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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闻墨弦身体原因,一行人都暂且留在了渝州,而后不久,紧跟着来的柳紫絮终于到了。
柳紫絮急急忙忙找到她们,被墨影领着来看顾流惜两人。
进了院子,却见顾流惜正俯着身子。从他们这角度看,顾流惜恰好将闻墨弦挡住了,两人上身都贴在一起了,而顾流惜似乎是捧着闻墨弦的脸。
柳紫絮之前隐隐猜到了两人关系,墨影更是知根知底,顿时一愣,随后具都红了脸转过了头。
顾流惜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发现是柳紫絮,顿时惊喜道:“师姐,你来了!”
只是她手依旧放在闻墨弦脸上,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此时尴尬的场面。
柳紫絮想退下去,却被她喊住,才有些含糊道:“流惜……墨弦,你们没事了,实在太好了。”
顾流惜觉得柳紫絮有些不对劲,正奇怪,却发觉闻墨弦将身子后挪了下,拉开两人的距离。顾流惜看了下自己和闻墨弦的样子,想起之前两人的姿势,顿时反应过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忙开口道:“墨弦……眼迷了,我给她吹呢!”
闻墨弦有些扶额,暗叹一声,傻姑娘,什么叫越抹越黑啊。
柳紫絮和墨影具都干咳了一声,也借坡下驴,忙道:“那现在可好了?”
闻墨弦倒是淡然,缓声道:“只是有些不适,应该吹出来了。师姐一路舟车劳顿,赶紧坐下歇息吧。”
柳紫絮看着她微红的眼,忍不住感叹,还是闻墨弦厉害,装得那叫一个像。
顾流惜将他两人的神色看的清楚,这分明是不信!可天知道,真的是闻墨弦迷了眼,再如何,她们也不会青天白日,就这样无所顾忌。可顾流惜明白,再解释下去也是枉然,她不由想到,以前看过的话本子,里面都是以迷了眼遮掩这等事,如今她两人却是真迷了眼,也成了那事了。
柳紫絮此时也淡然下来了,只是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复杂,敛了敛神色,温声问闻墨弦:“墨弦,你如今身子,可有大碍?”
闻墨弦摇了摇头:“劳师姐记挂,如今只是有些虚,就连之前那些毛病都好了,倒是因祸得福了。”
柳紫絮脸上透着喜色:“真的?那……那就好了。”她一路都极为担心闻墨弦的身子,一则她这次遭难因顾流惜而起,而且顾流惜对她格外在乎,若真有个好歹,顾流惜怕是会难过得要死。二则,闻墨弦的为人的确让她折服,私心里也不想这般人物就比折损了。如今总算无恙,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只是想起这两人之间的事,柳紫絮仍是担忧,她垂下头沉默了片刻,随后抬头认真看着闻墨弦:“墨弦,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闻墨弦心思通透,了然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惜儿,师姐一路跋涉,你去吩咐下面备些好菜,寻些好酒,好好给师姐洗尘。”
顾流惜有些犹豫:“墨弦……”
“去吧。”
闻墨弦嗓音柔和,眸里含笑,偏头看着她。
顾流惜无奈,点头离去,临走时有些忐忑地看了眼柳紫絮。墨影见状,推脱有事,也下去了。
片刻后,院里就剩闻墨弦和柳紫絮了。
柳紫絮抿了抿嘴,低声道:“你……和惜儿,可是在一起了?”
闻墨弦脸上携了丝淡笑:“嗯。”
柳紫絮脸色有些纠结,随后叹声道:“这种感情,我……我不明白,若是初时晓得,我断不愿流惜……陷入这种感情中。”
闻墨弦依旧淡然地看着柳紫絮:“那如今呢?”
看着她波澜不惊地模样,柳紫絮有些无可奈何:“如今?亲眼看着你们走过这一遭,看到你为她不顾生死,她……她醒后的失魂落魄,我纵使再不愿意,也无话可说了。而且,我之所以不赞成,也是担心流惜受到伤害,日后不会幸福。毕竟这世道对于这种感情,仍是颇为苛刻,而且又无子女,更是怕老无所依。”
闻墨弦抿了口茶,轻笑道:“那师姐的意思?”
“可是流惜欢喜,你对她亦是真心,我找不到理由。可我想问你,你现在可以为她不顾一切,你能保证能维持初心,爱护她一辈子么?”
闻墨弦敛了神色,正色道:“师姐,没人可以断定未来,空口许诺也未必真的可以践行。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现在,想和她一辈子!我也愿意为了这个念想,付出努力。还有,有一点我很确定,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惜儿在我心中的地位,绝对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她的话说得不急不缓,却是掷地有声,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眼里满是缱绻,那股温情和柔意,柳紫絮怎么都忽视不了。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弱清雅的女子,忽然觉得,自己的问话都是多余的,若这样一个人,都没办法和流惜厮守一生,那其他人,也就不必尝试了。
随后她露出了个笑容,释然道:“那师姐也希望你们能安乐无忧,一生相守了。不过,师傅那,若晓得了,怕是?”
