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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薇到了苏府,苏星宇和苏三奶奶早已经候在门口迎接。寄薇不方便露面,悄悄掀开帘子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被轿子抬往她从前住的院子了。
回到了娘家,寄薇觉得呼吸都自由了不少。苏二老爷和苏星宇夫妇对寄薇的归来都很开心,但没有把寄薇当外人的那种殷勤,反而是十分随意的,招呼了几句就走开了。
寄薇住的院子看得出经过一番精心修葺,连那些角落里的花草都规整不少。寄薇让杜妈妈带着丫头们将带来的东西放到房子里,自己带着蓓蓓去前院见苏二老爷和苏星宇他们。
进了苏府,寄薇不用在装病了,因此也就大大方方地到处走动了。自从寄薇怀孕之后,她几乎就没有出门走动的机会了,和娘家的人更是难得见上一面。因此,此番相见,更是格外的亲热。
苏三奶奶是个温柔但腼腆的女人,不爱说话,但是做事十分的周到。寄薇的座位上特意放了一个非常软和的垫子,她奉上的茶是寄薇最近爱喝的红枣蜂蜜茶。她将祺哥儿抱给寄薇看,和寄薇轻声交流着育儿经。她也没有冷落蓓蓓,拿出准备好的小玩意送给她。
寄薇觉得自己十分的轻松,但是精神也十分的亢奋。吃完了晚饭,寄薇依然兴致高昂地和大伙谈着话。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到了苏府就不怎么困了。
寄薇当笑话似地谈起自己前阵子的状况:“前些日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犯困,睡着了又爱做噩梦。所以说我这回虽然算是装病,但其实也只是把病症稍微装得严重了些。没想到回了娘家,这病就一下子好了似的,一点也不困了。”
苏星宇听了却是心中一动:“爱犯困还爱做噩梦?这可不是怀孕的人正常的反应。阿蕊,我看,还是得请个大夫给你仔细地看看才行。你可千万别讳疾忌医啊!”
寄薇疑惑地说道:“咦,这怀孕了犯困不正常吗?可这回伯府请了两个大夫来看过的,他们都只是说我忧思过重而已。我现在回到家里,心情好多了,所以就不犯困了。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吧?说不定因为住在家里,连噩梦都远离我呢!”
苏二老爷面上也有点凝重,说道:“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可不能就这么想当然。我和一位致仕的老太医有点交情,明天我就请他来帮你看看。”
苏星宇夫妇都纷纷附和,让寄薇谨慎对待。
寄薇看着他们发自内心的关心,觉得心里暖暖的,连忙使劲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辛苦爹爹了。”
隔天这位樊老太医就在苏二老爷的亲自带领下登门了。寄薇这一夜睡得十分的安心,连梦都没做。她觉得自己肯定没什么病,因此将自己前阵子嗜睡加做噩梦的事情跟老太医说了一遍,就一脸轻松的将手搭在引枕上让太医把脉。
老太医把完脉,又让寄薇将舌头伸出来看了看舌苔,然后谨慎地又把了另一只手的脉。
苏二老爷一脸担心地站在旁边,看老太医一直沉吟不语,不由得十分忐忑。
寄薇原本十分松快的表情也变得沉郁了,紧张地等着老太医开口。
老太医看大伙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展颜一笑:“别紧张,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我有几个比较尴尬的问题想问,可是怕冒犯这位奶奶,所以有点不敢开口。”
寄薇也笑了,说道:“没事,老太医,您随便问,我不介意的。”
老太医点点头,说道:“那我就直接问了。我想请问这位奶奶,近段时间您是否如厕十分艰难?口里干不干?看书本上的字清楚吗?”
寄薇惊讶道:“老太医你怎么知道的?我最近就是如厕有点艰难,口里又觉得很干,因此一直在喝红枣蜂蜜茶。看书的话,我最近很少看,不过确实发现那书上的小字看起来不清楚,拿得远远的反而清楚一些。这……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吗?”
老太医摇摇头,面色沉重地说道:“不是,这位奶奶你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苏二老爷一脸的不敢置信:“我女儿怎么会中毒呢?这中的是什么毒?严重吗?樊老太医,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寄薇脑子里全懵了。怎么会呢?她怎么可能中毒?落霞院自从怀孕之后,她都让丫头们守得跟铁桶似的,怎么可能还让人下毒?这……会是谁下的毒?
