的照片。”
“……”
“后来你爸怕顾续发现这件事情,对他心灵上有伤害,所以把那些照片都锁起来了。”
“……”
“我们出国的时候,那些照片就交给你顾大伯保留着。”
“……”
“佳佳。”凌桂珍握起叶佳佳纤细柔软的手,“顾续小的时候,妈妈对他不好。妈妈承认,是妈妈错了。”
“……”
“但妈妈现在想弥补顾续。”凌桂握着她手掌的力度加大,“你可不可以答应妈妈,不要告诉顾续。”
“……”
“我剩下的所有时光,都会做一个尽职的母亲,尽职的婆婆。别让顾续知道,免得他伤心难过。”
“妈妈……”叶佳佳心里五味陈杂,除了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更加心疼顾续的遭遇,“你不想让顾续知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相信你,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发以妈,其实就算你们告诉了顾续。”叶佳佳知道顾续的为人,所以很肯定,“顾续他肯定也理解的,他不会因为你不是他的生母,就对你疏远。”
“不。”凌桂珍斩钉截铁,“我和顾续的关系刚刚缓和,我不想因为这个,让顾续恨我。”
“他不是那样的人。”叶佳佳急着解释,“他也很善良。”
“佳佳,你不懂。”凌桂珍担忧的皱着眉头,“你不知道,曾经我有多对不起顾续。”
“妈妈……”
“就算了我一桩心事,我现在真的想弥补顾续,我想给他从来没有过的母爱。”
叶佳佳知道,顾续缺少父爱和母爱。
如果告诉了顾续,他的身世问题,或许他一时接受不了。
但如果他一直不知道凌桂珍不是他的生母,他就会觉得他的母亲还是很疼他,很爱他的。
左右为难的叶佳佳,前思后想,终于是点了点头。
“谢谢!”凌桂珍的眼里有了泪,抬手拂在眼角,再抬头时,笑着望过去,“佳佳,谢谢你。”
“妈妈!”叶佳佳的心里,仍旧是沉甸甸的,“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别和我爸再去任何地方了。”
凌桂珍点点头,“这次回国,我们哪里也不去了,落叶终要归根。”
“顾续他十分渴望家庭的温暖。”叶佳佳真诚的看着凌桂珍,满眼恳求,“就让我们守着这个秘密,让这个大家庭永远幸福和睦。顾续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凌桂珍重重的点头,眼睛再次夺眶而出,“谢谢佳佳帮我守着这个秘密。我不求你守一辈子,至少等我老了。以后顾续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世,也该去他妈妈坟前好好拜祭。”
“现在确实不能说。”叶佳佳再次琢磨着,“他刚刚和你们缓和了关系,现在让他知道确实不是时候。妈妈,给顾续一段时间,别让事情太突然。如果哪一天,你愿意让顾续知道了,我也愿意当你们的中间人,调和你们的关系。相信我,顾续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他会理解你们的。”
“佳佳。”凌桂珍擦着脸颊边的泪水,然后满眼欣赏的望着她,“顾续遇见你,是他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