“我明白,还希望师姐暂时保密,待我身体好些了,我自当亲自前往蜀地,拜见他老人家。”
“这是自然。”随后她笑了笑,转头看了眼院口:“好了,不多说了,不然她怕是急了。”
闻墨弦脸上有些薄红,低声嗔怪道:“还不进来。”
却见顾流惜红着脸慢吞吞走了进来,有些尴尬地对柳紫絮笑了笑,随后眼睛却时不时瞥向闻墨弦。那模样,让柳紫絮有些无奈,这一向成熟稳重的师妹,到了闻墨弦面前,怎么就成小媳妇了?
三人坐在院内随意闲聊着,随后用过午膳,让柳紫絮歇下了。
时间一晃而逝,十一月也过了一半,闻墨弦身子也好了许多,虽然还不能解开封针,可至少可以正常活动了。
闻墨弦期间问过墨影落霞楼之事,之前几人还有顾虑,不敢实说,最后反倒让闻墨弦猜到事情不对了。因此闻墨弦也不打算都耽搁,准备启程回去。
只是因着之前答应过白芷,带顾流惜去见她,而且,有些事,闻墨弦仍是有些在意,因此一路启程,率先去了越州。
到了越州,早已接到消息的袁安一早便来迎接了。
看着一蓝一白两道身影自马车内相继下来,袁安立刻迎了上去:“顾姑娘,阁……闻姑娘。”
闻墨弦淡淡看了他一眼,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改口,停住了。
闻墨弦抬眸复又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有劳袁统领了。”
袁安忙开口:“不敢,两位,请。”
一行人来到白芷所在庄内,闻墨弦和顾流惜进了院子,两人恭声齐道:“晚辈应约前来,见过白芷前辈。”
顾流惜低着头,心里不由想着之前闻墨弦的话,这位深居简出的毒医圣手,说自己与她故人生得似,那到底有多相像,让她一再强调要见自己。
她心里隐隐有些苗头,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因此只能忐忑等着。
两人话音普落,片刻后门就开了。
白芷走出来,看着闻墨弦和顾流惜,眼里有些微不可察地喜色,嘴里却依旧不讨喜:“我还想着这么久了你未前来,怕是已然丧命了,还打算自己去找人。到不想,你不但活着,也比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强多了。”
虽说之前闻墨弦叮嘱过她,这位前辈说话比较不动听,可是听到她这般说闻墨弦,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所幸她不是真的年轻气盛,不然怕是已然反讥过去了。
她微微抬起头,对着白芷再行了一礼:“这也多亏了前辈仗义出手,这才救了我二人性命。”
顾流惜看到面容年轻却是白发苍苍的白芷,有些惊讶,而对面的白芷看到她时,却是陡然变色。
闻墨弦一直看着她们,见白芷脸色发白,眼里又是震惊又是悲苦,顿时低了低眉。
白芷恍然失神,看着顾流惜的眼睛,最后喃喃道:“这……这眼睛,像……像极了。”
之前顾流惜一直昏迷,醒了那片刻,白芷也无心看她,只觉得她相貌与那人像,如今她完全清醒地站在她面前,那双澄澈灵动的眸子,与那人更是如出一辙。那般漂亮的眼睛,她一瞬间……竟是以为看到她了。
顾流惜心里微沉:“前辈,您还好吧?”
白芷朝她走了几步,眼里有些急迫:“你家在何处?父母又是何人?”
顾流惜有些怔,很快回过神,稳声道:“晚辈目前住在蜀地,小时候安家在朔州,至于……父母,只晓得是朔州一对贫苦小夫妻,名姓都不记得。”说完她仔细看着白芷。
白芷眉头一拧:“朔州?”随后她打量了顾流惜一眼:“哪里的贫苦夫妇,能养出你这般标志的模样?”
闻墨弦眼神一闪,看了眼顾流惜,示意她不要介意。
顾流惜有礼道:“在下自幼便离了家,被人收留,随后因为发生了大变故,离了朔州,至今未曾回去过,也不晓得他们如今何在。”
白芷沉默了良久,最后低声道:“你记忆中,你的父母便只有他们了么?”
顾流惜眼里阴晴不定,这白芷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当她逐渐长大后,她也曾想过,世上当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娘,为何重男轻女到这种地步?如今她是不是可以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亲生的?可如果是这样,她怎么会在那家人里,又从没有人寻过她?
她嗓音有些涩,沉声道:“没有”
白芷听了眸子里暗了暗,随后突然脸色变得很阴郁,靠近顾流惜,怒声道:“怎么会没有!既然没有,你来这里做何?”
闻墨弦看她如此,忙走了几步挡在顾流惜面前,皱眉冷道:“前辈,您冷静些。”
白芷冷笑几声,声音透着苍凉:“冷静,呵呵,我不想冷静,都给我出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顾流惜原本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可看白芷这模样,看来不太可能。当下和闻墨弦对视了一眼,弯腰施礼离开。
两人出了院子,身后的木门一阵劲风刮上,随后隐隐听到有些透着苍凉的笑声,让闻墨弦微微叹了口气。
“惜儿,这趟已然够了,回去吧。”
顾流惜低着头,低低应了声,回头看着紧闭的院门,晃了晃脑袋,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明媚。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这让闻墨弦不禁停下了步子。