樊老太医被苏二老爷连珠射炮似的发问给震住了,连忙安抚道:“先别急,这毒不是很严重,你们且听我慢慢道来。”
苏二老爷和寄薇立马一脸渴求地望着樊老太医,生怕漏听了什么。
樊老太医字斟句酌地说道:“这位奶奶所中的毒,叫做曼陀罗。这是西南一个少数民族地区特有的一种植物的花采集之后,做成的毒药。这种毒可以随着空气散发,让人无声无息地中毒。不过,这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她会导致人困倦嗜睡,做噩梦,以及出现幻觉。长期中毒的话,人就会慢慢昏睡,直到再也醒不来。一般人不认识这种毒,加上这位奶奶又是怀孕了的,脉象不好把握,所以很难辨认出这是中毒。我是从前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识过这种毒,知道它毒发的时候会有哪些表现,这才能够辨认出来。”
苏二老爷大惊失色:“那,那有办法救吗?”
樊老太医说道:“苏侍郎不必太过惊慌。令千金只要远离毒源,不再接触这种毒,这毒也就自己就慢慢消散了。当然,我也可以开点药,减轻中毒的症状。所以我才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如今发现的早,只要根除毒源就没有关系了。”
寄薇紧张地问道:“那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樊老太医说道:“这位奶奶中毒的日子很浅,对孩子的影响很小,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如果这位奶奶害怕,我可以给你开几副保胎药。”
苏二老爷沉吟半晌,说道:“樊老太医,我想请问一下,这毒一般下在哪里呢?”
樊老太医沉思半晌,说道:“这毒一般都下在香料里,饭食里,或者洒在衣物上,甚至是加在木炭里。”
杜妈妈也一直在旁边听着,眼睛瞪得溜圆,这时候忍不住喊道:“木炭!一定是木炭啊!”
寄薇听了杜妈妈的话,心里一咯噔。对啊,她怎么就忘了木炭也可能被下毒呢?她果然还是太大意了。
寄薇仔细分析了一下,这毒,只可能是下在了木炭里。因为她的衣物,全部是由淡云和疏月两个贴身丫头整理的,她们两个应该说是十分忠心的,平时还会互相监督,不可能有下毒的机会。
至于饭食,寄薇更是十分的谨慎,每一道工序都有人监督,不可能有人天天下毒还不被发现。
再有,寄薇也不用香料。
只有木炭,因为寄薇十分畏寒,是每天都要用的。而十来天前,大奶奶说要节省开支,给各位主子都新换了一批木炭。这木炭,一向主子们用的和奴婢用的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这样,才只有寄薇中毒较深,丫头们却几乎没有什么事。
寄薇在心中咬牙切齿,大奶奶,大奶奶实在是太狠了,竟然害了从前的寄薇还不够,如今还要来害她和孩子!从此她与她势不两立!
说实话,当初因为势单力薄,寄薇只想自保,因此对大奶奶处处提防,却也没有真正地想要对付大奶奶。可是现在,寄薇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窝囊下去了,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她一定要还大奶奶以颜色!
苏二老爷震惊地看向杜妈妈,疑惑地问道:“木炭?这里有吗?快拿出来给老太医看看。”
杜妈妈在屋子里四下打量一番,又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这屋子里没有。”
苏二老爷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谨慎地看向老太医,说道:“我想请老太医帮忙看看,我女儿的衣裳上头有没有毒,可以吗?”
老太医点点头:“可以,请将令千金平常所穿衣物都拿来吧!”
杜妈妈连忙带着淡云去搬衣服,除了寄薇的贴身小衣,其他的都拿了出来。
老太医年事已高,因此也并不避讳,拿着衣裳仔细验看,还不时地闻上一闻。
待老太医将所有的衣物都检查了一遍,都快接近晌午了。老太医放下最后一件衣服,说道:“我在衣裳上闻到了这种毒的味道,但是非常的淡,这种量不至于会让人中毒。我也没有看到衣裳上有任何粉末,所以这毒应该不是下在衣裳上的,而是熏染到了衣裳上。这么说来,这毒很可能就是下在香炉里,或者是木炭上。”
寄薇咬牙道:“肯定是下在木炭上头了,我从来都不爱用熏香。”
老太医说道:“具体是不是下在了木炭里,老夫还得看到那木炭才能确认。”
苏二老爷看寄薇半晌没有说话,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只能私底下谈,于是对樊老太医说道:“辛苦老太医了,幸好请了老太医来,不然真的要酿成大祸了。我想,如果找到了那木炭,还能不能请老太医帮我们认一认?”
老太医点点头:“如果有了物证,尽可以拿来给老夫看。老夫绝对知无不言。”
苏二老爷长揖道:“苏某在此提前谢过老太医。”
寄薇也站起来行礼:“小女子谢谢老太医救命之恩。”
樊老太医摆摆手,说道:“如果找不出物证,这事老夫只能当是不知道了,还请这位奶奶勿怪。”
寄薇点点头,知道老太医无意牵扯进这种大宅门的斗争里,也并不见怪,说道:“小女子明白,请老太医放心。”
苏二老爷见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就说道:“既是如此,还请老太医随我去开药方。”
老太医叹了口气,跟着苏二老爷出去了。
寄薇眼看着樊老太医出去,心中实在难受得受不了了,突然捂着嘴哭了起来。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如果不是大奶奶突然往她的铺子里塞人,引起她的反感,说不定今天她还傻傻地呆在伯府,日日受那曼陀罗的毒害。说不定哪天,她就那样不明不白地去了。
杜妈妈心中也是怒火滔天,却还是得安慰寄薇:“姑娘,快别哭了,哭多了伤身,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将孩子安全地生下来。不然,可就趁了大奶奶的意了。”
寄薇止住哽咽,恨恨说道:“大奶奶这人真是狠毒之极!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寄薇毕竟也是经历过风雨的,她很快安静下来,看向淡云:“刚才老太医在这,我不好问你们,我平常用的木炭,有没有带了一些到这里来?”
淡云摇摇头:“昨儿个走得匆忙,老爷又说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用带,这里都准备好了,我们也就没有拿那木炭了。幸好昨儿个您做轿子的时候没给您塞暖炉了,不然这毒还不得更厉害了?”
寄薇急道:“既是如此,那就得赶紧回府一趟,去把那剩下的木炭收起来。这可是证据。只要拿到了证据,就不怕大奶奶狡辩了。”
杜妈妈说道:“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带人去拿那木炭。”
杜妈妈带着几个丫头出了院子,和苏二老爷禀告了一声,就匆匆回了伯府。
落霞院的丫头看到杜妈妈神色凝重地回来了,都很疑惑。杜妈妈顾不得理会她们,直直地跑去库房查看。然而,库房存放木炭的地方空空如也,连一块木炭也看不到了。
杜妈妈一把揪住跟过来的疏月,急急问道:“木炭呢?木炭都哪去了?”
疏月被吓了一跳,喊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杜妈妈不耐烦地说道:“问你话呢!你先告诉我木炭都去哪了。”
疏月吞了口口水,这才说道:“木炭让大奶奶拿走了。”
“什么?怎么会让大奶奶拿走了?”杜妈妈大惊,使劲推搡疏月:“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连这么点东西都看不住!”
疏月看杜妈妈这么激动,连忙说道:“昨儿个奶奶才走了不久,大奶奶就带着人来了。她说府里的木炭不够用了,我们奶奶又回了娘家,所以要先从这里拿了木炭去救急。我们也拦着不让,可大奶奶说如果我们不给,就要禀报太太,让太太来收拾我们。我们无法,只有让大奶奶将木炭拿走了。”
铃兰在一旁疑惑地问道:“杜妈妈,我们原本也说要跟奶奶禀报了才行,可大奶奶硬是说这么点东西,奶奶不会在意的,又拿太太来压我们。还说我们奶奶回娘家了,这些炭放着也是浪费,放久了还会变潮,不如她先拿去用了,等我们奶奶回来了,她再还给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这才让她拿走了。怎么,这木炭,很重要吗?”
杜妈妈跺脚:“哎,这下可糟了!这木炭可是十分重要的证物,你们快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找出一点奶奶用的木炭来。”
丫头们看杜妈妈这般着急,知道事关重大,赶紧四散开来到处去找木炭。可惜她们找遍了每个角落,硬是连一块木炭也没找出来。
杜妈妈拿着寄薇常用的炭盆出来,发现里头光溜溜的,连一丝灰都看不见。她皱起眉头问道:“昨儿个是谁把这个炭盆也洗了?”
红苕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是我。我洗的。”
杜妈妈冷眼看她:“好端端的,你干嘛急匆匆地将奶奶用的炭盆洗了?”
红苕急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的,是这样的,昨天……昨天大奶奶来了之后,说我们……我们趁着奶奶走了就偷懒不干活,连炭盆都还摆着。我……我怕受罚,就赶紧把炭盆都洗了。”
杜妈妈的心沉了下去。大奶奶果然老谋深算。她肯定是看到寄薇病得严重了,又有娘家人来接她走,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早早就把证物都拿走了。如今没了证物,光靠寄薇的一家之言,是抓不到大奶奶的把柄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奶奶逃脱罪责?
杜妈妈恨得咬牙,但也只有吩咐留守落霞院的丫头:“今天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要出去乱说,只说我回来拿一些奶奶要用的日用品就行了。另外,以后咱们院子里的东西,就算是一棵草,没有奶奶的同意,你们也不许让别人拿走,知道吗?”
疏月和铃兰都被吓着了,知道这次可能是闯了大祸,都愧疚地应道:“是。请杜妈妈回禀奶奶,我们以后就算拼了一条命,也不让别人拿走院子里的任何东西。”
杜妈妈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摆摆手,急匆匆地又拿了几样东西,带着丫头们回去给寄薇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